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35.1

人马族是性格善良而爱好和平的族群，阿黎思达则是人马族里最受欢迎的学徒之一：他梳着一头浅栗子颜色的小卷发，笑起来脸颊上有一对小酒窝，像一只可爱的幼犬，令人看见就感觉到亲近。

阿黎思达的队伍里，有两女两男四位人马族的青年，以及一位阿拉特人族的少男；几个队员都是性格开朗而和善的学徒，面对着能力强大的对手，依然以轻松而平和的心态对待——

赫曼的队伍看起来确实非常强大，他们不仅身体健壮，连穿着的衣物上，也配备了精良的轻甲与柔软的金色布料，将全身的紧要关节保护起来；那通常是骑士团的骑士长或者领主才会穿着的战斗甲胄。

五个人同时穿得这样金光闪闪，这是其他学徒的队伍中没有出现过的，看上去很有一些震慑力，但是阿黎思达和他的队友们并没有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我借用维克丽族开始战斗前的那一句话吧。”阿黎思达友好地说，“‘彼此尊重，全力以赴’。”

赫曼站在自己队伍的中间，同样点头说道：“好的，我们彼此尊重，全力以赴。”

赫曼说完这句话，身后的队友们立刻开始了动作——

阿拉特的奥古斯汀·维萨科斯首先冲了上来，举起自己的骑士剑，向阿黎思达队伍中的人族少男发起了攻击。

两个人的骑士剑“叮”地击打在一起，武器折射出的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度。

赫曼的队伍里也拥有一位人马族的成员，就是人马族的少族长希欧多尔。当奥古斯汀首先上前攻击，希欧多尔和自己的队友哈莉叶迅速地对视了一眼。

“还剩四个人。”希欧多尔说，“哈莉叶，我和你联手，两个人对敌三个人，将最后一个留给赫曼。”

哈莉叶没有反对，赫曼也默认了希欧多尔的计划：希欧多尔与几位人马族的青年一同跟随“风”元素的迈尔科姆大师学习过，希欧多尔对于对手的了解比队长赫曼更深刻。

看见赫曼没有异议，希欧多尔果断地从背后取出自己的弓箭——

人马族少族长挽弓搭箭的速度非常快，几位对手还在拉弓的时候，希欧多尔的三支箭矢已经“飒，飒”地划破空气，向着三位对手疾速地飞行而去。

“三支箭矢一同发射，”露辛达说，“希欧多尔的弓箭术真使人印象深刻。”

罗瑞塔坐在她的身边，闻言向她介绍道：“那是希欧多尔的‘三月曜箭’。他可以同时瞄准三位敌人——这是迈尔科姆大师发明的绝技。”

想起迈尔科姆大师对自己曾经的“追杀”，露辛达不禁笑道：“人马族，真的非常擅长弓箭术。”

罗瑞塔也笑道：“是的。人马族远程的弓箭攻击和我们维克丽族的近身攻击结合在一起，威力是很强大的。”

罗瑞塔这样说着，仰头向着哈莉叶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看，希欧多尔与哈莉叶两个人配合，面对着三位对手，丝毫没有显露出劣势。”

确实，希欧多尔的箭矢紧密而准确地发射，在攻击对手的同时，也为自己的队友哈莉叶作出了保护，让哈莉叶可以没有顾忌地挥动长矛，劈、刺、扫向三位对手。

就在露辛达聚精会神地望着希欧多尔与哈莉叶的战斗时，身边忽然响起了学徒的惊呼声：

“唉，赫曼·海德博特，他的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35.2

三位人马族的青年同希欧多尔和哈莉叶战斗在一起，人族的少男与奥古斯汀战斗在一起，赫曼·海德博特看了看面前的阿黎思达，挑了挑眉：“队长和队长之间决斗？”

阿黎思达同样使用一柄橡木弓箭，年轻的队长拉开弓弦，没有说话，以行动回答了赫曼的问题。

赫曼见了，手里随即“哗啷”一响，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唉，”霍丽叶看清楚那一件武器，吃惊地说，“那不是‘链棍’吗？”

露辛达也短暂地一怔，随即眯起眼睛，将赫曼手中的武器仔细地看清楚：

两节银黑色的铁棍被灵活的铁链连接起来，确实是母亲罗莎琳的手书中曾经画出过的武器“链棍”。

“只不过，不是三节。”露辛达说，“是双节。”

学徒们对赫曼形状独特的武器爆发出一阵一阵的议论，阿黎思达与赫曼之间的战斗也开始了：

阿黎思达手中的弓弦拉开，虽然不能像希欧多尔那样同时发射三支箭矢，但是每一支箭矢的力量和速度依然非常凌厉。

然而赫曼将身体重心放低，脚步一前一后地交错，右手握住双节链棍中的其中一节，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样做的时候，赫曼手中的链棍已经飞速地抡转起来，转成了一面结实的密不透风的“圆盾”。

空气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是阿黎思达的箭矢被赫曼的双节链棍击飞的声音。

“真厉害……”霍丽叶震惊地看着赫曼的动作，“这种武器，竟然是这样使用。好厉害的防御。”

露辛达则半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赫曼地动作；伊里斯公主使用了自己全部的目力，额头上因为体力的消耗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这是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做到的。”她说，“仔细看，那不是简单地将棍子‘抡’起来：他需要用两只手交换握住链棍，同一只手也在两节链棍之间交换——我们不能轻易尝试这种武器。没有技艺的教导，这看上去非常容易使得自己受伤。”

圆台下方观战的学徒们全都好奇地注视着赫曼·海德博特那奇特的武器，被吸引了注意力，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战台的另一侧，战斗已经发生了变化——

奥古斯汀·维萨科斯的对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奥古斯汀击败了，摔落了高台。

直到奥古斯汀骄傲地挥舞着他的骑士剑，“嘿”了一声，试图加入赫曼的战斗，学徒们才注意到：“奥古斯汀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的对手被击败了吗？”

而奥古斯汀·维萨科斯并没有征求赫曼的意见，直接将自己的骑士剑向下一劈，向着阿黎思达直接冲了过去。

赫曼皱起眉头，手中的双节链棍微微停顿。

似乎在脑海中权衡了什么，赫曼最终没有说话，默许了奥古斯汀的行动；在奥古斯汀的攻击使得阿黎思达分神的时候，赫曼默不作声地配合了奥古斯汀，绕到阿黎思达的身侧，将手中的链棍甩出去。

双节链棍由防御转为攻击，武器卷着“飕，飕”的击破空气的声音，横扫过阿黎思达的前蹄。

那件武器的攻击力显然也十分强大，阿黎思达痛苦地“嘶”了一声，前蹄跪下，奥古斯汀趁机冲上前来，手中的骑士剑高高举起，即将冷酷地穿刺阿黎思达的肩胛。

赫曼却在骑士剑刺下去之前，用链棍“当”的一声阻止了奥古斯汀的动作。

奥古斯汀不满地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那样伤害。”赫曼简短地说，“如果你想击败他，就将他推下去。”

赫曼说着，手中的链棍“飕”地转动，将阿黎思达的一双后蹄也扫倒了；四只马蹄全部受伤，阿黎思达侧卧在地上，一时之间难以挣扎起身。

奥古斯汀虽然有些不满，还是遵从了赫曼的意见，手臂肌肉隆起，全身发力，嘴里呼喝一声，将人马族的队长掀翻过去，掀下了战斗的高台。

战斗进行到这里，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阿黎思达的队伍里，两个人被击败，剩下的三位人马族青年虽然还在坚持着同希欧多尔以及哈莉叶对战，但观战的学徒都明白：只要赫曼和奥古斯汀加入战斗，胜利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霍丽叶叹了口气：“他们的队伍，还是能力更强。这里面没有什么配合，完全是学徒们各自战斗能力的优胜。”

露辛达则沉吟道：“也有一定的策略。比如，那位摩曼人鱼少女，菲碧，她被赫曼完全地保护了起来。他选择暴露自己的武器，而隐藏了摩曼人鱼的能力。”

“啊，”霍丽叶差点将菲碧忘了，“确实，菲碧从头至尾都停留在队伍的后方，保持了沉默。”

罗瑞塔听见露辛达与霍丽叶的对话，加入进来：“赫曼·海德博特的武器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他的力量并不突出，但这件灵活的武器同时增强了他的攻击与防御的能力，非常厉害。”

露辛达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圆台上方，已经传来艾弗格林院长的声音：

“赫曼的七号队伍，获胜。”

35.3

赫曼与阿黎思达队伍之间的战斗结束后，红土裂谷里的学徒们纷纷感叹道：“不愧是‘启明星’队伍，他们的能力确实使人信服。”

也有人说：“三个月曜日之后，就是学员选拔赛的决战了。”

说出这句话的学徒停顿一下，偷偷地瞟了一眼露辛达和霍丽叶的方向：“谁能想到，最后的决赛，会发生在赫曼和露辛达的队伍之间呢？”

“是啊。”有学徒附和道，“我还以为，会是罗瑞塔的队伍在决赛里遇见赫曼的队伍。”

“不过，是谁也没有关系吧。凭借这一场战斗中展现出的能力，赫曼的‘启明星’队伍面对任何队伍都能赢。”

“谁知道呢？露辛达·梅菲尔德那个人，常常有些出人意料的行为。”

在学徒们的议论声中，露辛达与霍丽叶已经离开了红土裂谷，走向惠灵顿山的杰克森小溪边。

而溪水边，西德尔、黛尔缀和斐蒂南德已经开始了关于比赛的讨论：

“赫曼能赢过阿黎思达，”西德尔说，“是纯粹凭借队友个人能力上的优胜——就像霍丽叶与黛尔缀在我们的第一场比赛中获得优胜一样。”

“嗯，”斐蒂南德点头同意，“除了希欧多尔和哈莉叶之间算是配合了一下，其他的，没有露辛达所说的那一种，呃，智慧策略和合作？”

“不要忘记摩曼人鱼。”黛尔缀冷静地说，“摩曼人鱼一直没有吟唱，她的能力大概是赫曼·海德博特想要留到决赛再揭晓的王牌。也许他们的策略将会围绕着人鱼展开。”

“但是，”斐蒂南德还是有些忧虑，“我们想要赢，还是会很难。他们的能力太优秀了，我们真的要仔细地制定合作的策略才可以。”

露辛达向小溪边走去的时候，已经听见了三位队友的谈话。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队伍里的成员们清楚地看到了对手的强大，然而，没有任何人因此感到畏惧与沮丧。

甚至，所有人都有些隐隐的兴奋，兴致非常高昂地讨论着实施各种策略的可能性。

看见露辛达与霍丽叶，西德尔高兴地向他们招了招手。露辛达的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相信我们自己。”她说，“我们会赢的。”

而当三个月曜日之后，当露辛达站在与赫曼·海德博特对决的圆台上，当阿希娜学院选拔赛最终的决赛即将开始，当他们面对着强大的对手，露辛达还是说同样的话。

“相信我们自己。”她对所有的队友说，“我们会赢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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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