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妙顾不得太多了,回身继续找人,舒展双腿蹬水时没留神结结实实的踢了那乌龟一脚,江水里乌龟滴溜溜翻了几个圈,复活了般四肢迟缓的划了两下,脑袋探出龟壳脖子伸得老长朝偷袭者看过去。
水里宇文妙不敢把神识放出去,对一个骨子里还是古人的家伙,江河湖海都有其特殊的神性,哪怕带领宇文妙入门的人也不敢说他可以横行水域了。科学告诉宇文妙那些没什么,江就那么深,水里的生物就那么些,专家连生物都分出有很多可以随便吃和太少了要保护别吃了的诸多等级,有什么可怕的。但宇文妙心里是不信的,水里一定是有什么还没被人类发现的,早几个月不才有美国科学家拍到了真实的大乌贼王?大的很为难人类想象力,科学是用来挑战的,自然是用来敬畏的。
没让她急太久,脚踝忽然一疼,向前游的速度猛地慢下来。
宇文妙回头一看,先前那只乌龟正整个头咬在她脚上,把她整个脚丫头吞到嘴里了。
“……”要不要这么添乱!
其实那姑娘远比宇文妙以为的沉的慢,船工还没下水,手电筒就扫到她漂了上来,赶紧开船追。
不知道是其实没有死的意思还是想死的自由些,这姑娘竟然颇懂行的的在水里脱了外套蹬掉了靴子,一身红裙全身放松的躺在水里闭气,半分钟的功夫就浮上去了。
老夏亲自下水捞人,几个船工又是丢救生圈又是拉人大冬天忙出一身汗,把人弄上船后老夏真心想抽那姑娘,可惜他老胳膊老腿的冰水一泡上来都不会动了,反而那姑娘看着还比他强点。
船工急吼吼翻了棉衣毯子把人裹紧了往船舱里拖,那姑娘还能动弹两下,长发出水后就冻了,这会儿已经结冰打绺,脸色青白,眼睛有点虚弱的眯着,牙齿不停打战,扫了眼发现不是之前那艘船就挣扎着往别的船看。
“跟我一起那个人呢?”她发声有点艰涩声音也很小,好在有人听到了。
“跟你跳下去了!”
“你俩结伴跳江啊,这都什么事啊。”
小姑娘愣住了,整个人冻住了一般动都不会动了。
有人看出不对,“那是她跳下去救你了?”旁边有人戳戳他让他闭嘴,他没理,痛心疾首的甩头,“你这不是害人呢吗!”
姑娘瑟缩了一下,忽然挣扎起来想往船边挪,船工忙拉住了生怕她再跳一次,她拗不过对方的力气,呜咽起来。
“傻啊你……你傻啊你……"滚烫的眼泪落下来迅速化为冰凉,江水徐徐行进依旧一派静谧,没有因为一场闹剧而有任何回馈,更看不出黑暗的河水里哪里含着个不知死活的傻、逼,越发无措,孩子似的哇的哭出声,浸了寒意的身体发不出大声,伴随着断断续续呼吸的哭声幼猫般。
要救的人被救上去时宇文妙还在拼命下潜,船上的人已经不抱希望。宇文妙蹬了两下腿实在蹬不掉那只龟,带着这么个庞然大物又太影响速度,只好停下,缩回腿把乌龟吊上来手掌覆盖在它头上带着善意的意识渗透进去,又从空间翻了粒丹药才哄得它松了口,宇文妙松了口气,再次回身调整方向准备往下游。
腰间一紧,吞了她的灵丹的乌龟再次咬了上来,宇文妙背对着它不知道怎么回事,愣了下就觉得水流速度快了才意识到她被拖走了!
宇文妙也想骂了。
那乌龟连着衣服裤子一起咬,宇文妙舍的衣服却不敢裸奔,哪怕在水里,迟疑了一下,赶紧又翻了粒丹药,这回乌龟理也不理,当水上方再次出现些许光纤宇文妙才意识到这家伙是要救她。
龟妹我真的不需要!宇文妙欲哭无泪。
船舱里小姑娘抱着热水袋一脸麻木的蜷缩在角落,几个船工不抱什么希望的继续探查江面。
“出来了!另一个浮上来了!”
“不对,那是什么?!”
“卧槽!乌龟!好大的乌龟!”
“那小丫头被个大乌龟叼上来了!见鬼了,这都什么事啊!”
“快捞!快捞!”
船舱里的姑娘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又猛地湿润了,迟缓的动弹起来,这会儿没人顾得上她,她一时也站不起来,一点一点手脚并用的往外挪。
之前给她救上这船就是因为这船不止一个船工好照顾,这会儿宇文妙也被人给拖上这船了,她状态很好,乌龟把她拽到船聚集的地方就松口沉回水里了,被拽到船上时救人的小伙四肢僵硬,宇文妙还反手拉了他一把。
“跟我一起那姑娘……”
“早救上来了!”
宇文妙立即一脸安心,被军大衣糊住了往船舱里拖便见仓门口那姑娘狼狈不堪的趴着要哭不哭的扯着嘴角看着她。
岸边警车救护车都到了,还有北城交通广播凑热闹,见人下船了其中一个貌似是据说跳江了的竟然还可以自己走,忙凑上去客气又热切的想采访。
船工们倒是很开心,两个都救上来了,虽然其中算一个是王八救的吧,但一个都没死也是件好事了。
至于采访,谁规定做好事不能留名的,谁要做雷锋啊,做好事就够了啊,这年头谁下水救人不想听听赞美,谁不想拿点答谢金,比起磨磨唧唧和人商量好救人价钱才下水甚至等人死了才拿钱去捞尸的他们二话不说就下水救人的已经纯洁美善的像上帝的小羔羊了一样好不好!
几个大老爷们被夸的自夸的自谦的心满意足了,记者赶紧跑向已经上了救护车两个跳江人。
“对不起,请问现在方便说几句吗。”年轻记者小心的看着'自杀未遂'的,生怕刺激到他们,其中一个躺着被医生护士围着忙乎,另一个坐在一旁除了头发冻得硬邦邦没什么异状。
宇文妙立即向那姑娘看去,那姑娘被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挥挥手招呼记者靠前,记者立即跳上去伸长了话筒。
她先笑了一声,才慢吞吞——冻成这样子也说不快,“我、再也、不说生活无聊、了……”
记者感情充沛的露出一脸感动,见她不准备再说什么,赖在车上转头采访另一个当事人,“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宇文妙想了一下,认真的对着记者——她不知道对着镜头和话筒说的话会传得很远很远——回答说“忽然很想见见敏瑜。”
同一时间,刚从饭店吃完家宴开车回家照例开广播打发时间的魏家三口人:“……”
魏敏瑜: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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