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妍，起来吃早饭。”

陈艳梅的大嗓音伴随着敲门声把熟睡的陈妍吵醒，陈妍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头上，埋怨道：“知道了，大早上怎么这么吵。”

陈艳梅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就快点起床刷牙。”

陈妍无奈地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意识回笼，她站起身开窗，阳光撒在身上，暖呼呼的，陈妍轻松地享受着身体充满暖意的时刻，感叹道：“昨晚真是睡了个好觉。”

过了一会，她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晚都是噩梦了呢？”

已经记不清了，那些难过的日子。

陈妍弯腰边穿鞋边喊道：“妈，我走了。”

陈艳梅在厨房里转过身说：“今天记得早点回来。”

陈妍打开门说：“好...”陈妍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前面同时出门的许河愣住。

“咋了？”陈艳梅走到陈妍身后探出头，向面前的少女打着招呼，开心地说：“哎呀，是许河呀。”

许河点了点头，“阿姨早上好。”

陈妍看着面前熟络的两人，不可置信地向陈艳梅大声喊道：“不不不，不是，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陈艳梅看着面前不争气的女儿，敲了敲她的头，愤怒地说道：“你看你，放假就天天宅在家，连我们家对门搬来了新邻居都不知道。”

“新邻居？”陈妍疑惑地看向许河，许河也静静地在看着她。

陈艳梅点头，“对呀，许河就在几周前搬到我们家对面的呀，我有天早上去买菜的时候在家门口碰到了，还在跟你在一个学校读书呢，话说你们年龄差不多大。”

许河弯起漂亮的眼眸，“阿姨，我刚好转到陈妍班上了。”

陈艳梅露出惊喜之色，拍了拍陈妍的背说：“哎呀！那刚好，陈妍，你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许河。”

许河看着陈妍懵逼的眼神笑了笑说：“我相信我和陈妍会好好相处的。”

陈妍还是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被亲妈卖掉了，她呆呆地站在电梯里，小心地观察前面的许河，密闭的空间里，许河身上似有似无地散发着柑橘和薄荷的香味，使陈妍不禁静下心想：“是香水吗？好好闻...”

许河感受着身后直白的视线，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她转过身，对上陈妍偷偷打量的视线，笑着问：“陈妍同学，你在看什么呢？”

陈妍有种坏事被发现的感觉，慌张地说：“没看什么...”

“是吗？”许河凑近陈妍的脸，坏笑地说：“可是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陈妍低下头，再次说出的话像蚊子的嗡吟：“你身上的香水好好闻...”

“是吗？”许河出乎意外地抱住了陈妍，陈妍头靠在许河颈边，感受着鼻尖传来的香味。

寂静的电梯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许河的碎发散落在陈妍的脸上。

“头发软软的，跟昨天做梦梦到的一样…”

陈妍想起昨晚的梦，把头埋的更紧了，她心脏怦怦跳，只感觉脸颊微微发烫。

许河感觉到脖子热热的，心里犯嘀咕：“就抱一下，怎么还脸红了？”

电梯到达一楼发出叮的一声，许河轻轻推开陈妍，她看着面前的少女脸颊染上红晕，低着头不敢看她，笑出了声。

“陈妍，抬起头。”

许河看着陈妍顺从地抬起头，不禁想逗弄对方，手指缓缓地描绘对方的轮廓。

“闻清楚了吗，是什么味道的？”

陈妍迟疑着开口：“橘子味和薄荷味。”

许河眉毛一挑，愉快地笑着说：“猜对了，明天换个香味让你闻。”

陈妍看着许河离开的背影，原本白皙的脖颈有点泛红，正是她倚靠的地方，她觉得脸上似乎更烫了。

她弯下腰，不停地斥责自己怎么没出息地脸红，但同时有个想法冒出头。

“如果掐住她的脖子，会不会留下痕迹…”

陈妍赶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这威胁的想法摇出脑袋。

陈妍在疯狂地谴责自己的同时，许河悠闲地在路边走着，完全不知道身后的人在做什么，她思索着：“明天换哪个香味呢？”

陈妍回过神的时候，许河已经走远了，她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早读了，陈妍吓了一跳，急忙跑了起来。

老班看着呼吸急促的陈妍，扶了扶额说：“陈妍，你已经高二了，怎么还在迟到？”

陈妍朝老班鞠了个标准90度的躬，言辞诚恳：“对不起，潘老师，不会再有下次了。”

潘鹏点了点头，侧身为她让过道，“进去吧，希望你信守承诺。”

“好的，老师。”陈妍走了进去，抬头对上许河戏谑的眼神，怒上心头：“许河真讨厌！”

许河见对方看了过来，做着口型：“香吗？”

陈妍低下头，但许河清晰地看到某人的耳尖泛红，“真是不禁逗。”

林诺水看着眼神快要拉丝的两人，忍不住对刚坐下来的陈妍嘀咕：“你跟转学生怎么回事，看你俩好像很熟的样子？”

“没有”陈妍顿了顿，接着说：“没有很熟。”

“那没事了。”林诺水转回去看书。

陈妍好奇林诺水为什么这样子说，她问：“怎么了？”

林诺水随口回道：“听其他人说许河她跟其他班的老师搞在一起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其他人说是亲眼所见，不知道许河知不知道这件事。”

陈妍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其他人知道许河跟老师在一起怎么办？

陈妍迟疑地问：“他们有说那个老师是谁吗？”

林诺水不确定地说：“应该是赵清吧。”

“赵清...”陈妍在心中默念。

“叮——”下课铃声响起，陈妍站起身，转头看向许河的方向，许河身边的人都凑成一团大声讨论着，许河只是静静地看向窗外。

陈妍愣神间，总觉得柑橘和薄荷的香味在脑海里蔓延。

一眨眼就临近中午，下课铃声响起，讲台上中年女教师转过身说：“好了，本堂课结束，同学们吃饭去吧。”

教室传来一阵欢呼声和椅子抽拉声，陈妍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看向许河的方向，只见其他人都站了起来，许河还是继续坐着不动。

林诺水的声音传到耳边：“陈妍，去吃饭吧。”

“今天我有点事，诺水你和其他人一起去可以吗？”陈妍推迟道。

林诺水看着魂不守舍的陈妍耸了耸肩，搭上了其他人的肩说：“好吧，祝你成功。”

教室人走干净后，陈妍走到许河身边问：“怎么不去吃饭？”

许河朝陈妍勾了勾手说：“你将耳朵凑过来，我就告诉你。”

许河看着陈妍低下头，将头伸了过来，她朝着耳朵呼出一口气，陈妍被吓得全身抖了一下，看着漏出一副委屈模样的陈妍，许河笑出声。

“我在等你呀。”许河直勾勾地盯着陈妍，想要看陈妍更有趣的反应。

陈妍愣住，“那如果我不来找你怎么办？”

许河笑了笑说：“我今天第六感特别强烈地感应到你会来找我。”

陈妍向许河伸出手，“那走吧，一起去吃饭吧。”

许河牵上面前的手，忽然凑近陈妍的耳朵说：“不怕他们说你吗？”

陈妍怔住，“什么?”

“你知道的吧，他们在说我跟其他班的老师搞在一起。”许河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跟我在一起，不怕他们也说你吗？”

陈妍想了想，无所谓道：“不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不去吃午饭。”

“好吧。”许河耸了耸肩，牵着陈妍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那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陈妍同学。”

陈妍踉跄几步，抬头看到许河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禁心想：“许河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许河为自己建造的屏障，只有在笑起来的那一刻才会出现裂缝。

陈妍看着许河对着盘子挑挑拣拣，过了十几分钟了，许河的午饭还是毫发无伤。

陈妍无奈地扶额说：“没有你喜欢吃的吗？”

许河将脸靠在手上，“中午我一般都没胃口。”

“那你下午怎么办？”陈妍问。

“一般不会饿，实在饿了就饿着呗。”许河回道。

陈妍皱了皱眉，“那会得胃病的。”

许河看着陈妍担心的脸，坏笑着说：“那不用担心，我早就有胃病了，所以会随身带着药。”

“也不是这么回事…”陈妍想了想，记得学校外面好像有红豆面包卖，她问：“喜欢红豆面包吗？”

“还好吧，比起学校食堂的饭菜，我可能会吃？”许河回道。

“好。”

吃完饭，许河和陈妍一前一后走到教学楼，陈妍转过头跟许河说：“你先上去，我去校外一趟。”

许河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陈妍跑出校门，走进最近的一家便利店，看到货架上的红豆面包，拿了起来，付完款后，又急忙跑了回去，“会吃吗？”她心想。

陈妍跑到教学楼，看到许河倚靠在楼梯边在等她。

陈妍问：“怎么不上去？”

许河撇了撇陈妍手上的面包，会心一笑说：“在等你呀。”

陈妍走进她身边，撇过头将面包递给她说：“呐，给你，下午要是饿了吃面包吧。”

许河拿过面包，走到陈妍面前，“谢了。”她说。

随后牵起陈妍的手往上走，边走边说：“走吧，快要午休了。”

陈妍感觉着手心里冰凉的手，低头看到许河漏出来的手腕，“真的好瘦啊。”

午休结束后，陈妍无力地趴在桌上抱怨：“什么午休，更本就是另外一节老班的课。”

林诺水拍了拍陈妍的背，打趣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跟没见过潘鹏占午休一样。”

陈妍崩溃的捂住脸，“怎么多上了一节课，我觉得我腰酸背痛，头还疼呢。”

“别装，陪我去洗手间。”林诺水说。

许河悄悄地盯着陈妍，见陈妍起身跟别人走出教室，等看不到她俩人身影后，许河也站起身，刚走出教室门，远远地就看到了在洗手间旁边等待的陈妍。

“陈妍？”

陈妍将捂住脸的手向下拖，幽怨地说：“林诺水，你要干嘛？”

等陈妍看清面前的来人是许河的时候，许河歪头，愉快地道谢：“红豆面包很好吃，谢谢你。”

“没事，你喜欢就好。”陈妍不好意思地饶了饶头。

“好，明天早上会给你谢礼的。”许河说完，走进洗手间。

林诺水恰好出来，与许河擦身而过，她朝陈妍说：“走吧。”

陈妍看了看许河的背影，转过身和林诺水并肩离去，心里思索着：“谢礼会是什么呢？”

转眼就到放学时间，林诺水照常和陈妍一起回家，陈妍看着走在面前的林诺水喋喋不休地说着学校里的事，余光撇到许河走到前面的分岔路口，心不在焉地回应。

走到分岔路口，林诺水依旧跟陈妍招手说拜拜，陈妍笑了笑，也招手说拜拜。

送走林诺水后，陈妍赶紧找寻许河的身影，只见许河站在楼下和赵清说着什么。

陈妍走了过去大声喊：“许河你在这干什么？”

赵清看着突然出现的陈妍，心里不悦，但还是挤出微笑说：“我跟许河同学说说话而已。”

“是吗？”陈妍看了看许河，许河低垂着眸，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

赵清眯眼，笑的意味深长说：“许河，难道不是吗？”

许河抬起头，勉强地笑起来跟陈妍说：“我没事，你上去吧。”

陈妍担忧地问：“真的吗？”

“真的没事，你先上去吧。”许河说。

陈妍没办法，只能离开，她一步三回头担心地看着许河，直到电梯发出第二次叮铃，许河抬起头直视赵清。

赵清会心一笑，嘲讽地说：“装的还挺像的。”

许河耸肩，无奈地说：“没办法啊，人设是这样子的。”

赵清从口袋里拿出烟，叼着烟问：“什么人设？”

“被老师迫害的乖学生。”

赵清的烟掉到地上，她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说：“我迫害你？天呐，你迫害我还差不多。”

许河恶劣地笑起来，“谁叫我才是跪下的那个？”

赵清在脑子里幻想自己跪在许河面前的模样，全身一抖，摆了摆手说：“那还是算了吧。”

许河低头看了看时间说：“今天就这样吧。”

赵清疑惑：“你今天喊我过来就是演这一场戏？”

“嗯。”许河走进大楼门口说：“就这样子。”

赵清看着关闭了的电梯门，重新拿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间，她止不住地心想：“青少年的心思真难猜，不过...”

“那个同学要倒霉咯。”赵清笑出声。

橘子和薄荷味闻起来很安心[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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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橘子和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