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要转岗?”组里只剩卫勤和白念琪,回到工位,卫勤忽然问道。
“嗯,男大当婚,说是女方想让他换个岗。”白念琪转着笔,说着笔尖虚点着卫勤:“所以,你要庆幸有个明事理的女朋友。”
卫勤却没有接这个玩笑话,若有所思,迟疑道:“小白,有件事情……”
“白警官,外面有人找。”隔壁办公室的同事敲了敲门,给白念琪带话。
“男的女的?”白念琪下意识看了手机,没错过什么消息。
“女的,还抱着一小孩。”对方捎完话就回办公室了。
白念琪没猜到对方身份,笑看卫勤。
卫勤被看得起鸡皮疙瘩:“干嘛?”
“卫警官,是不是你惹的风流债?人带着小孩来找我示威了。”白念琪脑洞大开。
卫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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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竟是杨芸。
白念琪笑着走近,打招呼:“芸姐,怎么不直接进来?”杨芸怀里的孩子粉嫩可爱,肉嘟嘟的脸,让人想捏一把,身上穿得像只团子。
团子看到白念琪很是兴奋,挥舞着小手要白念琪抱。
白念琪笑着接过,逗了几声,团子笑得更开怀。
“臭小子,看到美女就不要妈妈了。”杨芸笑骂。
“芸姐,我们进去说吧,外面冷。”白念琪说着就要转身。
杨芸没动:“就在外面说吧,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白念琪一怔,这才注意到杨芸素面朝天,黑眼圈很重,长发随意在脑后夹了个鲨鱼夹,产后身材还未完全恢复,仍有些臃肿,肩上背着个母婴包,整个状态和以前大相径庭。
“好,那我们去对面的面馆吧,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白念琪恢复笑颜。
杨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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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琪抱着团子落座,叫了两碗牛肉面。
杨芸忙道:“我不用的,吃完了出来的。”
“这是白警官一个人的饭量,两碗起步。”下午两三点,人少,老板听了一耳朵,接话道。
杨芸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笑笑:“这样啊。”
“那芸姐来碗鸡蛋茶吧,来口热的暖暖身子。”白念琪本想接着问杨芸要吃什么的,见状便自作主张了。
团子很不安分,小胳膊伸向筷子筒,杨芸眼疾手快,立马拿远,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黄鸭逗团子,团子看到熟悉的小黄鸭,立马转移注意力,小手乱挥,想去抓鸭子。
杨芸拿着小黄鸭忽近忽远地逗自家儿子,每每团子快抓到时便退开些许距离,逗得团子咿呀乱叫。
最后怕自家儿子嗓子喊破了,才将玩具给他。
“元宝一岁多了吧。”白念琪上一次见杨芸还是在钱启小朋友的百日宴上,杨芸抱着小元宝,一脸慈爱。
“嗯,十三个月零七天。”杨芸道。
“小家伙基因优秀,之前还是皱巴巴一团,现在细皮嫩脸的,眼神像学长,嘴巴像你,真好。”白念琪看着自娱自乐啃着小黄鸭的钱启宝宝,由衷赞美。
杨芸笑笑,没接话。
老板端了面来,杨芸作势要抱过元宝,元宝却赖在白念琪怀里不肯走了。
“这么喜欢念琪阿姨啊。”杨芸捏了捏儿子的脸,“妈妈先抱会儿,阿姨要吃饭了。”
元宝还是不肯,白念琪说没事,和元宝贴贴:“好不容易和元宝见一面,我得多抱会儿。”
于是,白念琪一手抱娃,一手吃面。
杨芸这才作罢,开始喝汤。
白念琪刚一口面下肚,便觉大腿微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芸姐,小元宝好像拉粑粑了。”
元宝本宝似乎也知道刚刚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鸭子也不玩了,愣愣的,似乎还没缓过来。
杨芸立即起身抱过元宝,问附近哪里有公共厕所,白念琪说了方位,她便拿了包出去了。
十几分钟后,杨芸折回来,元宝在哭,她轻声哄着。
“怎么了?”
“想睡觉了。”元宝依偎在母亲怀里,杨芸轻轻拍着他,一手从包里拿出大瓶小瓶,开始冲奶粉,热水兑冷水,摸了摸奶瓶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便倒入奶粉,盖上盖子,两手搓着奶瓶,动作娴熟。
一边还哄着元宝。
白念琪就这么静静看着,泡奶粉这些她不会,也帮不上忙,那是属于母亲的本能和专属。她两碗面已经吃完,喝得汤底都不剩,而杨芸的鸡蛋茶只喝了一口,早已凉透。
“来,牛肉面打包加鸡腿。”老板将打包好的面放到桌上。
趁杨芸出去的空档,白念琪又加了一碗面,本打算捎给卫勤的。
“老板,能不能麻烦跑个腿,送到对面,等会儿会有个警官出来拿的。”白念琪叫住要回厨房的老板。
老板转身,热情道:“好嘞,包管给您送到。”说着拿着外卖盒便出去了。
白念琪拿出手机给卫勤发微信,正打着字,卫勤倒是先来了消息,发了个快饿死了的表情包。
白念琪扑嚇一笑,删去已经敲了一半的文字,发了个抱抱的表情,然后让他出来拿吃的,她还有事。
“男朋友?”杨芸喂着元宝,旁观白念琪脸上的幸福。
白念琪收了手机:“对,总算是脱单了,粘人得很。”语气嫌弃,表情愉悦,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呵呵,是唐僧还是如来?竟能降住你。”杨芸调侃。
“唐僧的颜值,如来的本事。”白念琪笑道。
“还有这样的人?改天可要见见。”杨芸有些好奇。
“当然,改天请你们一家三口,芸姐帮我鉴定鉴定,学长是说可以的了。”
杨芸笑容微收,见瓶里还剩下一点奶,元宝嘴巴已经不动了,俨然熟睡,她轻轻地把奶嘴抽出,低头看着元宝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白念琪,欲言又止:“念琪,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芸姐,你尽管说,能帮的我肯定帮。”白念琪下意识挺直身子,知道要切入正题了。
“念琪,我觉得钱海出轨了。”杨芸说着眼眶也红了。
白念琪一惊,她想过很多的可能,唯独不包括这个,下意识反驳:“不会吧,芸姐,学长对你有多好,有多在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芸其实比白念琪还小两岁,她之所以叫她芸姐,是因为杨芸身上的御姐气质,她高中毕业就进了社会,工作赚钱,凭着高挑的身材和出色的容貌,杀入模特界,小有起色。
后来她和钱海办一起案件时,正好和杨芸有交集,她对钱海一见钟情,展开追求攻势,起初杨芸对白念琪并无好感,白念琪太漂亮了,至少杨芸觉得自愧不如,加上白念琪整天和钱海出双入对的,深怕白念琪近水楼台,钱海被抢走。
因此杨芸还单独找过白念琪,白念琪知道后,有一种欧亨利式的感觉。笑够了以后,她认真地撇清了和钱海的关系:“如果我要追学长,大学时就下手了,如果学长喜欢我,也不必等到现在。学长人不错的,祝你成功。”
杨芸真的成功了,她放弃了事业,放弃了家人,得到了钱海的宠爱,她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付出的都是值得的。
可是现在,她迷茫了,无措了。
“是学长最近太忙没时间陪你,还是因为元宝你们没有独处的时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元宝交给我,我抱去给我妈妈带几天,她可喜欢孩子了。”白念琪道。
钱海和杨芸的爱情故事,她大致都清楚,钱海父母双亡,姑姑把他养到十八岁就任其自生自灭了,能有今天,全靠他自己的双手。
杨芸则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有个弟弟,父母都只想要儿子,杨芸无人问津,最后法院判给她爸爸,她爸爸很快讨了新老婆,生了个儿子,杨芸本就不好过的日子就更加难过,读到高中她爸爸便不再让她上学,说是成年了应该打工赚钱了,早早得便开始经历社会的人情冷暖,凭自己的能力闯出名堂,后来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钱海,可家里人不同意,杨芸便选了钱海舍了家人。
说起来,杨芸和钱海也算是同病相怜,也许相似的人生经历让他们更加惺惺相惜,钱海对杨芸的感情不单单是一个爱字能概括的。
杨芸摇头:“不是的,以前他也忙,出任务十天半月都有可能没消息,可他会在能联系的第一时间和我联系,能分享的什么都和我说,哪怕我听不懂,可现在回家都不怎么说话。而且他最近回来身上总是有香水味,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是这次不一样。我能感觉到。”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每年都会准备惊喜的,可去年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连元宝的周岁宴,他都没有提过。”
白念琪刚想说话,杨芸继续道:“而且他最近都很晚回家,或者不回家,我打电话过去,他不是说忙就是在值班。元旦那天,我特意嘱咐过他,让他早点回来,可他那天值班,说自己是队长,体恤组员。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就算值班,连回家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么?”
应该要有的,白念琪心里道。
学长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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