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神女之见,我当如何?”有莘国王哆哆嗦嗦问
见起了效,她说出目的,“和天乙建立稳固的关系,才是小国上乘之策!”
有莘国王突然拔出佩剑,剑抵在无忧的喉咙上,勒住她的脖子,“原来和天乙一伙的,故弄玄虚!一个小狸妖吐些雾气,胆敢来哄骗本王!本王是学过黄帝道学的。”
腓腓急得说人话,“早该用九尾天狐的白雾阵才对,都怪姑娘你心善,怕伤了他!”有莘国扭头一笑,“没想到这小狸道行不浅啊,人话都会说!”
宫门被撞开,一个红衣女子冲进来,“父王!您可受伤?”因暴雨留宿有莘国的天乙也紧跟着进来
愤怒的腓腓变回真身,九尾天狐腾空飞着,“有莘国王,快放了她!”有莘国王见状,俯首帖耳跪下,“天降祥瑞,九尾天狐是始母神女娲的坐骑,两位真是神女!”
有莘国王姬目不转睛的看着天乙,身高七尺,早听天降玄鸟,降而生商,商地的君主天乙真是深受天命的吉相。
“有莘国王请起吧,我与你说的几句话,切勿忘了!”无忧与天乙退出宫外,她看天乙愁眉不展的样子,哄笑,“这还是运筹帷幄的天乙?有莘国以前有一个王姬叫女嬉。”
天乙鞠躬一拜,“多谢姑娘提醒,我明日与有莘国王提亲!”
她和腓腓隐身在有莘国王的寝殿外,听他父女二人对话:
“父王,我们小国唯有依附大国,夏朝已失民心,诸侯不朝拜。天乙有受天命的吉相,我们只有抓住更大的筹码!”
“女儿,公然叛夏,你知履癸他暴虐无常!”
“小国永远朝不保夕,我不想落得妺喜的下场!助天乙灭夏,您还记得我们有莘国出过一位王姬女嬉,她嫁给了鳏,后来生了大禹,有了如今的夏朝。”
无忧找远飞鸡传去了伊挚的消息,妺喜打开绢帛,“火融哥哥陪嫁商国了!”
卜卜算算日子,姒发亲自来地府迎接关龙逄,关龙逄见到故去的先王,痛哭流涕的一个劲说:“我有负大王的嘱托。”
而姒发以兄长之礼与他还礼,“关兄已倾其所有,是我儿该是亡国之君。”二位老人相互搀扶,像两个老道,飘乎乎出了地府
还是有人知恩图报,一代忠相能与他信仰的夏王在不周神山,必定能消解亡夏给他带来的悲痛,当时他抵死不过鬼门关,或许他想看一看夏朝会不会转危为安,夏后氏会不会亡了?
仲虺没什么异常举动,他到商地追随了天乙,一心一意为天乙灭夏出谋划策,与伊挚一左一右共同辅佐天乙。不过不到天乙阳寿尽,得封神位,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天乙遭到他的刺杀,天乙灭夏也就前功尽弃了。
地府里两个姐妹,花曼珠呢,叶沙华已够她头疼,那还有功夫与她闲聊。紫微呢,一心在百花谷修炼人形,也顾不得来无涯岛玩。
这天观星台椭圆露天的房顶檐上镶嵌的星辰掉了一颗,鼎内水浑浊了一会儿,再清澈时,夏朝的帝王星灭了,“天乙灭夏大业成了?”
腓腓来报:“人间传来消息,履癸已死,谥号桀,夏朝灭亡,成汤灭夏,天乙胜了!”
“继续盯着仲虺,莫出现什么异动!”她镇定下来,“我们现在去接妫戾,她不再是妺喜了,她身上的怨气也可消解了,不必再半鬼半妖了。”
黑白无常已经在奈何桥清点夏王仪仗,准备去接引夏桀。“二位大人等等!”她生怕赶不上,
“我也去,我也去,我想去人间看看伊挚,在地府教养的小火融已是名扬天下的商朝右相了。”
关于妫戾,大多数只知道她和黄不浊是师徒相称
但是仪仗里并未有王后的,连随行也无女阴司,白无常谢必安回:“我和八弟此行接引的名帖只有夏王履癸一人,并无王后妺喜?”
“难道妺喜出了什么事情?”坐在小狸腓腓的背上,跟着黑白无常前去夏桀被流放的南巢。
看到阴司来接引他,亡国的痛苦烟消云散,夏桀大笑:“到幽冥地府当我的大王也不错!这仪仗比我在夏都的更威仪!”
他大喜后又大悲的哭起来,“呜呜呜呜……妺喜……妺喜……”湖上的小舟里并无妺喜的遗体,夺过善财哭丧棒指着夏桀的鬼魂,“说!妺喜呢?最后死在哪儿?”
“亭山!”
“你的魂魄来到这儿了,妺喜的魂魄呢?”在她的计划里,妺喜玉殒后,妫戾的魂魄还要回去黄河底,回玄黄殿和她的师父相聚呢,无忧不知道黄不浊如何拒绝了妫戾的一片芳心,而她是何时爱上伊挚的?是她在解忧阁见到火融的那一面?
她还等着妫戾与她分享这些秘事,正失神,她的手一阵痛,竟然被善财哭丧棒‘咬’了,善财哭丧棒从她手里挣脱,漂浮到白无常手里
白无常怒喝,“休得对太卜官无礼!”他连忙向无忧解释,“她是嫉妒怨恨极其美貌的女子!”
忧打算继续往亭山去,和白无常辞别,“我和腓腓去亭山找妺喜的魂魄,是受黄河河伯黄不浊所托,先走了!”
临行前,她单独询问夏桀的魂魄,“你在离世前,和妺喜是在哪分离的?”他如受酷刑,拧眉呆笑,唾弃的疯笑,“孤,第一次见妺喜,天地颠倒,她的怪癖很得怜爱,戴着男子冠冕的她,比我更像个大王,不像别的女人只会奉迎孤!全天下只会奉迎孤!”
“别说的那么痴情,你后来还不是宠幸了琬,琰双生花姐妹。”夏桀像个豹子朝无忧怒吼,“孤建瑶台,倾宫,倾尽天下,是只为博她一笑。”
他又像那个号令诸侯的夏王,“后来孤发现,杀一个大臣,她会又喜又怒,她喜欢在绢帛上画地域图,再撕开,她会大笑。”
“逃到南巢,孤说失了天下,商汤的追兵在后,孤让她割了我的人头,向商汤邀赏,妺喜她不肯。”夏桀自说自话
“孤问她,我以后没有什么再逗她笑的,她说有,便拔出她时常携带的一把剑,刺穿我的心。”夏桀无比绝望流下泪,“看那把剑,我醒悟了,她不是祸国的,她是来报杀父之仇!”
“履癸,你回地府吧,时日曷丧的已然过去!”
他酸楚的望着逃脱时乘坐的小舟,喃喃自语,“亡了国才是妺喜王后最开心的事!”
去了亭山,夏桀遗体的确在那儿,有施国的大王喜衍也来了,他是来寻妹妹妺喜的。他拔出夏桀胸口的剑,这是他父王的佩剑,他仰天气吼,他曾许诺将来把妹妹妺喜风风光光迎回有施国,还住在她的寿禧殿
“会不会去了伊水?”腓腓冷不丁说,无忧听得有理,伊水是伊挚的出生地,语毕,腓腓已带她腾飞空中
伊水畔,她看到伊挚在恸哭,“火融!”伊挚跪在地上,扭头看无忧,长号哭,“姐姐!妺喜她魂飞魄散了!”
“她是半鬼半妖,谁动得了她的魂魄?”伊挚松开双拳,里面一条项链,只是那块夺目的玄圭玉石坠子不见了,那是她依附的真身
幽微的玉石粉末还浮在空中,“玉石俱焚!为什么!为什么妫戾要玉石俱焚,魂飞魄散?”她委实想不通
伊挚抽泣,“姐姐!夏朝的子民总是谣传妺喜爱裂帛之声,暴殄天物!只有我深知妺喜不是他们妖魔化的那样!”他从袖子里取出妺喜当日的半块绢帛
无忧接过去,不禁失声痛哭,“这上面画的是地域图?”伊挚点头,“是夏朝地域图,是我在地府给她画的,她打赌说她能令夏朝疆域失去一半。”
见无忧从空中飞下,停着仪仗不肯入六桥洞的夏桀,阔步冲到无忧面前,“妺喜呢?鬼魂不是要归地府吗?她不愿与孤死本同穴?妺喜的魂魄呢?”
夏桀凄惨的干嗷一声,“妺喜……”他已崩溃,突然醒了精神,问无忧,“你们地府阎罗王打算如何处置孤?下小地狱,投胎成奴隶,由着你们!”他像被绑镣铐的雄狮,急于解脱
前来规劝的秦广王蒋子文说,“人王是不会堕为平民奴隶的,夏王不必忧心,请移步到六桥洞,历任人王皆是在那里自省善恶,三日后封神升天。”
他怒道:“孤是亡国之君,以前有亡了国的大王吗?封神?你们黑白不分!升天了又去哪儿?”
秦广王答:“这个三皇五帝,夏王先祖们还在商讨,至于夏王去处,差不离是去不周山,夏王你的先祖都在那儿。”
夏桀不满道:“不周山住着夏后氏众先王,孤不去!”
当晚夜里,腓腓载着无忧去了趟西昆仑,她打算借西王母的天机镜一观,看下妺喜玉殒后,妫戾的魂魄当时遇到了什么状况,是有神伏妖?
西王母打开天机镜,可惜只照到她的背影,妺喜飘忽到伊水旁,她在与谁对话。
“你回地府只能以妺喜王后的身份,魂魄是要和履癸共同受封升天!”
妺喜喊了声:“火融哥哥!”紧接着她手指点起火,扯下脖子上的项链,火喷向她附身的玄圭玉石,她的魂魄随之灰飞烟灭
与妺喜对话的是谁?妺喜是不肯魂魄还是妺喜王后的身份,她是妫戾,魂归地府是来等火融哥哥的。
“西王母,天机镜可以看到与妫戾对话的神是谁吗?”西王母爱莫能助,“天机镜不肯说的,是天机镜的顾虑,天机泄露要损阴鸷的,天机镜吐露太多也是会减寿命。”
“商朝初立,无忧以后你有何打算?”西王母收起天机镜
“先从不教人迷信神开始!”
迢迢牵挂伊挚,无忧和腓腓去了趟商朝的都城亳。这转眼春秋,伊挚也从当年的少年郎成了黎民敬仰的商朝右尹,美人如名将,不许见白头的妺喜已瘗玉埋香。
“姐姐!天机镜照出什么了?我几次三番去信问你妺喜灰飞烟灭前发生什么,你支支吾吾,你定是瞒着我!”伊尹府内的他还是原形毕露,犹是地府的小火融那般毛毛躁躁
无忧冲腓腓点头,腓腓长袖一舞动,她使用神力将影像反照在灰墙上,这也是她俩在天机镜看得无头无尾的两句话,还有那个不露真面目的神,他和妺喜说的是什么诛心之语
伊挚有气无力的将手往墙上一抡,“这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是我师父楚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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