她现在只有12岁女孩的身高，声音也是女童的声音，很意外的，嗓音非常动听，娇嫩甜软，跟她的外表天差地别。要是只听她的声音，准会以为她是什么贵族家的娇小姐。所以这大概是上帝关上了门，却给你留了一小扇窗户？

她第二次出门，花了50铜币在二手衣服店买了一件旧的男式带帽斗篷，可以将她的身体从脑袋罩到脚；还花20铜币买了一双很好的二手羊皮手套。这样只要她拉起帽子戴上手套，不让人看到她的脸和手，只听声音，人们会以为她是哪家的小女仆帮小主人买东西，倒也勉强能出门了。

毕竟像格罗斯及其狗友这种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撒野的男孩不多，基本只有他们这一个人憎狗嫌的小团伙，她只要避开格罗斯他们，还是能平安出去，平安回来的。

楼下开始敲铃了，这是晚餐的开饭铃声。康斯坦汀赶紧下楼，取回了自己的饭菜。

房东供应一日三餐，价钱还算公道：2镑面包，2铜币，可以吃1天；3碟蔬菜，1铜币；1碟鱼肉，1铜币；1碟猪肉或羊肉，1.5铜币；3个鸡蛋，1铜币；2份土豆蔬菜肉汤，2.5铜币；一天吃饭最低要用8铜币，一个月伙食费是2银币40铜币，加上房租，一个月最低消费2银币90铜币。

康斯坦汀付了12银币，4个月的住宿费和伙食费；找房东换了2银币的零钱，房东收了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只给了她180个铜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了。

但别的倒没有克扣她，交了伙食费之后，她能吃到跟别的房客一样的食物，面包不够还可以再多吃一块面包；每天有一壶类似咖啡的苦苦的饮料，需要放糖才能喝下去；热水一天两桶，喝水、洗澡都包括在内；另外每5天她还可以吃到一块苹果派，每两天能有一壶牛奶。行吧，这也算是还比较讲良心的房东了。

没有收入只有开支的她很小心的计算金钱：放衣服的小木箱里原本有两套女装，她之后又去二手店买了两套包含内衣的男装，一共花了80铜币；又花了1银币20铜币，买了一张小羊皮；目前为止花了23银币90铜币，100银币还剩下75银币110铜币。

女装的样式很好，材质是丝绸和天鹅绒，一看就价值不菲，她这么个弱小无助又丑的女孩不配穿小姐们的华服。

小羊皮用来做腰带，样式是一根4厘米宽的腰带，带一条从右肩绕过的肩带，两端分别接在腰带的前面和后腰，双层，将银币一枚一枚放进去，一共放进去60个银币；再用剩下的小羊皮做了一个皮囊钱袋，样式像抽绳收纳袋，将剩下的15银币110铜币放进钱袋里，挂在腰带上。

她掰开面包，蘸着肉汤，放进嘴里。她每天都尽量吃饱，晚餐多拿一块面包，留到睡觉之前吃。

她要留下6个月的房租和伙食费，就是21银币；还有57银币30铜币。

预留出买书的5银币；还有52银币30铜币。

是不是需要买一把匕首呢？

60银币放在腰带里不动，睡觉也不会解下，目前来说最安全。其余开支尽量不要超过放在钱袋里的15银币110铜币。

她穿着男孩子的衣服，里面是亚麻的粗糙内衣，肩带和腰带系在内衣外，再穿上长到大腿的外衣，腰间抽绳，钱袋藏在外衣里面，做的时候就很仔细，套在腰带上，不解开腰带抢不走钱袋。

为了不让银币发出碰撞的声音，她还不嫌费事的，用二手店买回来的旧手帕拆开，一枚一枚的缝了小袋子，将银币一枚一枚的包装起来。

真是费劲极了！

这个世界，要么很有钱，还得有人，要么就要有实力，包括——近在眼前的成为魔法学徒，这样才能不再被人欺负。

没人喜欢整天怂得要死，见了暴力熊孩子只能绕道走。她想轻松的走在街道上，想不用提心吊胆的就能花钱，花很多钱；还想知道，如果她这辈子就这么一张丑脸了，是不是连当魔法学徒都没有资格？

爱美之心人人有，要是她学了魔法，是不是能用魔法一键换脸？或者，就像美颜滤镜似的，让别人看到她就以为看到了一个绝世大美人？理论上魔法是可以做到的。

*

弥撒林镇依靠魔法塔生存，也就有不少相关产业，其中最大宗的是各家商行的据点，商行不在弥撒林镇对外销售，只将魔法师们订购的物品送到据点，魔法塔会派人来取货；

其次就是各种面向参加入学考试的少年的商店，像《魔法起源》这种入门教材每家商店都有出售，还有其他入门级魔法教材：《基础魔法概论》、《星相学基础》、《魔法咒语入门》、《魔法阵绘制基础》、《如何鉴定魔法生物》、《你身边的魔法植物》等等。

书籍的售价极高，全新书籍3银币起步，二手书售价也不低于1银币1本，康斯坦汀已经看好了二手书店的几本书，也问过了价格，《魔法起源》、《基础魔法概论》、《魔法咒语入门》、《魔法阵绘制基础》这4本书打包，5银币就能拿下。

她秉着“一次只做一件事情”的原则，准备明天去二手书店买书。买了书，还要买一个笔记本。

这个世界有造纸术，原材料是一种纤维柔韧的大-麻类植物，造出的纸张比较厚，成本比羊皮纸低，但也低不了多少，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居然售价要1个银币，普通人根本舍不得买。

这个世界跟欧洲中世纪差不多，普通人民的识字率不高，贵族、商人和各种超能力者才有流利读写的技能；店铺卖家用阿拉伯数字记账，普遍都只会简单计算，大多数人不会乘除法，只会加减法。

格罗斯也就是个家里有上千亩地的小地主之子，会读写，再高深就没有了。

他的狗友们跟他的家境和知识水平都差不多。

根据康斯坦汀偷听到的信息总结来看，不管哪个阵营的法师，都是贵族和有钱人家的子女居多，普通人想要入门，识字就是一个门槛。也不是说不认识字就不能成为法师了，但如果别人已经在实操魔法咒语或巫师咒术，而你还在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认字，你的进度必定大大落后，提升实力也会极为缓慢，成就就会很有限。

*

直到听说《魔法起源》这本书，康斯坦汀才明白，自己穿到了一部刚看过的奇幻史诗巨著里。小说很长，已经出版到第四本，还没有完结。

作者是个美国作家，原著是英文，所以现在所有人理所当然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教材也是英文；作者建构了一个庞大完整的幻想世界，对数字“三”极度沉迷，原著里几乎所有事物都是“成三出现”，设定里有三大陆、三魔法塔、三巨龙等等。

原著中秉着“万事成三”的原则，将有“超能力”的人分为三个不同的阵营：魔法师、巫师、神圣法师；魔法师主要信奉黑夜女神，但也信奉其他神祇；巫师信奉深渊之神；神圣法师信奉太阳神，同时还信奉太阳神的三位姐妹和妻子，“三女神”。

中文里魔法师和巫师区分的不是太清晰，原著用的是英文，神圣法师是“Cleric”，魔法师是“Magician”，巫师以性别分为男巫“Wizard”和女巫“Witch”，“Sorcerer”被用来称呼术士，算是巫师高阶。

也给出了简单区分的方式：魔法师使用魔法咒语和魔法阵，对魔法材料的依赖性不大；巫师使用咒语和召唤术，大量使用魔法材料；神圣法师使用降神术（简称“跳大神”），几乎不使用魔法材料。

再简单一点说，巫师是电影《哈利·波特》系列，魔法师是美剧《魔法师》，术士是漫威宇宙的奇异博士。

“巫师”和“深渊之神”听上去很邪乎，不予考虑；神圣法师全是男性，想考虑也不行，她只能考虑魔法师了。

*

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先打了一桶水，将昨天弄脏的斗篷洗了。斗篷不算太厚，但她力气很小，根本拧不动，最后还是拜托房东太太帮她拧干了。

房东太太是一个十分能干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肤色暗沉，长得很壮实，沉默寡言。康斯坦汀有时候半夜会被房东暴揍房东太太的声音吵醒。唉！不管去了什么异世界，男人打老婆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男人啊！灌了几口猫尿就会找事，打老婆也是其中一种。

她冷漠的听着房东骂骂咧咧，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脏话。

房东太太生了6个女儿，没有儿子，据说房东为此抱怨妻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女孩不算“人”，大概。房东只打妻子不打女儿们，倒不是他心疼女儿，而是女儿们将来有可能成为魔法学徒，不能让女儿们恨他这个生父。

最大的女儿安洁丽卡今年9岁，明年就能参加魔法塔入学考试，现在在家里帮工，已经是个很能干的女孩了，洗衣服、切菜、削土豆皮、打扫鸡窝。

洗过衣服，康斯坦汀将木桶拎到屋顶上，晒在晾衣的木棍上。

安洁丽卡说：“你得在这儿看着。”

“什么？”

“你要看着你的斗篷，不然会被人拿走。”

真是人间真实。她只好待在屋顶。

安洁丽卡晒好了衣服，下去了，一会儿给她拿来一张小凳子，又拿来一张旧报纸，“你能帮我念念报纸吗？”小心讨好的语气。

房东只让她上了两年学，她认识的单词有限。这个世界还挺讲生活常识的，没上过学没法自学成才提高单词量，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房东就是不愿意再花钱让女儿上学。

康斯坦汀先看了看旧报纸的标题，是去年魔法塔入学考试简章。略过题头，“考试分为三天，第一天，野外生存，从早上6点到晚上——10点，按照到达终点的时间统计成绩；”

“野外……生存？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你一个人在森林里走路。下面写着起点，弥撒林镇外，穿过叹息之森，到达罗曼西亚魔法塔大门。”

安洁丽卡有点不安，细声细气的说：“叹息之森很可怕，孩子不该去那儿。”

“既然去年是这一项，明年应该没有了。你把这两个词记下来，还有这两个词，起点，终点。”

她还没有去买教材，也就没有买纸、笔、墨水。这儿的人们还在用着蘸水羽毛笔，也有简陋的炭笔，用麻绳缠上炭笔的一端，以免弄脏手。学童用石板和粉笔写字，带一块抹布。安洁丽卡有一块石板，教她认字的时候会拿上来。

去年的考试日程一般来说明年不会再有，入学考试日期都在春天，不是3月底就是4月初，去年是4月初，现在是6月底，距离下一次入学考试还有9个多月。

房东在喊安洁丽卡，她赶紧蹿了下去。

*“万事成三”的梗出自阿瑟·克拉克的小说《与拉玛相会》。

*复联3里，铁人称奇异博士为“Wizard”，漫画里奇异博士是“Master of the Mystic Arts”，翻译成“秘术法师”，总之是高阶法师没错了。

HP里巫师们都是Wizard和Witch。

美剧《The Magicians》里是Magician，魔法师。该剧有原著小说。

《魔兽》里的古尔丹是Warlock，一般被认为是邪术术士。

魔法石是Sorcerer's St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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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