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牵着许河走到一个路口，转身进去后，许河立马松开了赵清的手，赵清像是已经习惯了许河这幅表里不一的样子，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又是喊我来演戏吗？”她问。
许河笑了笑，挑衅道：“你不也乐在其中吗？”
赵清耸肩解释：“主要是看着陈妍那个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许河皱眉，不悦地警告：“她是我的。”
许河漆黑的瞳孔里陌生的情绪翻滚，仿佛只要赵清说一句不，许河就会拉着她坠入无尽的深渊里。
赵清低下头，不愿与许河继续对视，“好好好，她是你的，那你能说清为什么非她不可吗？怪小孩。”
许河朝没有理赵清的问题，她只是自顾自说：“不管陈妍找你做什么，答应并且做。”
“哦。”赵清应下来，“如果她说她喜欢我呢？”
赵清得意扬起长发，“毕竟你们不都喜欢像我这种长发教师姐t吗？甚至我还能满足你们当麦当劳。”
许河笑出声，“如果她说她喜欢你，那我直接退出。”
“好呀。”赵清回。
赵清虽然对陈妍没有兴趣，但是如果能让许河不爽，她还是非常乐意去做的，后面再耐心地去开导陈妍。
“那我走了。”许河说。
“嗯，再见。”赵清回，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再也不见。”
许河走到家门口，将钥匙插进门锁，还没打开面前老旧的门，背后就传来一阵开门声，来人倚靠在她的肩上，她们就这样子安静地站在过道里，直到陈妍感觉到身体里快速跳动的心跳逐渐慢下来。
陈妍斟酌着开口：“对不起，我又自作主张了...”
“不用感到对不起。”许河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陈妍从抱住她开始就止不住地全身颤抖。
“我很担心你。”陈妍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许河却听得格外清晰。
“我不会有事的，你一直在等我吗？”许河说。
陈妍沉默不语，只是将头紧紧地靠在许河身上。
“像狗一样。”许河思索着。
过了一会，陈妍像是回答般轻轻地嗯了一声。
许河温柔地夸奖：“乖宝宝，有好好地回答呢，已经很棒了。”
陈妍慢慢松开了手，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许河愣住，炙热的泪水弄湿了她的校服。
“怎么了？”
许河转过身，捧起陈妍低垂着的头，陈妍强硬地企图让眼眶里的泪水不要再流出来，但看到许河眼中满是担忧的眼眸，她还是哭了出来。
陈妍哽咽着开口：“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所以哭了出来。”
她双手忙着擦去眼角的泪，许河抱住她，轻声安慰：“我没事的，不用担心了，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了吗？不要再继续用手去擦眼泪了，明天眼睛会肿起来的，没事的...”
许河清冽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陈妍闭上眼心想：“很快就会解决了。”
清晨的阳光刺痛了陈妍的眼睛，她烦躁地拉上窗帘，走出房门，陈艳梅的门还是关着的，她抬头看了看客厅上的闹钟，时针指向六点。
“才六点多吗？”陈妍边想着边走向洗手间。
她睡眠惺忪地拿着牙刷，背后却突然被人伸手触摸，一瞬间，那个人紧紧地抱住陈妍的后背，熟悉的黏腻触觉。
陈妍抬起头，无数个夜晚里令她害怕的眉眼直直地盯着她，恶心的视线像是蛇一样缠绕她全身。
“不，不要，求你了，不要。”陈妍手足无措地挣扎着。
他大笑着用手捂住陈妍的嘴，陈妍哭着将手里的杯子用力地砸到地上，不断地在心里祈祷：“妈妈，求你了，来救我吧。”
但是陈艳梅并没有像童话故事里的一样出来拯救她，陈妍看向门口，却只能看到恐惧的眼神夹杂着厌恶，稚嫩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响。
“就这么死掉吧。”
陈妍惊醒，眼泪打湿了枕头，她条件反射般朝着床边干呕，“好恶心。”
她苟着背吐的昏天暗地，嗓子眼像是火烧般的疼痛，一些粘稠液体被吐出，眼泪滴落在手臂上，像是被火烧一样疼。
天花板和地面重叠，陈妍瞳孔一缩，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疼痛，她弯下腰试图吐出胃里那令人恶心的东西，撑在床边的手滑落。
胃里所剩不多的东西皆被吐出，陈妍伸手擦去嘴角的眼泪，缩回身子靠着床板，她环抱住自己，低头掩声哭泣。
周末时光转眼就过去，陈妍从林诺水那得知赵清是高一的英语老师，目前跟丈夫是分居，而且有个女儿，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刚亮的天空，给陈艳梅发了个消息就走了。
“赵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赵清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陈妍吓了一跳，她打量着面前笑得十分真诚的陈妍，问号都要冒出脑袋了。
“咋了？”她问。
陈妍笑眯了眼说：“老师可以换个地方吗？”
赵清挑了挑眉，好奇陈妍到底想要做什么，跟着她来到了教学楼后面，陈妍收起了笑，她拿起了手机，屏幕正是赵清和许河在那个巷子里。
陈妍收起手机，不容拒绝地开口：“赵老师，你应该知道那天我最少录了多少，如果不想要被学校开除，立马断绝和许河的所有联系。”
赵清想起了前两天许河的话，点了点头说：“好。”
陈妍愣住，她没想到赵清这么快接受，但迟疑的同时也在窃喜。
趁陈妍愣住，赵清上前牵起陈妍的手，凑到她的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可以断绝跟许河的所有联系。”
她低头看着愤怒的陈妍，嘴角不受控上扬，，“但我难道不比许河更好吗？”
“什么？”陈妍疑惑。
赵清扬起长发，眼神流转间带着几分妩媚和戏谑，“你来为许河讨公道是因为喜欢她吧，难道我不比许河更好吗？”
陈妍朝赵清竖起中指爆脏话：“滚，我他妈没有师生恋的倾向。”
这次轮到赵清愣住，陈妍甩开赵清的手，恶狠狠推开赵清，捂住耳朵吐槽：“你真是屎壳郎带面具，臭不要脸。”
看着陈妍跑开的背影，赵清暴怒：“妈的，这两小孩都他妈的讨人厌。”
许河在走廊奔跑着，想起早上从猫眼往对门看，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声音，等了很久以后，手机传来了消息提醒。
原本紧绷的神经看到内容后放松下来，她嘴角上扬，眼神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自言自语：“没有让我失望啊，陈妍。”
陈妍坐在教室里打了个喷嚏，她拿纸巾擦了擦吐槽：“一定是那个赵清在骂我。”
但是她转念一想：“怎么许河还没有到教室啊？”
许河跑到教室门口，低头看了看手表庆幸：“还好没迟到。”
陈妍看着差点迟到的许河大口喘气，脸颊因为奔跑染上红晕，平时苍白的唇也红润起来。
潘鹏在不久后来到教室，他扫了教室一眼，看到没有人迟到，嘴角微微上扬说：“今天没有人迟到，非常好，要继续坚持下去，同学们继续背诵还没背完的知识点吧。”
陈妍整节早自习都心不在焉的，总是装作不小心地看向许河，她忍不住在心里夸赞：“许河真的很漂亮，气色好一点就更漂亮了。”
林诺水幽怨的声音传来：“别看了，你眼珠子都要粘许河身上了。”
陈妍警惕地回头，看着一脸戏谑的林诺水解释：“哪有，是不小心看过去的”
“哎呦，是不小心看过去的。”林诺水尖着嗓子阴阳怪气。
陈妍掐住林诺水的脖子，特意压低声音威胁：“你再阴阳怪气，我就掐死你。”
“陈妍，林诺水，你两早自习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站后面去。”潘鹏厉声呵斥。
林诺水站在教室后面捧着书讽刺陈妍：“多亏了你，我现在一点都不困了。”
陈妍打着哈哈，讽刺回去：“不用谢。”
许河转过头，正好对上陈妍看过来的视线，她眨了眨眼，坐着口型：“谢谢。”
“什么？”
陈妍正疑惑呢，林诺水像鬼一样凑到她面前，怨声道：“你害我大早上就陪着你站后面，你还跟许河眉目传情，想怎样。”
潘鹏一转头就看到陈妍和林诺水又开始做小动作，他怒视着两人，阴沉着声开口：“陈妍，林诺水，你两干嘛呢，站后面也能玩起来，一个站左边那个角落，一个站右边角落去。”
“谢谢。”两人同时在心里向潘鹏道谢。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陈妍合上书准备回到座位上，许河朝着她直直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陈妍问。
许河轻声说：“以后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啦。”陈妍声音里带着笑。
“还有赵老师的事情，谢谢你。”许河笑弯了眼，少女犹如夏日的阳光，一瞬间扫清了心中的雾霾。
她看着她，鼻尖似乎闻到了茉莉花香。
“今天是茉莉花香吗？”陈妍突然开口。
“猜对了。”许河揉了揉她的头。
“那中午一起吃饭吗？”陈妍牵住许河的手。
“好啊。”许河回。
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她本是向阳而生。
中午许河也只吃了很少的东西。
林诺水诧异：“许河你只吃这些，下午会饿的吧。”
“没事，习惯了。”许河笑着回。
但陈妍总觉得那个时候许河笑得勉强。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陈妍照旧给了许河一个红豆面包，贴心地说：“如果饿了就吃面包。”
林诺水用手肘肘击陈妍的腰，尖着嗓子：“陈妍姐姐，你怎么不给我准备一个红豆面包。”
陈妍用力地将林诺水的头往下按，忍不住吐槽：“哪次你午饭不是全吃完，甚至还要去加饭的，能饿着你才怪呢。”
林诺水发出尖锐爆鸣：“痛！痛！陈妍，别再使劲了。”
陈妍放过林诺水后，林诺水揉了揉自己的头，可怜巴巴地抱怨：“陈妍你怎么一身牛劲。”
“哈哈，是吗？对不起。”陈妍不在意地道歉。
“你根本就没有心！”林诺水恶狠狠地指责她，突然画风一转说：“你的心不会都给许河了吧。”
“闭嘴！”陈妍再次按住林诺水的头，林诺水挣扎着往许河身后逃窜。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许河说：“许河姐姐，求救我狗命一条。”
许河无奈地阻止陈妍的步伐，“好啦，林诺水等下身高被你按缩水了怎么办。”
“许河姐姐，你虽然行动暖暖的，但是嘴巴毒毒的。”林诺水吐槽。
“陈妍，你还是一掌把林诺水打死吧。”陈妍说完跑到了陈妍身后。
“啊啊啊，不要啊！”
夏日的氛围是那么热烈，清风吹起陈妍的长发，她回头看许河，许河也正好笑着看她。
下午的时候，陈妍一直在想一个高中生只吃这么点东西到底怎么活，只能猜想晚上回去应该会好好吃饭吧。
“走吧。”林诺水看了看一直在发呆的陈妍。
陈妍回过神，低下头收拾书包说：“许河跟我们一起走，可以吗？”
“可以呀，但是你能不能快点，人家都过来了，你还没收拾好书包。”林诺水回。
陈妍抬起头就看到许河，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
“没事，你慢点也没关系，我愿意等你。”许河笑着回。
“好。”陈妍立马埋头苦干。
走到分岔路口，两人跟林诺水说拜拜后并肩走在小路上。
小路静悄悄的，只有蝉鸣和路灯的光，陈妍直视前方，不敢去看许河，许河垂眸看着两人碰到一块，对方又快速缩回去的手。
许河抓住缩回去的手，强硬地与她十指相扣，陈妍愣住，手却软了下来，许河趁虚而入，两人的手紧紧地握住。
“陈妍手暖暖的。”许河心想。
走进电梯，许河一下子抱住陈妍，她问：“今天的味道好闻吗？”
陈妍轻轻闷哼一声。
“明天早上可以一起走吗？”许河继续问。
“好。”陈妍回。
电梯门打开，许河放开了陈妍，她静静地与陈妍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许河才开口：“谢谢你，陈妍。”
“嗯？”陈妍虽然不知道许河是因为哪件事感谢她，但还是笑着回：“不用谢，没事的。”
陈妍刚打开门，许河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晚安，陈妍。”
“晚安，许河。”
我不想要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也是在说我不想要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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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救你也是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