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天。

医院。

放眼看过去，静悄悄的走廊。

许白糖垂着眼帘，静默一段时间，漂亮美丽的眼睛转了一圈，漠然一张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口处，似乎在检查某个程序

继而她拉起敞开的病服，系上洁白小巧的扣子，规规整整的样子，像是准备去上班。事实也如此。从病床起来的年轻女生，走向窗口的位置，推开合着的玻璃窗，接着一口气爬上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演练过多遍，熟稔精准一些小小的细节，老旧玻璃需要抬一下才能推开的技巧，这是待着这里很久才知道也算不上多重要的细节。

“快点下来！”

“为什么要爬上去？你在做什么啊！这是危险的事情！”

危险？哪有成为小说炮灰女配危险。

系统说，要她送命送财产送女人给男主呢。

想不明，不明白啊！

“你到底怎么了？坐在上面不害怕吗？”

汪慧慧不可置信地说道。

对坐在窗口背对她的年轻女性，头发散落着。

汪慧慧内心诧异着，并很清楚，靠在危险区域的人们都有极端的想法，而现在，正是十分危险的情势、

嘱咐很多话的汪慧慧终于意识到了。她停下话。眼前站着窗口的年轻女生，没有强烈的自救意识。

……

许白糖垂下眼，疲惫状态下，她仰起头呼了几口气。

“划拉！”风吹起旁边的窗帘。

“难道有什么事情无法独自解决？你为什么——”

许白糖侧过头：“……”

“为什么？”

汪慧慧正倒走，坐在窗前的床上，正用一种叹息的口吻说：“为什么不跟我交流？”

许白糖：“……”

“你饿不饿？”汪慧慧问。

许白糖：“……”

拉开窗口，纵身一跃。

——“到底为什么不肯说哈呢？”

——“你总是这样不说话，医生说了要多跟人交流，你心情畅快这才能快点好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不跟我交流？”

汪慧慧蹙起眉头。

年轻女性正用那双美丽的眼眸毫无波澜地看着自己。

在这里待了很久，以为自己真的失忆了的年轻女生，缄默不语，听着熟悉的对话又开始，然后折返回窗前，纵身一蹬！

—

许白糖睁开眼后又重新走了一遍流程：前往精神科进行话疗。

汪慧慧加班完，负责地来接人回去。

刚出去，就见一个病人抱着吊瓶就从眼前冲过去，顿时呆了。

“？？小许你站住！”

“那是402号？她去哪里啊？”汪慧慧凌乱中询问。

“……有人跳楼了！！”远处一道爆鸣声传来。

—

许白糖抬了眼看蓝□□面，然后果断地收回视线，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

汪慧慧这才想起来，402号昨天才醒过来的！

即便是从昨晚刚醒过来的植物人，再加上跑步回来，她没有当场晕倒就已经够厉害了！

患者抖得越发厉害，她扯开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

汪慧慧已经蹲下身，准备背着这个年轻脆皮肠去急救。

但患者冲上楼去。

“你去哪！！”

本来就烦，许白糖轻车熟路地来到天台，然后纵身一跃！

汪慧慧追上来，来不及抓住那一抹一角。

=

许白糖这边已经换了场地，她听到身边说话声音，吵闹。然后心态放平，缓缓地睁开眼。

那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病服上。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隔天下午，她又见了一面汪慧慧和何曙原。

-

上午9点20分。

“咚咚！！”

汪慧慧站在门口，她对里面说道：“402号……她可能是精神患者，行为总有点不正常。”

许白糖：“……”

医生说：“她的行为？”

汪慧慧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年轻女生，那双眼睛正闭着，像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但是我听说你今天准备去一趟精神科见段医生……”

“待会你记得去一趟精神科，记得准备好自己的东西。”

被人注视。年轻女生缓缓睁开眼睛，继而张开嘴巴，然后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但她没有半天开口的意思。

很是无聊的样子。

“进来吧孩子们。”段医生说。

汪慧慧拉着许白糖的手，将她带进来。

医生姓段，是个资历很深的精神治疗医生，最擅长地就是和病人话疗治疗。

段医生摘下自己的眼睛，用酒精片擦拭干净，然后用假装慈祥的声音说道。

“这个孩子的眼睛就像是重回故地一样。”

“呃？是吗？”汪慧慧疑惑。

她还是转头看过去。

年轻女生一脸平静，眼神毫无波澜。

即使被人送到精神科，也没有任何波动。

她在脑子里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大脑告诉她，这个眼神并不像是初来的感觉，但这的确是来到这里的初次。

作为此前负责402号房间的汪慧慧。

从昨天为止，对402号患其实还并不是熟悉，因为402号房间的患者是一直沉睡的植物人。

就在昨天晚上，汪慧慧发现402号患者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也就是在同一时刻电子仪器发出了轰鸣的响声。

想到这里，汪慧慧露出笑容，然后拍了拍402号的脑袋，她说道：“从醒来为止就没有说话。”

段医生说：“这到底为什么啊？在医学的惯例上，并没有一例植物人醒来变成哑巴的现象。”

年轻女生被安排在治疗床上，整个人躺着。

“孩子，关于家人的记忆想不起来吗？”段医生问。

许白糖：“……”

汪慧慧在旁边焦急说：“她从昨天就这样，一直说话，她脑子是不是坏了？要不要送去检查一下？”

许白糖扫了她一眼：“……”

医生说：“没必要，你看她，对你说她傻有反应，她只是不愿意开口。”

许白糖眼神微闪：“……”

“最开始记忆都是一起生活的家人，你想起谁？”段医生温柔询问。

“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坐在旁边的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穿着白打怪，容貌看起来很严肃，口吻也是强势。

许白糖不理她。

“你家里人会想你的，你快点想起来。”

许白糖阖上双眼，转身睡觉。

“我跟你说，家人是最重要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

“唉。”女人沉默地看向背对人的年轻女生一眼，然后说：“应该是副作用。”

“你这个情况有点不妙，我会一直持续观察你的。”

精神科段医生放下眼镜报备这次治疗进展。拒绝交流无果，索性在话疗的时候，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靠椅被她自来熟地坐下，坐姿做出了一个很舒服的好姿势。

柔软的皮质海绵被压下，靠椅还被人体工学最为舒服的角度，她闭上眼睛往下压，变成了一个躺椅。

她此时在上面双手交合。

段医生：“……”

从业多年的段医师，显然也是第一回碰到这样的情况，他说道：“病情加重了啊。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没有到没有办法的地步。”

许白糖不是第一次来了。

她不再莽莽撞撞，也不再试图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处境。

挂着伪装慈祥的精神科医师，给她一个很重的打击了。

因为年轻女生紧闭不言，治疗过程进行不顺利。

当然了，去精神科之前，主治医生何曙原也过来了一次。

汪慧慧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这也是为了患者身心健康好，何曙原自然也是点头。

但是精神科那里传来一个消息，这也让所有人薮松了一口气。

“患者确实有精神方面……”

简单点来说，确诊了，但还有治疗好的希望。

……

这一天都不顺利。

汪慧慧叹气：“这一天真不顺利，你要是好好接受治疗，不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她走到402号患者身边。

“你还好吗！”汪慧慧喊道。

此时突然脸色煞白的年轻女生，几乎靠在墙面上才能稳住要软倒的身体。

……

何曙原检查了一下身体康复情况。

恢复很快！这身体恢复速度堪比超人！

何曙原经常看漫威电影，若不是设定写着虚拟，何曙原都怀疑这名病患被蜘蛛咬了一口！

汪慧慧倒没有这样想过。

她总觉得患者有问题，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汪慧慧同何曙原一番交流，两人本来是点到为止的，但后面讨论话题不对劲了。

何曙原：说实话，我从医三十余年，还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汪慧慧：我也是。

何曙原：说实话，我从医三十余年，第一次见！

汪慧慧：我也是。

何曙原：说实话，我从医三十余年，都没碰到过类似的！

汪慧慧：我也是。

两人叽里咕噜，许白糖这边两眼一闭，睡在躺椅上。

压根就不理会。

-

故事到这里，许白糖也接受了奖励：

一串银行卡号和密码。按照系统所要求的任务去做，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奖励。

如果系统所给的奖励没有超出法律范围，取得钱财有依据，许白糖早就带着钱去享受了。

只是，觉得这玩意给的东西存在不合理，

发现任务的奖励似乎只给金钱，并没有来源。

许白糖看着这串数字，只觉得直接去取钱有点不现实，但这串数字又不能浪费在手里。

旁边，护士汪慧慧有些惊讶，不知道许白糖是八卦给治疗好的，还是被八卦刺激到神经不正常了。她只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喊402号，看着自己负责的病人在地面上从蛄蛹的蛆变成笔直的一条线，犹豫着该怎么出声才不会吓到对方。

许白糖在系统界面中构思了三分钟，这才断了神。汪慧慧耐心等到现在，她低头，赶紧说道：“小许，现在能说话了，你现在跟我去一趟精神科。”

许白糖是如正常的精神病患者一样，她瞬间挪动了身体，速度地朝门口爬去。

她一爬，汪慧慧一眼便知是休息室的方向。

诡异的行为让看着的汪慧慧再度怀疑，休息室里面是今天休息下班的医护人员正在聊着今天八卦，几个人凑着脑袋嘀嘀咕咕。

门口出现的人如同‘尸体’，大家瞬间安静下来。

那个爬动的病人她们都认识，正是汪慧慧护士负责的病人，因为被警察送过来的，据说是还是一个当红的明星呢。

如果说，电视里面出现的明星在眼前会让人激动，但谁也没有想过会在医院看见到这种令人激动地场面。

许白糖直接锁定目标，爬起来，拿了笔撕了一张便利贴，快速地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手机号码？？

虽然她知道精神病人不能用禅理来对待！汪慧慧看着脑子飞快转动，在402号把笔收起来那一刻，说道：“你想起来了什么吗？”

许白糖看着这串数字，这钱给了刚刚那个小姐姐。

“收好，这是银行卡和密码。”她直接托出主题，在医院这么久了都没有过任务，这个护士给她了灵感，那以后就得系统走任务了。

‘银行卡和密码’这几个字一出是，大家要逗乐了。

这人呢真的是精神病啊，至少大家疯了才会相信这话

年轻护士小姐捏着便利贴，她也暖心地收起了。

护士长摇摇头，看着402号病人离开的方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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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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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