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贫民区，迷宫般的巷弄深处，一间连地图上都难以寻觅的破旧仓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埃的味道。真田龙其如同潜行的猎豹，凭借着手中那个微弱闪烁的信号发射器的指引，悄无声息地抵达了这里。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警惕着任何可能的跟踪或伏击。
仓库的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被推开一条缝。昏暗的光线下，两个熟悉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
“龙其！”
暮野唯（SNAKE）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如释重负，尽管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冷静。她迅速检查了一下龙其的状况，确认他没有受伤。
坂田其正（HERMIT）则直接多了，他冲上来用力拍了拍龙其的肩膀，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和后怕交织的光芒：“太好了！你没事！刚才通讯器里听到枪声，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没事。”龙其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这个临时据点。仓库内部被其正用各种电子设备改造过，数个屏幕亮着，显示着城市各处的监控画面和数据流。“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
“我们已经知道了。”唯的脸色凝重起来，她引龙其走到主屏幕前，“你逃脱过程中的音频片段，其正勉强捕捉到了一些。那个高木刑警，他向你开枪不是意外走火，而是有针对性的灭口。”
其正调出一段经过降噪处理的、依旧模糊的音频，能听到佐藤的惊呼“高木！你干什么！”以及清晰的、指向性的枪声。
“警方内部有人想要你的命，龙其。”唯沉声道，“这和我们之前的分析吻合。村上代表的派系想利用我们，而另一派系，可能和新月财团勾结更深的，则想彻底清除我们。”
“那个接应我的人是谁？”龙其问道。
“不清楚。”其正摇摇头，“信号很杂乱，他的装备有反侦察措施。但他提到了我（SNAKE），而且给了你这个指向这里的发射器。要么是村上安排的另一重保险，要么……是第三方势力。”
龙其回忆起接应者塞给他发射器时的果断和那句“SNAKE在等你”，感觉不像是纯粹的官方人员。“村上提出的‘合作’，你们怎么看？”
唯沉吟片刻：“高风险，但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我们单独对抗新月财团和警方内部的敌人，胜算渺茫。村上既然知道人格面具，说明他们掌握着关于‘阴影’世界的情报，这是我们急需的。但合作必须建立在信息和力量对等的基础上，我们不能完全成为他们的工具。”
她调出一份刚整理好的资料：“这是其正冒着风险从公安委员会内部服务器里挖到的关于‘特殊项目办公室’的碎片信息。这个办公室的权限极高，直接对少数几位高层负责，其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认知现象’和‘人格面具觉醒者’。”
屏幕上显示出一些模糊的术语和代号，以及几张打了厚码的、似乎是战斗现场的照片。
“官方早就知道人格面具的存在，并且在进行研究。”龙其得出结论。这解释了村上的底气。
“没错。而新月财团，根据其正最新挖掘的线索，他们可能不仅仅是在利用‘虚无之眼’进行商业操纵。”唯指向另一块屏幕，上面是复杂的资金流向和几个被标记为“认知波动实验”的加密项目名。“他们似乎在尝试……人工干预甚至制造‘阴影’和人格面具。”
这个信息让龙其和其正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新月财团掌握了这种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村上想利用我们去打击新月财团的这个危险研究？”龙其问。
“很可能。但我们也要搞清楚，警方内部想灭口的那一派，和新月财团到底勾结到了什么程度。”唯的眼中闪过锐利的光，“龙其，你需要尽快恢复体力。其正，继续深挖新月财团的实验项目和警方内部与新月有牵连的人员。我们需要更多筹码。”
就在这时，其正的一个监控警报突然轻声响起。
“有情况！”其正低呼，快速切换画面。只见仓库外围几个隐蔽的摄像头捕捉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行动矫健、明显不是普通居民的人，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仓库，呈包围态势。
“不是警察的风格。”唯立刻判断，“是职业的，可能是财团雇佣的‘清洁工’。”
他们被发现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准备转移！”唯当机立断，“其正，启动清扫程序，抹掉我们的一切痕迹！龙其，我们可能需要杀出一条路！”
龙其深吸一口气，WAR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涌动，多日的囚禁和刚才的逃亡并没有耗尽他的战力，反而让他的战意更加凝聚。他看向唯和其正，三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多年的默契已然形成。
战斗，再次来临。
仓库外，六名黑衣人以战术队形散开，动作干净利落，装备精良，消音手枪和军用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为首者打了个手势，两人负责警戒后方和侧翼，另外四人如同幽灵般贴近仓库大门和侧面的通风窗口。
仓库内，龙其低声道：“其正，还有别的出路吗？”
“有个老的通风管道通往隔壁废弃的工厂，但很小，而且不确定是否通畅！”其正一边飞快地在电脑上操作，启动数据销毁程序，一边急促地回答。
“来不及了。”唯冷静地观察着监控，“他们准备强攻了。龙其，正面牵制。其正，找机会从通风管道走，我们掩护你！”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们！”其正反对。
“你的技术和资料更重要！”唯的语气不容置疑，“快！”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是破门锤的声音！厚重的铁门发出了扭曲的呻吟！
龙其眼神一凛，猛地将旁边一个沉重的废弃机床推倒，作为临时掩体。“其正，快！”
其正一咬牙，抱起最重要的便携式硬盘，冲向仓库角落那个狭窄的通风口。
砰！砰！
两声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响，门锁被破坏！大门被猛地撞开！两名黑衣人如同猎豹般冲入！
迎接他们的，是龙其如同炮弹般掷出的一个金属零件！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砸向当先一人的面门！
那人反应极快，侧头闪避，但速度还是慢了一瞬，零件擦着他的颧骨飞过，带起一溜血花！另一人的枪口立刻指向龙其藏身的机床，连续点射！子弹打在厚重的金属上，溅起刺目的火花！
“目标确认！拥有超常力量！执行清除方案！”受伤的黑衣人冷静地通过耳麦汇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另外两名黑衣人也从破开的窗户跃入，形成了交叉火力。
龙其被压制在掩体后，子弹的撞击声震耳欲聋。他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火力下，掩体也支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暮野唯动了！她没有像龙其那样强大的力量，但她有着惊人的冷静和精准的判断。她早已利用仓库内杂物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侧翼。她手中没有枪，只有一把特制的、带有强效电击功能的匕首。
就在一名黑衣人换弹夹的瞬间，唯如同暗影中的毒蛇，骤然暴起！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匕首精准地刺向那人的颈侧！
然而，这些黑衣人显然不是普通角色。那人虽惊不乱，放弃换弹，手臂猛地格挡！匕首划过他的手臂，带起一串电火花和焦糊味，但他强忍着麻痹，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军刺，反向唯刺来！
眼看唯就要受伤，龙其发出一声怒吼，不再躲藏，整个人如同狂暴的战车冲出掩体！他无视了射向他的子弹（大部分被他以惊人的反应速度闪开，少数擦身而过），直接撞向那名攻击唯的黑衣人！
“WAR！”龙其低吼，人格面具的力量不再完全压抑，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以他为中心扩散！他的速度、力量瞬间暴涨！
轰！
那名黑衣人如同被卡车撞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昏死过去。
另外三名黑衣人的火力立刻集中向龙其！龙其利用仓库中的各种障碍物快速移动，动作迅猛如风，时而抓起地上的杂物作为投掷武器，逼得对方不断闪避，无法形成有效射击。
趁着这个混乱，唯迅速解决了那个被电击麻痹的黑衣人，并抢过了他的手枪。她枪法极准，虽然不致命，但精准的点射立刻压制了另外两名敌人，为龙其创造了近身的机会。
战斗变成了二对三的近距离混战。龙其的格斗技巧融合了WAR的本能，狂暴而有效，每一击都带着骨折筋断的力量。唯则如同精准的刺客，游走在战场边缘，用匕首和手枪弥补龙其攻击的间隙。
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但在龙其爆发的人格面具之力和唯SNAKE般的致命技巧下，很快落了下风。不到两分钟，又有两人被龙其重创倒地，最后一人被唯一枪击中腿部，失去了行动能力。
战斗短暂结束，仓库内一片狼藉。
“其正呢？”龙其急问。
“我……我在这儿！”通风口传来其正的声音，有些气喘，“管道太窄了，卡住了……拉我一把！”
龙其和唯连忙上前，合力将其正从狭窄的管道里拽了出来，他灰头土脸，但怀里的硬盘抱得紧紧的。
“此地不宜久留，枪声可能引来警察。”唯迅速检查了一下几个黑衣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标识，装备也无法追踪来源。“标准的‘清洁工’手法。我们得立刻离开。”
三人迅速收拾了必要的物品，从仓库后门悄然撤离，再次融入了东京庞大的阴影之中。
经此一战，他们更加确信，新月财团（或许还有警方内部的势力）已经将他们视为必须清除的目标。而村上代表的“合作”提议，是陷阱还是机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但他们没有退路，只能沿着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去揭开“虚无之眼”和人格面具背后更深的秘密。
（后续章节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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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战争，永不停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