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祝宜松开他的衣领,拽久了手累,她的手掌心发红。
谢垣站直身体,手抚向被李祝宜抓皱的衣料处,扯了再扯,还是皱巴巴。
李祝宜微笑:“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哥哥想骂我的话可以站在门外继续。”
她回到房间,将门关上,快速调整状态,打开“雪十二”发来的电子文字,开始备课。
谢垣对面着那堵门,李祝宜是把他当什么人了?泼妇吗?
第二天,司机送谢垣和李祝宜去学校,李祝宜照常在快要到学校的地方下车。
今天很闷热,空气让人有窒息之感。
五米外提着打包好的甜品的程以安刚好看见李祝宜从黑色宾利车上下来。他一早去甜品店打包,因此没有走以往的路线。
树枝斜坠着,太阳此时还没有刺眼地照着。
李祝宜向前走了十几步,发现被树挡着的程以安,他神色复杂,满是不解。
“你怎么从谢垣家的车里出来?”程以安认识那车牌号,有时候谢垣比平时到校晚几分钟,他从车里出来直接挂上纪检部的牌子,公事公办地按着学校的要求对迟到的学生进行扣分。
李祝宜不打算告诉程以安她目前的真实情况,之前想说,后面觉得没有必要,她道:“路上遇见,谢垣送我一程。”
程以安眉间稍显凝重,谢垣家那个方向区域的住宅都十分昂贵,显然不是李祝宜和她妈妈能负担地起的。
“以我和她的朋友关系,送她一程能说得过去吧。”
李祝宜回头,发现是谢垣走了过来,用厌世脸走出了男模走红毯的架势。
李祝宜用眼神和谢垣交流:“你出来做什么?”
谢垣:“不识好人心。”
谢垣站在李祝宜身边,落在程以安眼里,俊男靓女般配极了。
在这之前,程以安从来没有见过谢垣有交好的女生。而祝宜自小就会主动和男同学保持距离。
“我还以为祝宜和许同学的关系更好。”程以安说。
谢垣滞了一秒后道:“所以是你以为。”
李祝宜不动声色地掐了他一下。
谢垣瞥她,他和李祝宜在同一个户口本上,这话有什么问题?
“送人送到底,送你到学校门口。”谢垣两手握在李祝宜的肩膀上,硬带着她转身走。
程以安想出声叫住李祝宜,但李祝宜和谢垣有说有笑的一幕刺痛了他。
李祝宜用只有谢垣能听到的声音说:“哥哥,你戏过了。”
“要不是我及时赶过来,谁知道你会不会一五一十把我们的关系说给你另一位好哥哥听。”
李祝宜深呼吸一口气:“要说我早说了。”
谢垣揽着李祝宜上车,司机收好自己见鬼的表情。
“瘦得跟骨头似的,硌得我手疼。”一车上,谢垣就说话刺李祝宜。
李祝宜瞟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将嘴里的话吞了回去:“对不起哥哥,是我不好。”
“呵,又来。”
司机通过后视镜往后看,对嘛,这才是他熟悉的两人相处模式。
李祝宜来到学校,栏杆交叉的楼道上,程以安站在楼梯上方,提着装甜品的打包袋,里面是是桑葚乳酪。
他像没事人,道:“我特意给你来的,上周五,你们赶时间,你没有吃到。”
阳光在李祝宜的藏蓝色裙子上投下光斑,但她的眼睛里却像是隐了一场雾。
她说:“以安哥,你想过没有,那是别人喜欢吃的口味,却不是我喜欢吃的。”
程以安一时愣住。
李祝宜轻轻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你为什么把我送给你的平安符送给别人?”
程以安反应了几秒,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有段时间,关屿雪太过焦虑,他就将平安符取下送给她,希望她能转运。
他最终对李祝宜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今天就要回来。”
“送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不会难堪吗?算了,不是值钱的东西。”李祝宜淡然地说。
“不能用值不值钱来衡量。”程以安反驳。
李祝宜说:“但那又怎样呢?”
她满怀真挚送给他的东西,他又送给别人,在她心里,这已经不值钱了。
中午,李祝宜和谢垣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午饭,谢垣挑刺一把手:“许则屿在的时候,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怎么?单独和我一起吃饭就笑不出来了。”
李祝宜纳闷:“你不也一样。”
“我和你怎么可能一样?”
“哦,我忘了,你生性不爱笑。”
“……”
许则屿不在,她和谢垣就是互相折磨,不然两个人都能勉强装一装。
“许则屿怎么了,为什么请假?”李祝宜问谢垣。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不说算了。”她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晚上,李祝宜准时进入视频会议,开始和“雪十二”线上试课,女孩的声音听在李祝宜耳朵里很耳熟,试课结束后,雪十二向李祝宜表明了以后继续上课的意向。周六周末各两个小时。
11点左右,李祝宜突然接到了许则屿的电话,那时她正在写题,窗外的月亮被云挡住,天上寥寥几颗星。
“李祝宜。”手机那头呼呼的风声彰显着存在感,许则屿的声音,沙哑低沉,不复往日声音的清亮。
“怎么了?”李祝宜问。
她将手伸向窗外,微弱的风穿过指尖,只余热浪停留。
“不好意思,我打错了,我以为我打的是谢垣的电话。”
对话立即挂断,李祝宜愣了一下,放下手机,继续做题。
许则屿躺在木桥上,天上满天星,周围是乡野草木,溪水从桥下流过,映着天上圆月。
青蛙蟋蟀的声音聒噪入耳。
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太拙劣了。
若是真想打给谢垣,又怎么会第一时间主动喊出李祝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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