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明寝室不肯收留王淼,寝室小头目坚决说不,回头寝室另外三个见头儿久久不回也偷偷跑来,更是添油加醋,连辅导员都被说得迷迷糊糊难辨真假。
毕竟年轻,小导员也在心里想着王淼是否真有没做对的地方,卢明明说那些,是有一些人会犯类似的错误,但陈笑三个身上遭遇的这些未免耸人听闻,乍一听她是不信的,就算现在想想也难以相信。
王淼不能呆在别的空无一人的寝室里,她心里有鬼也不大敢立于危墙之下,因此那三个过来时她也跟着,这四人七嘴八舌的说她的“错误”她也听到,看着陈笑幸灾乐祸的眼神,王淼这回真真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说没做过,甚至连对方寝室都第一次去之类的话,她哪来的本事让别人口径一致的说她不好,还说的有鼻子有脸?事情到这种地步,她除了哭着说没有,也没别的法子了。
辅导员被一群姑娘包围着,三个还对她有意见,头疼的要命。若非这是她第一次带班又刚带了不久,她真想把这事交给教务处解决算了。可正是要拿出能耐的时候,她也退不得。
一比较许哲薇反而成了屋里最能主事的人,许夫子成长环境一等一,家里小富父母开明,培养出个姑娘也是最最不计较最最想得开的,导员说话颠三倒四了,许夫子就做主站出来了。
各退一步,三人不追究王淼做的,王淼也别没事找事,辅导员辛苦跑一趟也就当做不知道这事。
许哲薇的原话是,“我们这些东西,是敢拿到警察局做备案的,导员您心里对谁做的也该有个谱。左右本来就没想过追究,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我说这话可能我们这两个女生还不高兴的,但就让我得罪人一回,这么闹下去没个结果,导员您耗在这里也耽误您的事,刚开学同学之间实在不该闹得这么僵,这事也有我们没做到的地方,惊动了您我们实在该道个歉。出事的时候我们情绪都激动,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考虑不周到。王淼挨的那一巴掌,算是我们不对,但也算是她对我们的补偿。她年纪小不懂事,导员您该知道我们这些东西价值几何的,说实在的,体谅她家里条件不好,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她赔偿,谁想到会惊动您呢,这就扯平了吧,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王淼离开这个寝室,这样子实在是没法一起住了。”
王淼在一边没敢说话,只哭着当什么都没听到。
当事人没意见了,辅导员也只有答应,出了门还一脑子官司暗骂多事。
至于这回她心里骂的是谁,就不好拿出来说了。
寝室这东西不是谁说想换就能换的,原本刘靖寝室到导员那报备过,要赶一个出去,导员想借此机会两个一起解决,但一个说坏话的杀伤力总归没有包藏祸心的杀伤力大,刘靖寝是坚决不同意。说来说去,只能让王淼暂住在听导员话的班长沈贺瑶寝里,五个人挤四人寝,沈贺瑶在我外人面前装装样子,互相不熟悉就印象还好,寝室里的人面前却瞒不了,三个人对她各有意见,她一点头又进来一个意见更大。
本来这事挺一挺等王淼有了新寝室也就罢了,但事不遂人愿。
坏事最好传播,正式上课只三天功夫,班里一半的人都知道王淼做过的,有好事的知道王淼在沈贺瑶那,带着看戏的心情跟沈贺瑶寝室里的姑娘说了。
这下闹开了。
新寝室没那么好安排,都知道王淼还不知道得住多久,虽然出了事后王姑娘做事越发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走错了一步路,但多了个人就是多了个人,洗澡要多排一个,早起洗脸刷牙要多等一个,连晚上睡觉空气都要多分给一个人,王淼粘着沈贺瑶,乍一看就是一路的,三人看她各种不顺眼。
知道她做过什么,三人的怨气有出口了。回来直接跟沈贺瑶摊牌,不要这个人留在寝室。
沈贺瑶并不服气,她人缘目前还好,王淼的事不是没人和她说过,但她对许哲薇宇文妙印象糟糕,对陈笑没什么印象,巴不得他们倒霉,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三人不满了,她也很理直气壮,“这是导员安排的,而且事情怎么样你们又没见到。”
“这种事还要见到的?大家都冤枉她?”说着又想起卢明明跟他们显摆怎么把王淼推出去的事,人家寝室四个一直对外,他们寝室倒好,有个巴不得往屋里领的,“你在导员那卖好,要我们跟着担惊受怕的,凭什么啊!”
沈贺瑶巴结是巴结了,可不爱听别人这么说她,“什么觉我跟导员卖好?人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推?你不乐意王淼在这自己跟导员说去。”
那时候谁知到王淼是这样的人,跟她吵得姑娘憋着火,“你跟导员说留她,当然你去说让她走。”
吵来吵去没个结果,王淼根本就把全副家当都搬到这里来了,看着他们吵自己不出声,对帮着她的沈贺瑶也不怎么感激,各事其主的事,都是看导员的面子。
经历这样的事王淼心里一片冷淡,颇有点看遍世态炎凉的感觉,能面对得了班里异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而没闹着转班,王姑娘算是坚强的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沈贺瑶寝室离宇文妙、卢明明这边老远,平时上下楼走的都不是一个楼梯,见面机会少了,这帮子人差不多忘了她的存在。
陈笑没得抱怨的对象了,天天给母上打电话,因祸得福也没人引着她往歪路走,看上去像个正常的娇气姑娘了。
寝室就三个,陈笑社交面窄,也就认识一个屋子的人,许哲薇和宇文妙都是厚道人,见她落单平日出门吃饭之类的也就叫上她,在二人的朋友圈里还混了个脸熟。
再加上宇文妙珍惜“朋友”情谊,总往李琦魏敏瑜那跑,平日里许哲薇和陈笑相处的时间反而多了些。
这天宇文妙又约了魏敏瑜一起去图书馆,路上走着魏敏瑜就问起了他们寝室的事,流言走的快,都是一届的不用打听都知道出事了,何况这种丑闻少见,大家传的欢乐。
宇文妙为难的不知道怎么说,许哲薇关照过别把这事挂在嘴边,但魏敏瑜是朋友没必要瞒着,比较客观的说了一遍经过。
魏敏瑜皱着眉想了想,道:“那你们导员对你们有意见了?”
宇文妙回想了下辅导员走的时候的表情,点点头,“看着是有意见。”
魏姑娘叹气,她在班里是班委,对导员这存在还是看重的,也就语重心长着,“跟导员关系不用太好,但闹僵了也没有好处,学年要综合测评,导员那占了大分呢,你能确定你学习就出类拔萃到她没整你们的机会了?小心不留神她就给你们个后进生的名额。”
宇文妙不知道后进生算个什么东西,但魏敏瑜这么说了,总有她的道理,“那以后我们听话好了。”
“一个班一百来人大都是听话的,印象差了听话没什么用。”魏敏瑜想了想,道:“要不你们凑一凑给导员送点东西,赔个罪?”
宇文妙虽然没经验,但学过的看过的还把握得住,知道许哲薇不在意这个,陈笑更是不屑于干这个,自己还听话点,便道:“我做主就好,送东西我不缺钱,不过怎么送过去,敏瑜你教教我吧。”
面对听话的大多数人都有当老师的冲动,魏敏瑜此刻一心为着宇文妙,便把自己开学来打听到的消息都跟宇文妙说了,她除了担任班委,还参加了学生会,接触到的学长学姐挺多,得到的消息也不少,临了还坦白自己没经验,要宇文妙把李琦约出来一起合计合计。
李琦对这方面还真有经验,对她这个晚归、夜不归宿成常事的家伙,跟导员搞好关系自然是极重要的。在食堂见了面听了缘由,李琦立刻赞同了魏敏瑜的想法,俗话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只半个来小时就敲定了礼单内容和行程。
李琦跟自己班班导好的跟姐妹俩似的,说话也没个避讳,这送礼不能送到办公室去,那就登门吧。
学姐大人一个电话拨了自己班班导,说了自己一个妹妹不懂事惹他们导员生气了,要赔个罪,但脸皮薄不想当着人面,就求个地址。
话说到这其实都知道怎么回事,李琦班导信李琦是个周到人,宇文妙班级辅导员新官上任得过他们那些前辈的指点,平日聊天也算小熟,当下不挡人“财路”报了地址,李琦千恩万谢的道了别,比了个OK的手势,三人笑开。
这种事虽不多见,但大学里也算常态。
宇文妙班导事先没得通知,这事别人给了地址也不至于三八兮兮的跑去跟她说“你们有个学生要找你”,都当不知道才好,李琦班导也是知道她周到才好说出来的。因此她虽听说过有学生送礼这回事,也做好心理准备该给面子的给面子,辅导员工资不高,B市物价不低,能补贴的不用故作清高,做辅导员很多事本来就只是讲个情分。
只是她真没想到第一个给她送上礼的,是让她印象深刻的刺头之一的宇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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