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要前手如管,后手如锁,两臂如根。”院子里,姚善手拿长枪给盼儿和姚夏演示,“枪身贴腰腹,腰胯转动,腰马合一,由腰力到手臂再到枪身,记住一句话’枪是缠腰锁’。双腿马步、身体重心微微后移向左划弧为拦枪,重心前移向右划弧为拿枪,马步转为弓步向前刺出为扎枪,记住枪扎一条线、出枪如箭。这就是基本枪法拦拿扎。”
“开始练的时候可以圈划大一些,熟练以后要把圈子越划越小。”她用枪尖在姚夏面部打了个小圈,“一扎眉心二扎喉,练到锁喉这枪法算是成了,正所谓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最难防。”
姚善讲解完,把手中的长枪递给姚夏,盼儿拿起母亲给自己定制的小枪同姚夏一起练习。
“后手握枪不要留把。”她上前半蹲下,上手给小女儿纠正手势,“掌心抵住枪把底部握紧。”
纠正好小女儿和姚夏的握枪手势以后,她示意二人拦拿扎:“前手提压腕不翻,后手旋拧肘不搬。”
“对,就是这样……很好,眼睛盯着你们的枪尖,腰步相随。”
姚善围绕二人缓步而行,看着她俩练了几次,姿势标准没有错误后,她走到旁边儿,脚尖勾起地上长棍轻轻往上一踢,左手接住,示意其余几个站着的女儿和婢女跟她走到另一片空地。
“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意思是棍法一个月可以练成,刀法需练一年,而枪法则需要练一辈子。你们根骨上差她俩一些,不必同她们一般开头便学枪法,适合由简入难,先学棍法。”
“有句话叫'拳怕少壮,棍怕老郎',打拳以力量速度取胜,而棍法以技巧经验取胜。”
“今日教你们基本棍法,点棍和摔棍。”姚善双腿打开下蹲,“双手交叉握在棍的三分之一处,双肘内收,棍尖向斜前方地面左右依次击打,这便是点棍。点棍时眼睛要盯紧棍尖。”
讲完点棍,她站起来左手滑向棍尾,随着双手握棍下劈摔到地面,双腿变做仆步,“啪”地一声巨响过后:“这便是摔棍。”
贤娘等人双眼发亮地望着母亲/奶奶,内心皆由衷感叹:好生霸气!
“棍子摔到地上的时候记住,握在棍身三分之一处的右手要变握为压,压在棍身上,以免伤手。”
“你们开始练习吧,左右点棍各五十,左右摔棍各二十。”姚善站起来,“院子里地方不够,你们就去院子门口。”
女儿和婢女们朗声应是,提着自己的棍子找空地练习起来。
姚善绕着她们走了几圈,纠正好动作,看她们练习得可圈可点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练武先练桩就在于此,马步桩站不好,刀枪棍棒都是空中阁楼。所以她先教她们蹲了一个月的马步,以锻炼腿力和腰腹之力,同时也通过倒立等练习臂力。
柳眉君和宋丽带着女儿来请安,却见到今日芝兰院门口一排婢女在舞棍,长棍砰砰砰地抡在地上,一声声巨响震得她们肝胆都要裂了。
柳、宋二人心中惊疑,奶奶这是在练兵么?把婢女们训练得如此凶猛是要做什么?
来回巡视的姚善看到她们后,招她们近前说话:“昨夜休息得可好?”
“谢奶奶关心,妾等休息得很好。”柳眉君等人屈膝行礼。
“给你们的药浴药材记得用,用完了就来拿。”姚善点点头,转而皱眉道,“以后对谁行礼都不要屈膝,男人怎么行礼你们便怎么行礼。”
柳眉君和宋丽忍不住面面相觑,有些莫名和无措:“奶奶,这不合规矩,妾……”
姚善打断她们,语气清淡:“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就没有么?你们在本尊手下,便是本尊的脸面。膝盖给本尊硬起来,有什么事本尊给你们顶着。”
“以后也不要以妾自称,自称'我'即可。”
她自魔界血河诞生,许是生而为女的缘故,天生不爱听女人自称“妾”、“婢”、“奴”等字。何为妾?立女为妾、女居于下。何为婢?女者位卑、身居于侧。何为奴?女代马畜、驭女为奴。
女子若是卑贱,她如何能成为魔界之尊?她既然以女身为魔尊,那天下便应以女为尊。
她既然来了这里,那便是天命与她改这世间的破规矩。
柳、宋二人听姚善自称本尊,不由想起府里私下传言,起初都说二奶奶彻底疯了,后来又说她是妖邪,而今却渐渐都说她是九天玄女下凡历劫,连对其四个女儿都变了口风说成玄女娘娘座下童女。
她们本是不大信,可这些日子接触后,也忍不住信了个七八成。想来也只有玄女娘娘才会总是自称“本尊”,说出“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就没有么?”这种话吧。
柳眉君和宋丽思至此,恭敬地低头应是。
对于姚善的规矩,她们不甚理解,心里也说不好什么滋味,好似忽然发现自己身临大雾,她们什么也看不清,而大雾将散,似乎很快就能拨开云雾见天日。
大人说话的功夫,玉娘和霞娘时不时偷瞄姚善身后练习棍法的侍女,玉娘年龄大些,还比较克制,霞娘则恨不得盯着看。
姚善半蹲下身体,招两个小姑娘到跟前:“你们也想学武吗?”
柳眉君一听这个顾不得害怕,急忙开口:“奶奶,玉娘……”
姚善伸手打断她,漫不经心地抬眼:“你急什么?本尊和小姑娘们说话,你别插嘴。”
玉娘对学武是有点儿心动的,试问哪个少女打心底会不渴望力量呢?但她意会姨娘不愿意让她学武,便低头闷不作声。
霞娘年纪小些,性子还野一些,看得出来谁强谁弱,便忍不住大着胆子,眼带期冀地看着姚善:“母亲,我想学武,我不想学刺绣。”她琢磨着,只要母亲允诺,姨娘不同意也没办法!
姚善知道柳眉君擅长工笔,宋丽擅长刺绣,她们教女儿也是往这方面教,在她们看来女孩子学这些东西很“体面”,名声好听好嫁人。
然而实际上女子嫁人全凭当爹的本事,父亲官位高便能嫁得家世好些、父亲官位低便嫁得人家家世差些,可无论夫家家世如何,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夫家的人,夫家怎么磋磨父家都不会出头。
她心想若是真为了嫁得好过得好,更该好好学武,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其实棍棒底下也出孝顺公婆孝顺丈夫。
“那就跟我学武。”姚善伸手摸了摸霞娘的手脚,“不过只要开了头就没有回头箭,吃不吃得苦都只能学下去。”
“玉娘也同霞娘一起吧。”她查看完玉娘的根骨后,站起来看向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柳眉君和宋丽,“玉娘和霞娘根骨还可以,不学武有些可惜,你们也不必担心她们的前程,她们的前程本尊负责。”
柳、宋二人听此,俱放下一大半心来,只要奶奶愿意为女儿筹谋,以后女儿应该都能嫁得好人家吧。
姚善察知二人心中所想,笑了笑:“你们回去用早饭吧,明日起卯时四刻让玉娘霞娘到芝兰院学武。”
柳眉君等人离开后,芝兰院上下练习完毕,大厨房的早饭也送了过来。
早饭过后,吕忘儿前来求见。
之前姚善交代她写一份相识的人名单拿过来,她相识的人不多,很快就写了一份拿给姚善。姚善看过后,挑出一个药婆想要纳入门下带去山东。
那个叫王好的药婆却拒绝了。王好父母早亡,早年被卖进教坊司打杂,在教坊司中受到过几个女伎许多照顾,教她识字又教她算数,因此心中十分感念,她见这些女伎多有为女子病所苦,又碍于倡门名声不好等原因,请不来什么好郎中,请来药婆医治也没什么效验。她便想尽办法自学了些医术药理,为女伎们诊治,年深日久经验便积累起来,于女科上颇有几分手段,在倡门中也有了些名声。
她给自己赎身出来后,也没婚嫁,一直独居靠着给女伎看病过活,迄今已有二十年矣。
吕忘儿领着姚善亲自去见过她一次,不惑之年的王好坐在她破旧逼仄的小院里摆弄着药材,头也不抬,语气冷硬:“你是官家夫人,什么样的大夫请不到?何必要我一个半吊子老婆子伺候。”
姚善看了她好一会儿,说出她心里没说出来的话:“的确,那些女子只有你。”
王好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了姚善一眼。
姚善笑了笑,拱手行礼:“他日在下能许您医治万千女子时,再来相请。”说完,在她的晾药石板上放下几本医书,带着吕忘儿转身离去。
王好心有大志,她今时地位势力还配不上王好为自己效劳,且待来日吧。
此事过去,姚善没再给吕忘儿什么差事,只让她把自己会的那些把戏以及丹术整理出来。
吕忘儿今日便是来交这些的。
姚善坐在书房翻看着她整理出来的册子,全部翻看完后,抬头看向站在书桌旁的吕忘儿:“你就没想过做炸/药么?”
枪法主要参考**枪,棍法参考少林疯魔棍。
实际生活中练武基本就是这样,先练基本功,基本枪法/棍法等,然后再学成套的枪法/棍法等。
(求评论,真的球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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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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