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佯装淡定,她不想对自己的死对头暴露太多,免得又遭拿捏。
就算对方猜到了又如何,她不承认就没有证据,“那当然了,我要真是个小女孩心里,还怎么面对工作上的你死我活?小女孩有这样的战斗力吗?”
盛放肯定地点头,“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乔木又顿了一下,“怎么,得到你的欣赏,我是要感谢你吗?你这自己打自己的脸,可是啪啪响呢。”
说不开心是假的,这个当初阻挠自己进公司的人现在肯定了自己的能力,这还不是最高的评价吗?
那是不是说,她因教育背景被赶出公司的可能性没有了?
“你不计较教育背景了?”乔木又进一步,看看对方还会不会打脸。
盛放无奈地咂舌,“这不好说,毕竟团队里都是精英。你已经来了,如果表现很好,自然是会得到重要,至于其他人能不能服众,就看你自己了。我的选人标准总体不会变,你是个意外!”
乔木内心翻滚,对这个人心怀期待是她太幼稚了。他几十年养成的鄙视链观点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变化了呢?
她是个意外?这是对她的奖赏,还是对她的施舍?真是可笑!
幸好他没能入董事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盛放没再坚持,转而说道,“你回去再考虑考虑,自己的前途难道不重要吗?”
这大概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才能说出口的话吧。
乔木刚想拒绝,对方又说道,“你们只是不在同一个组,做不同的项目而已。也许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到时候还能够帮组他们一起转型。”
这点说到了乔木的心坎了,她确实有些担心组里的研究方向不是最优解。
可是,投奔到死对头那里,那不就是打脸她的师傅汪主任吗?
她立刻拒绝了对方,“不用了,我们自己会考虑技术问题。”
随后又补充一句道,“只要你不使绊子,我们应该发展的也会很不错。”
盛放无奈地点了点头,“行,我保证安分守己,但是,我的项目你还是要继续参与进来。”
乔木皱眉,这人是吃定她了!
乔木威胁道,“你要是在这样,我就把乔伊重置清零了。”
盛放看来一眼她的手臂,不以为然道,“你随意,这是你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处置。但是,我的项目你还是要尽心做好,毕竟也是算入年度考核。”
他顿了一下又说,“下周末,你妈让回家吃饭,让我叫你一起。”
乔木无语,她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回家都不直接通知她,反而让盛放通知她?!
两个人需要这么契合吗?臭味.......想想是自己的母亲,思想上紧急刹车。
乔木还是友善提醒,“我劝你不要有求必应,我妈的要求一会一变,我怕你应付不过来,到时候拖累我。”
盛放不以为然,“我还挺享受的,你管好自己。”
乔木难以理解。
不过,她感情受挫的时候,在网上看过一些心理分析的文章,说过有一类人天生精力旺盛,工作过于平淡的时候就希望在生活中找刺激。
乔木怀疑盛放就是这类人,简称闲蛋疼,纯找刺激的!
“随你,只要别给我找麻烦,万事OK!”
说完,乔木头也不回地走出来房间。
只是,还没等到周末,家里就出事了,又有债主找上门,家里被砸的稀巴烂。
王秀给盛放打电话的时候,乔木在办公室,乔木也是通过盛放说,才知道家里被砸了。
乔木觉得太丢脸了。
可是,她的母亲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这种人生败笔非要端到自己的死对头面前。
乔木尴尬地无地自容,“谢谢。说完就收拾东西走人。”
因为是收尾的项目,没有太多的人,而且企业人手也减少了,提供的数据也不像开始那么及时,留一个小助理在现场催自己就可以。
盛放也收拾东西跟了出来,“我陪你一起。”
乔木拒绝,盛放坚持,“阿姨是给我打了电话,我不去不是露馅了。”
解释的合情合理。
乔木还是拒绝了,“不需要,我就说你工作忙走不开,你不用搅合进来,基本的配合就行了,再说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盛放捏了捏车钥匙,“那你开车?”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乔木快步跑向路边,深怕慢一步,盛放就要追过来一样。
她真得很受不了把家中的不堪赤果果地呈现在外人的面前,她这个母亲就不能让她活得有点尊严吗?
门前被人倒了很多垃圾,臭气熏天,王秀坐在屋子里干嚎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地抹着眼泪,看到乔木的身影以后,她立刻站起来,看向乔木的身后,“盛放呢,他怎么没来?”
乔木气不打一处来,“他很忙,没功夫管你的闲事!”
王秀正要说话,乔木立刻厉色道,“妈!你能不能别去烦他!有什么事情先和我说,我才是你的亲人,你的女儿。就算盛放是....是....是你的未来女婿,他现在也还是个外人。”
王秀抹了一把泪,依旧不死心,望眼欲穿地看向乔木的身后,“未来的和现在的有什么区别,他喜欢你就没什么不同。我提前使一使怎么了?”
乔木发现正面说是说不通的,转而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别人开始喜欢我,结果,你的麻烦太多了,把别人吓跑了呢?你不是得不偿失!”
王秀依旧不买账,“那我更要现在好好使,万一将来你们相处不来呢?那不是更打水漂了?”
乔木:........油盐不进。
乔木不理她,自己拿起扫帚,开始清理家门口的垃圾。
也许是这总被打砸的次数多了,乔木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是谁为何。
等她把乌烟瘴气的垃圾清理干净,她才得到半分喘息的机会,“又是哪一家?不是和他们说好了,会陆续还吗?”
王秀支支吾吾,“也就那几家,还能是谁呢?”
乔木很是气愤,“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按期定量还款,还这样,欺人太甚。再来骚扰,我们搬家,还他们个毛线!公司已经清算结束了,愿赌服输,他们现在就非法讨债!”
王秀难得没有说话,安静得有些不正常,乔木反应过来,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把钱花了?”
王秀眼神闪躲,才说了上次乔木给的钱,她未了体面的去参加聚会,都去买了行头。本来都是租的,结果被坑了,退不了,要么就赔偿。
王秀打心底也喜欢珠宝首饰,虽然也就几万块钱,与其赔了什么也没有,干脆不要保证金,直接把货留下。
比起赔偿,这样也不算太亏。万一下次有个聚会相个亲,她也有行头。
乔木:..........
她平日里省吃俭用,连吃顿百元好的都觉得奢侈,她这个妈倒是好,几万块像是玩儿似的就花出去了。
她就不该回来帮她收拾烂摊子,气得直接拿起包就要走人。
王秀在后面喊,“你别走啊,你叫盛放来,他可是你男朋友,他得帮我们。”
王秀还是忍住没直说盛放想要帮她还债的事情,她又怕盛放反悔了,借乔木提醒对方。
乔木忍无可忍,愤怒倾泻而出,“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迟早,他都是被人的女婿,你也不看看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婿,就你这样蓬头垢面乌烟瘴气死,成天气沉沉的样子,能留的住吗?你靠什么?凭什么?凭你比别人可怜吗?你看盛放是个会可怜人的好心肠的人吗?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还是醒醒吧!”
咚得一声,王秀手中的水瓢砸在了乔木的额头上。
王秀破口大骂,“你说什么鬼话呢?在怎么样在怎么不堪,我也是你妈!你摆脱不了,你个死丫头!你是打心里就看不上我吧!这些话你是憋了多久了,翅膀硬了,就开始数落你妈了?没我能有你吗?”
“对!我就是看不惯你,你以为我希望你是我妈?我要是有能力换,我早换了,省得受这么多年的气!”
乔木刚推门要走,身后轰隆一声,她再回头,王秀倒在了地上。
盛放赶到医院的时候,王秀还没有醒,乔木疲倦地在科室间打印单据缴费,给母亲做检查。
盛放看到乔木额头的红印,“债主对你动手了?”
乔木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王秀,有气无力地回了一个字,“是。”
接着又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谢谢你能来,不过真得不需要,你在这里很不方便。”
盛放本来就有些担心乔木家里的情况,接着工作之名故意给乔木打电话询问,乔木慌乱的回话后,他才有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赶来就是眼前的场景。
没醒到,又被乔木再次拒绝了。
“嗯,那水果这些记得让阿姨休息好了吃点。”
盛放刚想走,医生喊话,“王秀的家属到主治医生那里去一下。”
“什么事?”盛放站在门口,离一声很近。
医生看了一眼还没醒来的病人,“情况不是很好,还是换个地方说。”
乔木立刻走近,“我去吧。”
她看了一眼盛放,“你在这里等。”
其实,就这一瞬间,她内心很慌,她是希望盛放可以留下来的。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乔木从医生的屋里出来,原本只是疲倦,现在已经变得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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