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当日，巴尔将只差最后一步的复方汤剂从某个从来没有人在意过的犄角旮旯里拿了出来，从自己和西里斯身上各拔下来一根头发，丢进了像是泥巴的复方汤剂半成品中。

魔药是一种很不讲道理的魔法学分支，在头发被放进复方汤剂的半成品中之后，两份魔药都开始了各自的变化。

含有巴尔头发的那一份复方汤剂将逐渐开始从泥巴变成深红色的液体，拿着它的西里斯甚至能闻到从杯子里传出来的阵阵玫瑰与葡萄的香味。

而放了西里斯头发的那一份则朝着另一种形态变化而去，杯中的液体慢慢变成白色，不过只要微微一动，那液体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搅拌了一样翻腾起无数银色的碎屑。

如果杯子里的液体不是白色的，那这杯复方汤剂完全可以放进水晶球里当填充物。

“准备好了吗？”

巴尔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备用衣服，他们换了身份之后要穿对方的衣服，巴尔的身材可穿不下西里斯的衣服，他不仅年纪比西里斯高，还是魁地奇的守门员，又高又壮。

西里斯垂眼看着这杯像极了葡萄酒的液体，对巴尔点了点头，二人同时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像是放了酸甜粉的牛奶，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不赖。”巴尔喝完复方汤剂之后评价起了西里斯的味道。

复方汤剂会跟随人的品格而有不同的味道和形态，品行很好的人的复方汤剂通常拥有漂亮的形态，而且还很好喝。

而“变成某人的复方汤剂的味道”又太长了，他们通常会简化为“某人的味道”，虽然这么简化听起来会有些……恶心，但只要习惯就正常了。

“你的喝起来像是葡萄汁，我还以为会是红酒。”只是单纯的葡萄和玫瑰混合榨汁的味道罢了。

巴尔和西里斯刚刚评价完对方的味道，复方汤剂就开始起作用了，不出一分钟，巴尔就变成了西里斯，而西里斯也变成了巴尔。

“感觉变成了小孩。”巴尔变成西里斯之后的第一句话十分出乎西里斯的预料。

“上面的空气确实很好。”西里斯不以为然，他才二年级，未来有很多时间长高，或许不会有巴尔这么强壮，但对身高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还好我这杯只会持续几个小时，等我倒霍格莫德村之后就会变回原样，我可不想让我跟我未婚妻的约会变成她带着弟弟出门过圣诞。”巴尔将自己身上突然变成大码的衣服脱了下来，换成了西里斯的备用衣服。

“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那个神秘的舞伴是谁了吧？”西里斯答应巴尔顶替他去参加聚会就是因为巴尔用神秘的舞伴将他的好奇心勾了起来，而过一会这个谜底就要揭晓了。

“就只剩这么一会了，你只要再等一会就会知道了。”

“我现在就是巴尔，我得知道巴尔知道的一切不是吗？”

西里斯的专属表情在巴尔脸上显得很奇怪，或许在他自己脸上也有些奇怪，但因为他从小就是一个漂亮孩子，才让人感觉那些表情没什么大不了。

“你看到她的一瞬间就会知道舞伴是谁。”巴尔还是守口如瓶，现在告诉西里斯，那之前保密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好吧，祝你和你未婚妻有一个愉快的圣诞。”见自己的试探失败，西里斯也不强求了，再过一会他就会亲眼看到属于巴尔的舞伴了。

在巴尔走后，西里斯将巴尔放在床上的礼服套在了身上，还对着镜子好好整理了一番。

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就在纯血家族中出生长大，西里斯在让自己变得仪表堂堂这方面十分有天赋，至少在他自己看来，现在镜子里的巴尔可比平时他见到的巴尔帅气多了。

当然跟他自己还差一些。

学校里的小精灵在约定时间的十分钟之前出现在了西里斯的宿舍，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但作为小精灵，他是没有资格评价巫师的，所以自然闭口不谈。

今天的小精灵比以往更干净，或许是因为正值圣诞，他们的工作减少了许多，这也让他们有时间清理一下自己，不再那么脏兮兮。

“先生，时间就要到了，我们得立刻出发。”小精灵弓着腰，毕恭毕敬地说着。

西里斯点点头，跟在了小精灵的身后。

圣诞假期是霍格沃兹除了暑假之外最冷清的时候，不只是人都走光了，天气也异常寒冷，不过巴尔在离开之前给西里斯施了一个保温咒，让他可以在寒冷的冬夜依旧可以感受温暖。

这次圣诞假期选择留在学校的人好像比之前多一些，但多出来的人都是因为要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所以西里斯在路上见到的人都盛装出席。

西里斯依旧不知道自己的舞伴是谁，巴尔说当他见到自己的舞伴时一瞬间就会知道，可现在没有一个人让他产生这种感觉。

不会真是纳西莎吧？他听说纳西莎之前已经离开了，她正在和马尔福家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叫卢修斯的谈恋爱，估计毕业之后他们就会结婚。

疑惑一直从格兰芬多的宿舍持续到那个聚会的房间，在看到一个背影时疑惑确实如巴尔所说的那样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解开了。

维莉迪雅坐在红色绒的椅子上，背影挺拔，在西里斯走进门之前正在与旁边的赫奇帕奇聊着什么，而在西里斯进门之后，维莉迪雅转过了头，朝他礼貌地笑了笑。

等你看到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确实如此。西里斯想。

维莉迪雅几乎一直穿着校袍，大部分时候有些沉默（对他们是例外），不过之前詹姆曾经说过他对维莉迪雅的初印象是乖巧淑女，西里斯本来觉得荒谬，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维莉迪雅乌木色的头发从来都是直的，似乎只是在洗过之后梳顺了，这让她与其他人明确的区分开来。

而这次她将头发半扎起来，穿着合身的礼服，礼仪也十分得当。

就像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西里斯差点忘了，维莉迪雅的家庭确实算得上有钱，普通人家可不会在孩子在霍格沃兹上二年级的时候豪掷一百金加隆，也怪不得詹姆会说他对维莉迪雅的初印象是乖巧淑女。

这种聚会西里斯也参加过不少，但要么是被驯化好的虚与委蛇，要么是反抗家族的两看相厌，西里斯一直是第二种，而纯血家族出身的孩子大多是第一种。

正因如此，西里斯时常感觉他们不是一路人。

维莉迪雅太过得体，在虚与委蛇和两看相厌之间，或许这就是非纯血之间的聚会独有的氛围，西里斯不得不说，如果以后所有聚会都像这样，他可能也不会讨厌聚会。

来参加聚会的人每个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精挑细选的结果，不止维莉迪雅，巴尔也同样，不过现在代替巴尔来的是西里斯。

西里斯落座之后没多久，一份开胃菜就出现在了圆桌边就座的与会者面前。

但在正式开餐之前，斯拉格霍恩自然要将自己这些未来大有可为的人脉们笼络到一起，每个人都要介绍一下自己。

西里斯觉得幸好自己已经跟巴尔了解过情况，所以有惊无险地说完了巴尔的自我介绍，虽然有些简短但并没有让谁起疑。

坐下之后，西里斯便开始期待维莉迪雅会怎么说，这还是西里斯第一次没有以自己的身份与维莉迪雅见面，这足以让他知道维莉迪雅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是怎样生活的。

会像面对尼尔那样吗？还是说像对自己和詹姆那样？

但出乎西里斯预料的那样，维莉迪雅只是假装具有亲和力地对在座的所有人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是的，假装。

或许外人会觉得维莉迪雅在对他们展示友好，但作为维莉迪雅真正的朋友，西里斯并没有感觉到来自维莉迪雅的友善，她没有冷冰冰地让人不舒服，但也没有热络到将所有人都当做自己的朋友备选。

看来自己确实是她的朋友，西里斯坚定地认为，维莉迪雅对他们的态度与对别人都不一样。

“希望你在明年的比赛里为霍格沃兹拿到优胜。”斯拉格霍恩一开始还担心维莉迪雅无法适应这种古老的社交方式，不过现在看来她适应得很好，之前可从来没发现她有这样的本事。

因为不同出身的人都因为各自的才能被斯拉格霍恩教授聚在了一起，所以每个人的礼仪程度也有不尽相同。

有些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展现什么餐桌礼仪，而有些人在装模作样一会之后终于还是决定不再紧绷自己，也渐渐放下了什么狗屁的餐桌礼仪。

只有维莉迪雅，从始至终都维持着足以称之为教科书的礼仪。

这也让一些人的目光渐渐落在了维莉迪雅身上。一个聪明的、被所有教授喜欢的、强大但又不会用力量压制别人，而且漂亮的女孩，自然会吸引注意。

在看到其他被邀请的男生们对维莉迪雅若有若无的注视，西里斯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了三个词。

高贵、优雅、万众瞩目。

“罗尔小姐，一会我可以请你跳舞吗？”虽然大家都有舞伴，但基本上都是搭伙的，他们来自不同学院的不同年级，平时连说话的机会都少，并不会形成多么牢固的搭档关系。

其实到场之后再寻找舞伴也是可以的，没有谁独占谁的说法。

但西里斯却听到了维莉迪雅的婉拒。

“我的舞伴是巴尔，所以得跟巴尔跳舞。”

巴尔的复方汤剂——紫晶葡萄（康x傅水晶葡萄，但用的不是青葡萄的那一款）。西里斯的复方汤剂——ad钙奶。

紫晶葡萄和ad钙仙品，不可能有人不爱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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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