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筑基了也吐血了

红蓼这般不要命,凌芝芝也是很惊讶,她和红蓼相处这么多年,很清楚红蓼是个怕死的人。

她边打边大声骂道:“你还不认输?你想死啊?”她的法器可没有眼睛,再下去她难保证红蓼不会重伤。

红蓼眼睛微红,全是身上的痛给刺激的,但是此时她整个人仿佛没有感觉,她还能和凌芝芝打,全都是根据以往的记忆和循着本能一鼓作气冲上去。

她仿佛没听到凌芝芝说话一般,照旧拼命打着。

凌芝芝见红蓼不肯收手认输,她也怒了,这可是红蓼自找的,要是重伤父亲也怪不了她!她当即最后一击,向着红蓼猛地撞去!

而就在她以为会战胜红蓼时,红蓼本来衰弱的气势却是突然节节攀升,铺天盖地的,一下子就对着她碾压而来。

“嘭”,法器被碾压成碎片,凌芝芝也受不了,她身上的灵力一下子枯竭,吐血飞出了演武台。

红蓼两边嘴角都流了血,她用断剑撑着,一边膝盖跪在地上,呈半蹲姿势。平时嫩白的小脸沾上了不规则的红,圆圆的杏眼却格外亮,像是在一片黑暗中跳动的烛火,虽然弱小,但是一直坚持着不肯熄灭。

“凌芝芝,我赢了,”她这一刻的笑容有些张扬,“你以后都不能造谣我大师兄!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踉跄着起身,一瘸一拐往下走。

“哇,我输了!”

“天哪,红蓼师妹是筑基了么?”

“她这是什么功法,怎么从未见过?”

“完了完了,我的老本啊!”

“筑基修士的实力,原来如此强大啊,直接碾压练气土豪!”

“红蓼师姐,红蓼师姐!”

……

场面一度混乱,但人群里始终留出一条道路给红蓼走。

红蓼步履维艰,她的气势撑破,现在已经体力不支了。

而就在她下一刻就要倒下之时,一双好看的手伸了过来,拦腰揽住了她,她顿时陷进一双格外温柔的眼中。

是苏澄江。

她想劝自己远原来这个魔鬼,刚刚她生死攸关突破之时,他还在心里说要杀她呢!

但是她只能想一瞬,脑子变得馄饨起来,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一句她起鸡皮疙瘩的话。

“蠢货,这么早就想死?”

*

蓬莱宗今天实在是太热闹了,不过这热闹伴随着弟子们的痛哭声,输得太惨了,快连裤衩子都不剩下了,成光杆司令了。

在演武场下注的,除了苏澄江大赚了一笔,所有人都惨输。

那弟子将灵石放到苏澄江手里之时,眼睛都红了,显然刚刚哭了一场。

苏澄江笑眯眯地收下,还拍拍对方的肩膀:“下次再来!”

那弟子闻言害怕极了,疯一样地狂奔而跑。

此时的云雾峰上,红蓼还在昏迷着。

冯长运正用灵力给红蓼修治内府的伤,燕松剑等师兄妹三人在一边看着,大约半个时辰后,红蓼内府的伤都好了。

再喂给她一颗丹药,她便醒来了。

红蓼昏迷之时全身上下痛得不行,但是一醒来,就像是泡在温水中一般,整个人十分舒服。

不知道蓬莱宗上有没有温泉呀?

不过很快她这些发散的想法全都消失了,因为她刚一抬头,就对上了四双眼睛。

正一脸欣慰的是大师兄燕松剑,心疼到皱眉的是二师姐叶蓁,幸灾乐祸的是三师兄苏澄江……坐在床头的这位,是便宜师父冯长运?

她脑中一转,对了,正是师父冯长运。

冯长运一身飘逸的道袍,长须冉冉,白发披肩而下落到腰际,脚下……汲着一双木屐?

整个人极为仙风道骨,还不修边幅。

红蓼在心里评价着。

她坐着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师父,您来了!”她对这位便宜师父感觉很亲切,一看就很和蔼,反正她不害怕他,不用像是对待苏澄江那般刻意讨好。

冯长运脸上带着笑,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客气,一个大巴掌朝着红蓼头上拍下:“嗯?还知道我这个老人家活着吗?我以为你是想去西天了?”

他是真生气,他正在指点大徒弟二徒弟,还没结束,就看到三弟子抱着一个血人进来,他看到红蓼被血染红的脸,当下快被吓死了。

红蓼摸着遭殃的脑袋,杏眼无辜:“师父,我这是为了突破,你也知道,我也卡在练气多久了。”

这是她的功法,进阶和旁人不同,别人是度雷劫,她需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然,当初她凭着极为普通的资质,为何能修仙?

女配惨,她更惨,有了女配的身体,才知道女配的灵根都是靠灵石堆出来的,也就是假的。按照她修炼的功法,要等到元婴期,破丹结婴时才能接触天雷重新淬炼,生出雷灵根。

而且,这概率还不大,她从未经过天雷,惨死在天雷下也是有可能的。失败了,就是身死道消,渣渣都不留了。

冯长运气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只需要维持在练气巅峰,修什么修!”

又是一个巴掌打过来,叶蓁看不过忙拦住:“师父,小师妹还虚弱,您就先饶过她吧。”

冯长运气呼呼地收回手,长长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们三个先出去。”

事不关己,苏澄江第一个出去。而燕松剑不放心,他还想说话,但是叶蓁一个眼神看过来,他便马上收回了眼,主动离开。

洞府里只剩下冯长运和红蓼。

冯长运一屁股坐在羽毛蒲团上,动作很是豪放不羁:“说吧,怎么不藏拙了?”往时这个小弟子进阶都是找他对练,如今怎么去了演武场与人比试。

他一直知晓她的野心,但看破不说破,毕竟情情爱爱这种麻烦之事,还是需要弟子自行想通。

红蓼睁大了眼睛,冯长运眼睛瞪得更大,与之对视,她心虚垂下眼帘:“师父,我觉得,我若是一直弱小,别人就敢欺负我。”

“我只是不想总被人欺负。”

冯长运一个大巴掌落下,被她气笑了:“被人欺负?你好意思说这个?”四个弟子中,城府最深的是苏澄江,第二就是红蓼这个小弟子。

还没老鼠大,心眼密密麻麻的多。

“是啊,”红蓼理直气壮,“您看,我要是不站起来,今天就被凌芝芝欺负了。”

“我当然要反抗了!”她又补充一句。

冯长运见她眼底没有往日的阴郁,仿佛一下子就从连绵不绝的梅雨天到了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还有她时不时挂在嘴角的笑,一点也看不出往日的死犟和顽固之气。

她这是,想通了?

他抚着长长的胡须,露出了欣慰的笑:“也好,也好,不愧是我的弟子,总算勘破了情关。”

他忍不住多问一句:“怎么,为何不喜欢你大师兄了?”变心如此快,往后莫不是要见一个爱一个?

冯长运扪心自问,他活了那么久,至今还是单身,没有道侣,也没有任何桃花新闻,如何他的弟子就有那么多坎坷?

红蓼抓着头发解释,眼神飘忽:“师父,这个,其实我一直都是把大师兄当做爹的,我以前总以为,师姐要和我抢爹,所以才总是……”

“总是欺负师姐。”

她有了女配的记忆后,看到了和燕松剑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觉得燕松剑就是她娘!但鉴于燕松剑是男人,所以只能是她爹了。

至于书中女配对燕松剑的感情,也不是单纯的爱情,反倒类似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的恼怒,又不懂什么,性格顽固,当她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将人永远留在身边时,就不择手段不顾一切进行抢夺。

也包括牺牲脾气很好的美人二师姐。

冯长运没想到红蓼是这般想法,当即气炸了,又给了她一个爆粟子:“如此就好,你大师兄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当你爹绰绰有余!”

燕松剑不比红蓼大多少,但却是少年老成、极为沉稳的性格,小时候就他照顾红蓼最多。

其次是苏澄江,最后是叶蓁。

这些记忆太久远,那时候红蓼太小,冯长运觉得她应当是不记事的。

而在这点上冯长运想的不错,红蓼真的不知道其中还有苏澄江的事情,她现在对于苏澄江的印象,就是一个要杀她的偏执男配。

冯长运最后道:“既然想通了,记得去给你二师姐好好道个歉,她平时没少为你炼丹,若不是她让着你,你以为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能欺负到她?”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短手短脚的,实力比鸡还弱!”

他说着不禁更加嫌弃:“好了,老人家累了,要去休息了,你自己的事情看着办!”

这便是以后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修炼了?

“师父慢走!”

红蓼扬起笑,真好啊,有大师兄爹,有美人二师姐,还有便宜师父,就是……怎么就多出了个三师兄苏澄江!

她“咚咚咚”地捶床,下了狠劲,隔着柔软的被子也能将床捶得很响。

突然一声嗤笑传来,声音之熟悉,让人容易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红蓼一抬眼,苏澄江正抱胸,漫步尽心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是不是将她傻兮兮的动作都看到眼底了?

她在心里大叫:变态又来了!师父快回来,救救你徒弟的小命啊!

可惜冯长运早已走远,就算是近在眼前,也不可能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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