螯足的四级天,只剩八个脑袋的相柳,悬系在天柱上,风雨摧之,雷电劈身,八个头狰狞的捶打着天,乱舞的八个头怒而飞撺像蝮蛇。
“相柳兄,受了这趟天谴,与我回三十三重天灵霄殿觐见天帝。”浮游见他被斩断的那个头,碗大的血肉窟窿
风雨作停后,金乌刺破黑云,松了相柳,长绳系日,捆相柳的绳子正是系金乌的绳子,落地后,半瞎的眼方看清传天帝口谕的正是他情同手足的弟弟浮游,仰天大笑道:“哈哈,我的好弟弟,你要替兄长报仇,杀了无忧那个凡女。”
浮游嗤鼻推开相柳的熊抱,“兄长还是没长进,顾着使蛮力,那女子空有始母神的头衔,女娲石在她体内时灵时不灵,你竟被一个凡人女子在光天化日下斩断脑袋,八荒**内,你让天帝他老人家如何在人神妖跟前儿立威。”
“天帝独重罚我,相柳不服,蚩尤,共工,女娲等覆灭,哪个无相柳的功劳,相柳与弟弟对天帝犬马之报,却得来我受天谴,你流放人间。”五大三粗的相柳哼着蒜头鼻,不肯归位灵霄殿
细长眼,浮游噙着狡诈的笑,捏了捏阴鹜的鹰钩鼻,转过脸去说,“依浮游之见,天帝照人间的时辰天谴你三百年,他老人家岁数大了,性子慈软的很,当诛杀你。天帝若不是顾念旧情,那帮子人王任一个吭一声,你够死几万年了,你是忘了人王大禹了,凡间共工与颛顼大战,大禹斩杀你,你活久了忘了。你败给那凡人女子,八荒**见得是天帝败于她,更是讥诮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帝之位是坐不稳的。”
相柳乖觉站起,刻骨铭心呢,他兄弟俩从轮回之眼下人间,天帝之命,颛顼是天帝他老人家的嫡亲子孙,共工争位找死,懊悔道:“是兄长愚笨,弟弟的九思算上我这股子蛮劲,天下无二,襄助天帝荡平八荒**。”
九条各异的龙须臾化而为九根矗立的柱子,浮游引着相柳拜见东皇太一,东皇太一伸手,天目天耳被闭塞,与他俩说,“众神无一本天帝信得过的,你兄弟俩从华胥氏风衮部落本天帝诞生便侍奉,天机也不瞒着你们。将晋公子重耳扶上春秋霸主之位,以晋国灭秦国,而后扶立楚国春秋霸主,再灭晋国,相生相灭,一灭诸国,将人牢牢控在神的鼓掌之中。”
心细如发,浮游洞察天机,揣摩上心说,“也趁此覆灭心腹之患,始母神无忧殉葬孽镜,闻得有一魄尚在凡间,幽冥地府阳奉阴违,八荒的上古神一门心思以魄复活他们所谓的始母神无忧,再有一些封神榜新神怀有二心,见风使舵,绝了他们的念想,指日誓心的臣服于天帝座下。”
封神鸳代天帝,封神鸳昂首,正说天帝点头首肯,而杀那始母神一魄胭脂的铡刀已宣于她头顶,相柳恨之入骨道,“杀了好,大仇得报了。”
霁月光风下,夕阳落下九重天,白匪儿九尾天狐之身奔驰在云上,云下的落日,更是她立在落日上,宛若落日在拜她。帝辛闲步于她身后,奔赴的途中,帝辛已忘了此行来问胭脂斩断三生石红线之法,他与妲己,不,他与匪儿这神仙眷侣在游历天地山水。
从秦国南下齐国方寻到胭脂,道清来意,胭脂忙问白匪儿,“西王母可知解除姻缘之法?自洪荒开蒙以来,由西王母掌管婚育的。”
白匪儿回禀,“匪儿问过西王母,她提过上古到夏后氏,凡间婚嫁水到渠成,繁衍子嗣后,夫妻之间天地为媒,西王母为证,男女欢好一往情深,情之所起,无弯弯绕绕,她并不使什么红线。现今凡间红线一羁,女儿一嫁,哪由得说反悔,男女彼此厌弃,红线不断,还是得错在一处。”
“错了,该更改,女儿的红线一根,男子红线偏生许多,一男配多女,着实不公。”西王母的天机镜必不错的,显出秦怀赢公主死于太子圉之手,天机镜里的太子圉晋侯的袍笏加身,秦国看来是有难,秦晋后来发生战争,秦穆公任好败给太子圉?晋公子重耳未登位,秦怀赢公主与太子圉的姻缘须得终了
凡间姻缘由父母之命起,媒妁之言证,三生石红线终,胭脂苦思,眼下倒有个一个法子可以试试,她说与天喜星帝辛,“周天子春秋二季除灾求福,用恶兽破镜祭祀黄帝,破镜专食父母,大不孝,破镜铁石心肠,有一喙,据传可啄破天下至坚之物的女娲石。红线是三生石的上长出来的,与女娲石的坚硬不分伯仲,请破镜啄断,方断了父母之命。”
替白匪儿成了西王母之命,帝辛喜不自胜,忙道:“这就去将破镜请来,破镜所在何地?”
“三皇的神邸在帝都山,黄帝也住在此山。破镜祭祀于黄帝,黄帝一日在帝都山开道场,常常以道渡化专食父母的破镜兽。”
帝辛候着白匪儿,白匪儿面庞易醉了般,朱颜酡些,胭脂知她与帝辛同往不自在,遂说,“我同你们一道儿去。”适才解了白匪儿的不尴不尬
前儿开道行云,帝辛知唐突了白匪儿,三缄其口的,很是悲怆,以荡过的云作镜子,一睹匪儿的回雪惊鸿。
胭脂开解她,“你知帝辛的大殿叫有苏吗?白匪儿,你是九尾天狐,神界已逐出神籍,你非妖非神,即便嫁于帝辛,东皇太一也管不得,即便你以商帝辛的王后之身,与帝辛住在商神邸天虞山,帝辛的始祖商汤也得接引你的。帝后生同衾,死同穴,封神永世结夫妻,古来有之的天条。”
遥遥望着帝辛的项背,高而徐引,白匪儿叹惋道,“世人称他纣王,何人知他宵衣旰食,当商帝,对天下黎民,他当得起一个辛的谥号,妲己愧于他,害苦了他,令他幽魂无颜归天虞山见他的先祖,我更是怕应羞见他面。”
帝都山上,霜毛皓须的几只仙鹤在山风里嘹唳,帝都山阴面乱哄哄的枭鸣,粗嗓号天的,惊起白鹤悠悠飞起,帝辛问,“三皇所住之地,哪个恶兽在横行?”
黝黑黑的浊臭之气,破镜兽在祭台上四顾撞的头破瓜裂,几欲撞裂黄帝的八卦结界,黄帝八卦图一焚,呵止道:“大不孝的畜生,见了血疯的,数日听道还净不了你等的魔性。”
童子引黄帝来见三位远客,黄袍上十二章纹,日月星辰,群山,龙,华虫,衬在黄帝的威仪里栩栩如生,这身黄袍当是黄帝的正妃螺母养蚕缫丝纺制而成,其他人王的黄袍雕饰再多的珍奇,见之也是自惭形秽,真应了衣冠正,威服天下。
身带仙气的鬼,他久仰其名,当然是识得,黄帝与她行常礼,见到天喜星帝辛,与他说了几句家常,“你的先祖商汤常与本帝提起你,商的历代先王挂碍你的,帝辛,你多回天虞山家去,凡间的往事,生不带来,怨不得你。”
见帝辛立在梧桐之木下,无语凝滞的黯然,为防黄帝再顾着帝辛的家事,白匪儿借问黄帝,“据始母神命,说是奉祀黄帝您的破镜兽可啄断三生石红线,倒屣相迎破镜兽下帝都山。”
破镜兽牙尖血眼盯着这三位不速之客,黄帝迟疑道:“轩辕自当竭力相助,破镜兽凡间时专食父母,祭祀后凶残暴戾,比之四大凶兽有过之而无不及,出了八卦结界,伤及无辜。”
事关天下霸主重耳的大事,黄帝闭塞天的六耳,胭脂附耳与轩辕黄帝一一道来。应了他昨晚的无缘无故的梦,他回顾之中,轩辕黄帝的六窍惊厥,再看胭脂,俄尔薄汗直冒,他与胭脂说,“秦国有难,轩辕即刻打开八卦结界。”八卦状的结界登时咧开一个阴阳状的洞门
一只破镜兽出八卦结界,长天嗷嗷,轩辕黄帝兰花君子指朝破镜兽诵读《自然经》,当即暴虐肆雎的破镜兽温驯垂着长喙,黄帝与之同行说,“轩辕念了《自然经》,还是不安心,与你去一趟秦地。”
穿云蔽日,轩辕黄帝乘风而行,比驾云快得转瞬之间到了秦国,帝辛举出红盖头,怀嬴与晋太子圉足上的红线现出,人肉眼不可辨。破镜兽俯冲下九重天,听黄帝之命顶着长喙朝红线横去,嘶嘶如裂帛声,三生石红线应声而断。
正在欢庆之余,破镜兽中了邪,狼奔豕突,盯着刺钩的喙朝胭脂扑来,她坠下风头,四面八方猝不及防挤来魑魅魍魉,魑魅魍魉最喜食美女,胭脂看清那群小妖,高大,红身,尖耳,头长角,前后夹击,破镜兽啄在她的心正口,破镜兽露出人声道:“父母之肉最是雕蚶镂蛤,你是天地之母,万物之母,你始母神的肉该是龙肝凤髓,我早已垂涎三尺。”破镜兽张嘴将她吞入口腹中
“魑魅魍魉,破镜兽,九尾天狐白匪儿诛你们九族!”白匪儿幻化成九尾白狐之身,赴汤蹈火之势,张牙将魑魅魍魉撕成赤雾,吸入口里碾碎,吐出数口魑魅魍魉的骨肉血,磨牙凿尺道,“你们的血还不配九尾天狐尚飨!”
她嚼穿龈血望着破镜兽,九尾白狐之身在苍穹划如白练,疾如流星,玉石俱焚之决绝,未料极身后,帝辛将其击晕,惺惺相惜道,“恕帝辛不能眼睁睁见你赴死。”
“本太子的君父重病,母小君的母国梁国你君父觊觎,君父有数个公子,我身为太子入秦为质,怀嬴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你她日改嫁,受辱的是本太子,本太子既娶你为妻,归晋必要携你而逃。”
太子圉权衡利弊娶了她,她怀嬴非花容月貌,太子圉那个冰疙瘩到底被她捂化个口,竟要带着她一并出逃,天高路遥,秦国的边境铁桶一般,一个人或许可逃,两个人出逃是插翅难逃,遂义正严辞道:“怀嬴知太子您在秦国受尽委屈,您是晋国太子,归晋继承侯位无可厚非,怀嬴是君父遣来为太子捧梳子的,不可违逆君父的命令,恕妾不能远送,怀嬴盟誓必不泄露任何一个字。”
次日,太子圉出逃,秦穆公任好得知,拍案将竹书扔了一地,指着怀嬴说,“子随父,一对儿忘恩负义之徒,既将亲生女儿嫁予他,必拥立他归晋登位,防了贼的,愚不可及!”
怀嬴默不作声,她秦国公主做了弃妇,她与太子圉的姻缘好端端尽了,一起与他出奔晋国?秦穆公任好宽慰女儿,“怀嬴,你是大秦的好女儿,未伤秦国颜面,与背信弃义之徒出奔晋国,恐是将你以礼送到晋国,他也不肯立你为晋国夫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