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临淄都城内兵荒马乱,长卫姬赤脚乱鬓在甬道上奔走,涟涟的喊,“无亏,无亏,亏儿亏儿”齐宫的那堆太夫人生不出儿子,却说她的儿子死了,先君在世时,与她争风吃醋,连她妹妹那个老妇少卫姬也诅咒她儿子公子无亏死了
她唾了一口,“呸瞧着公子元好端端的去给你问安,你竟咒亏儿!”隐隐见一位熟人,兴许他知亏儿在哪儿,长卫姬神经兮兮狂走到他背后,一把紧拽住他的宽袖,嚷嚷道,“易牙,你见着公子无亏了吗?”
松开发髻篷着长发,易牙堵住长卫姬的嘴,他易牙好不易逃出来,捏着嗓子说,“公子无亏在乱军里死了!”
长卫姬鬼哭狼嚎道,“易牙,你休想走,幽冥地府,本夫人认识北阴酆都大帝的帝后,你拥立公子无亏为齐侯,出尔反尔不作数了?当日是本夫人将你引见给齐侯任雍巫庖厨的。”
一直嚷嚷着这几句话,引来了太子昭的人马,太子昭听长卫姬前言不搭后语,怜她亡子失心疯了,士兵束缚她的双手吓唬她,“嚷什么疯话,还不拜见齐侯。”易牙蹲在墙根垂着头,惧怕露出他易牙乱臣贼子的身份
被士兵双手架空,长卫姬双腿乱蹬,手指着易牙喊,“易牙,你去请北阴酆都大帝帝后救活公子无亏!”
人之将死了,在劫难逃,齐士兵举着矛将易牙堵住,“抬起头!”他身不由己抬起头,自治知从尸体抹的几把血遮不住他的真容,束手就擒,士兵撂起他的乱发
新任齐侯太子昭皱眉道,“何人将你脸砍得面目全非?你家住在临淄哪儿?”
易牙小心翼翼答,“小民住在临淄城外,不幸被困在城内,不知何人见到小民乱砍。”
一场误会,齐侯昭下令,“长卫姬认错了人,放他还家。”转身间,易牙长松一口气,生死一际间不容息,双手覆在面庞上,血肉一道道长虫疤爬在他脸上,刀缝间都露出白骨了
“狄儿,你救了为父,到底是亲生父子!”易狄的孤魂绕在他头顶,阴阴说,“你易牙只能死在我手里,易牙老儿,我将慢慢折磨你至死方休。”
三思后行,易牙审时度势,鲁国一直受齐压制,霸主齐桓公亡故,齐与邢掣肘鲁国,卫与邢,戎,狄是死敌,鲁与卫,吕结盟,势必与齐争夺以东的控制权,遂定下决心,“逃鲁国去!”
西昆仑山上,西王母手捧着从浮玉山拾遗的鮆鱼喂与瑶池畔的白羽仙鹤,悠哉问,“青鸟,晋公子重耳快到曹国了,曹国大夫僖负羁该打点了,曹国始祖曹叔振铎不管俗事,还好有僖负羁之妻,你飞曹国一趟,为防众神悠悠之口,你化为海鸟爰居此去曹国。”
青鸟俯冲头一扎,伫足在槐树上久候晋公子重耳,飞一阵儿,等一阵儿,重耳一行朝西南到了曹国,曹国时任曹共公,姬姓,曹氏,名襄。
入曹国都城陶丘,守城侍卫来报,“曹伯,晋公子重耳入陶丘,求见曹伯。”
整日百无聊赖,曹共公襄听晋公子重耳觐见,兴致所起,托着腮帮子戏虐笑说,“传闻晋公子重耳骈肋,肋骨很密,上身无肩膀,不知是真是假。”
喜得曹共公襄下令,“摆宴远迎晋公子重耳,重臣携家眷合宴。”
曹共公襄肯接见他,公子重耳已是感激不尽,又以礼相待,公子重耳一行更是铭感于心。曹共公襄上座,晋公子重耳依他左手边下座。
“公子重耳远道而来,舟车劳顿,风尘仆仆,本伯敬你一樽,酒足饭饱后,宿在本伯的驿馆行宫里。”曹共公襄举酒樽迎向公子重耳,脚下一滑,公子重耳扶住他,他踉跄手撑在公子重耳的胸膛上,手一阵乱抚摸,一樽酒全撒在公子重耳的长袍上。
僖负羁全看在眼里,曹伯此举实在无礼,晋公子重耳流亡危厄,曹伯有失国君之风,曹共公襄勾肩搭背于重耳说,“公子重耳,失礼失礼,不妨公子移步到先去沐浴更衣。\"他转而下令,\"赐九位侍女,侍奉公子重耳沐浴。”
僖负羁之妻见公子重耳仪表堂堂,气吞山河之气,曹伯一再戏虐他,他不怒不惧。与丈夫僖负羁交耳说,“妾看晋公子重耳随从之人皆栋梁之才,有他们辅佐,晋公子重耳必定能归晋国做一国之君,归晋国足以称霸诸侯,曹伯今日无礼,必遭他日之祸,曹国第一个遭殃。”
闻妻子之言,僖负羁大夫遂跟着归行宫内院的曹共公襄,他劝谏道,“曹伯,公子重耳非池中之物,无礼于他,恐招致大祸。”
曹共公襄不以为然笑说,“本伯再帘子外看他是不是骈肋,他与本伯皆是男子,有何无礼不无礼的,看他一个男子洗澡,他还能掉块肉不成,僖负羁大夫多虑了,公子重耳六十岁的老公子,晋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招何大祸。”
半掩着门,曹共公襄弯腰顶着门竹帘,鬼鬼祟祟偷窥着门缝,瞧着公子重耳沐浴,捂着嘴窃窃私笑,看得精光,兴致缺缺道,“有肩膀啊!”僖负羁见曹伯不见人间有羞耻事,引以为耻的拂袖而去
宴会罢,晋公子忍羞含辱而出,面不改色。僖负羁大夫行礼相邀,“不知晋公子重耳可否到蓬荜一叙?”公子重耳恭敬不如从命,僖负羁大夫私下接待
寸步不离的相柳,身后跟着崇黑虎,封神榜上封他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这威风八面的名号其实难副。崇黑虎将信将疑问,“晋公子重耳受了桀纣之力,何时心思诡谲,我没瞧出来,他与他兄长太子申生,生性纯良,很是贤德。”
“贤德有用,宋襄公兹甫当真要称霸诸侯了。放心了,公子重耳身边随从安插的有我们的人,不怕公子重耳不狡诈多端。”
僖负羁大夫府邸内,与公子重耳赔罪罪说,“曹伯无礼于你,僖负羁也劝谏不得,特为公子备下干粮。”僖负羁大夫馈送公子重耳一鬲食物,食物下压着一块璧玉
双手接下食物,捡出璧玉退回,答谢说,“大恩苕玉重,大夫留一物。”
暗地跟踪公子重耳的郅豹,飞雁传来秦穆公任好的绢帛信,“晋太子圉将入梁国,郅豹即去!”他动身去梁国,先回复了秦穆公任好的绢帛信,“晋公子重耳入曹受辱!”
平定齐国内乱后,太子昭继位,宋襄公兹甫在诸侯间声名鹊起,他统领着兵马归宋国,霸主齐桓公薨后,一时诸侯无霸(伯),宋襄公兹甫一时雄心壮志,问庶子兄长目夷,“不知兄长可记得六只鶂鸟遇风退去?”
目夷答,“记得,目夷记着宋公以为石陨,鶂退是福祸的启示,当时请周内史叔兴来宋国问吉凶。”
宋襄公兹甫问,“你可记得叔兴如何说得?”
目夷顿了顿说,“叔兴与目夷说是阴阳之事,不是吉兆凶兆。”
宋襄公兹甫与目夷道出虚实说,“太史叔兴说得是:如今鲁国大丧,明年齐国将有乱事,宋公您得诸侯而不长久。怕此问吉传出去,不敬周天子,招致鲁国不满,本公嘱托叔行另传了一套说辞。”
诸侯霸主之位空缺,宋襄公兹甫之意想效仿齐桓公,会合诸侯,确立霸主地位。此次侥幸平定齐国内乱,拥立太子昭即位,使这位兄长利令智昏,霸主齐桓公将太子昭后事托于他,兄长误以为他是齐桓公指定的第二任霸主,目夷规劝道,“以小国之力会合诸侯是祸患!”
宋襄公兹甫置若罔闻,一意孤行道,“先将滕国姬婴齐扣押,再邀曹,邾二国来曹南会盟。”
九尾天狐白匪儿被天机镜里的巨响惊起,疾如雷电去向西王母禀告,“青鸟天劫到了!”西王母懊恼道,“应劫如何提前了,偏巧这时命她下凡到曹国去了,那帮子新神真是无法无天,天书说改便改,天帝伸手伸到西昆仑了,青鸟可别出事。”西王母闭目祈祷
青鸟化为的海鸟爰居,见公子重耳在曹国忍辱负重,经僖负羁大夫的化解,性情应未留下后遗症,只身应还西昆仑向西王母复命,海鸟爱居顿觉身子虚弱,见风云变幻,隐隐不详之感,“莫不是青鸟的大劫到了,飞禽走兽之身应劫飞升皆是要经受天雷,荒火。”青鸟亲自掐算了劫数,“荒火九道,天雷三年?”
青鸟惧怕凡人撞见,翅膀避着头,风驰电掣往东荒大海上飞,荒火从天降,青鸟在荒火里涅磐,无法脱身,天雷应身击打在青鸟的五脏六腑,荒火天雷毕,青鸟一分为三,这是她的本尊,三青鸟。
西王母与青鸟说过,她三青鸟原是力大无穷,健飞的猛禽,应一次天劫,她飞升上神将变幻的体态轻盈,色泽鲜艳,脱去凤凰的本胎,她摇摇头,头轻了些许,“头上的凤凰翎掉了。”脱了凤凰翎,不必再遭受五百年涅槃的凡世煎熬
三青鸟又幻化为海鸟爰居,从东荒大海起,一直刻不容缓的飞,等到停下来时,止于一东门上,她转头一看,“这是鲁国?”
刚受了荒火天雷,她三青鸟真如海鸟爰居,无力再飞往西昆仑,往鲁国郊外飞,驻立在树枝上,“歇息几日再飞!”
西王母在三十三重天上望着三青鸟的安危,担忧道,“青鸟的天劫还未应完?”
鲁国是周公旦的封地,制礼作乐的圣人故里,作为采诗官,必定要在鲁国多采几日鲁风,背几日鲁颂。
黄帝透过轩辕八卦图与解忧说,“自元圣周公旦后,春秋自今再无圣人,本帝见一位叫展禽的鲁国人,他将三年后采邑柳下,本帝将传道于他,由他传于世人。春秋乱世更需圣人。本帝恐他不堪重用,请解忧你去考验考验展禽。”
“他已七十八岁了,难道叫解忧坐于他怀,考验他坐怀不乱?”
这个法子倒是独特,轩辕黄帝赞同说,“伯夷,叔齐,伊尹,这类圣人皆从于定力,以女子之身考验,是个行之有效的法子。”
解忧拒绝说,“解忧得尊老,不敢在圣人跟前造次。”
黄帝好言相劝说,“你需回到六百九十五年,伯禽二十六岁的时候。解忧,你应人劫,你得好好为始母神无忧历劫,始母神好早日往生。”
钻入轩辕八卦阵,十二天干地支配合,解忧掉入东边的阵列内,解忧一睁眼,是农历十一月十八日的正午时,她站于鲁国大夫府邸内,天上降下火光遽然入室,文鸟在窗前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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