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嘉和冉千阳立刻出了城,好在绪城本来就是一个商旅流转之地,每天往来的人数众多,他们很顺利的就出了城。
城外有车马行,显然是嗅到了商机的商人为了临时发现自己的马有问题又因为路引不能回城的旅者准备的,价格虚高,但是好在他们身上带够了钱,白浩嘉本来只换了一匹马,想让冉千阳和自己同乘一骑,但是被冉千阳拒绝了,冉千阳觉得自己现在身体没有大碍,坚持要两匹马。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两天白浩嘉有些诡异,他有些抵触他们太近的接触。
“现在我们去哪?”冉千阳牵着马,问白浩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白浩嘉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对象,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冉千阳感觉到,白浩嘉真的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了。
“我们去你哥哥出事的地方看一看,”白浩嘉说:“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冉千阳本来还担心,他们这样过去会太过显眼,但是直到到了号称冉鸿羽出事的山谷发现,那里人流如织,根本就没有受到冉鸿羽出事的影响。
“看来朝廷并没有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白浩嘉说:“要不是你那个时候在宫中,可能根本不知道冉将军是在哪里出事的。”
冉千阳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地形,这是一个不高不低的山谷,上面有的地方树木郁郁葱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有些地方却是光秃秃的,大块大块的怪石裸露着。而山谷下面是盘桓的小道,往来的商旅经过这里,可以往北疆的方向去,比起管道,这里可以省下大半的路程,所以即使是山谷危险,有落石的可能,还是有不少商人铤而走险。
“可是哥哥为什么会走这里呢?”冉千阳抬头打量着这片看上去一片平静的山谷:“为什么不走官道?”
“可能是为了省时间吧,”白浩嘉顺嘴答道:“你哥哥不是急着回去看冉千月结婚吗?”
“婚期不是还有好久吗?”冉千阳不赞同白浩嘉的想法:“而且,如果哥哥是在这里出的事,这么多的人,应该早就传开了才对,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一点风声都没有?”
那冉鸿羽必不可能是在这里出的事。
他们御马而行,尽量放缓了脚步,却没有停下,毕竟在这种地方,停下来会显得特别的突兀。
周围往来的马车却都走的很快,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一直没有停歇。
一遍走完,没有什么发现,冉千阳决定进山谷里面看看。
“说不定哥哥躲到了山谷里呢。”他说。
两个人驭马,在小道的岔路口停下,把马拴在了一边的石头上,冉千阳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道:“要不我自己进去看一看吧,你在这里看着马。”
“不行,你身体刚好,怎么能一个人去?”白浩杰的目光锁着冉千阳的眼,不赞同道:“要不我去,你在这里守着。”
“可是,你见过我哥哥的样子吗?如果我哥哥见到你,他会相信你吗?”冉千阳问道:“只有我能进去。”
“那就一起去,”白浩嘉说:“这马不要了。”
“不要了难不成我们之后走回去?”冉千阳说:“没事,我就进去看一眼,然后就出来。”
白浩嘉还是不赞同,但是冉千阳一再坚持,在冉鸿羽的事情上,他从来都没有退步的意思。
“那好吧,”白浩嘉说:“我在这里等你。”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冉千阳想起今天见到了那个镖局大哥:“说不定我们真的要发动人来找找看了,否则我们两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
“镖局不能相信,他们声势太大,不如东宫——”白浩嘉话说道一半又咽了下去,这笔力量已经被他用在了别的地方,现在根本拿不出来。
好在冉千阳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令牌的事情,又或者觉得不合适动用这批力量,根本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收拾了一些东西,打算只身进山谷找冉鸿羽的踪迹。
白浩嘉看着冉千阳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等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冉千阳诧异回头。
“我.......”白浩嘉突然不敢回答,他有一种预感,冉千阳会不会突然消失?
可是,如果不让冉千阳去找的话,那冉千阳是不是又会提起令牌的事情,问他这笔力量去了哪里又怎么办?
“没什么,”白浩嘉压下了心中的怪异感,笑的痞气:“我最近运气很好,你要不要来抱抱我,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冉将军呢!”
然后,在冉千阳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白浩嘉突然扑过来,给了冉千阳一个用力的拥抱、
白浩嘉手下用力,抱着冉千阳腰的臂膀不断的紧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埋在他的怀抱中,嗅着他的气息,平息着突如其来的慌乱。
“够了够了,”冉千阳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推开了他:“不就是去看看吗?怎么你的语气好像是生离死别似得?”
终于把冉千阳抱在了怀里,白浩嘉感觉自己的心情在慢慢的平复:“早点回来。”
“好。”冉千阳笑着答应。
进了山谷,冉千阳仔细的打量着每个地方,这里乱石嶙峋,动不动还有野兔略过,根本看不出来有发生过打斗的痕迹,但是却有几条像是人为踏出来的小路。
冉千阳沿着小路往前摸索,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一座破烂的木屋。
远远望过去,那木屋简直要跟旁边的树木融为一体,上面爬满了青苔,冉千阳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座木屋。
冉千阳想,这个破屋子应该早就废弃很久无人照看,所以上面的青苔才会长得这么高。
但是抱着希望,他还是推开了木屋的门。
出乎他意料的是,冉千阳在一脚踏进屋子时就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声音。
“唔…….嗯......”木屋很小,一进门冉千阳就看到了一张床,上面有一张草席,草席里面似乎裹着什么东西,在发出声音。
“不好意思,”冉千阳连忙道歉,他不知道,这里居然还会有人:“请问您知不知道,最近这里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吗?比如打斗什么的?”
“唔......嗯......”那草席下面的人还在蠕动,但是却没有回答冉千阳的问题。
“你好?你好?”冉千阳心里升腾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莫非这草席下面的,不是人?
但是想找到冉鸿羽的迫切还是战胜了恐惧,冉千阳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不好意思,得罪了。”
他走上前,把草席掀开,然后在几乎同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双眼。
那人的脸上全是脏污,看不清容貌,两道剑眉斜斜的上挑,那本该是双坚毅的双眼,可是现在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却全是空洞,甚至还有一丝茫然。
但是冉千阳却一瞬间就知道了这眼睛的主人:“哥哥!”
即使那人的脸上满是污渍,根本看不出一点本来的容貌,但是他也知道这人一定就是冉鸿羽!
“哥!你怎么了?”冉千阳连忙伸手去抹掉冉鸿羽脸上的脏污,冉鸿羽的脸慢慢露了出来,可是看着冉千阳的眼神依旧空洞,似乎根本不认识他是谁,又或者说,眼里根本没有冉千阳的影子。
他的眸子空落落的,里面什么都没有,看着冉千阳疯狂的摇着他,也只是机械的扭了扭头,像是不会说话的木偶。
冉千阳的姿势现在几乎是骑在冉鸿羽身上,整个人半跨坐在床上,顾不得什么,伸手去探冉鸿羽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冉鸿羽就这样直愣愣的躺着,他的衣服被完全的扯开,依然泥巴点点,脏污不堪,但是还是能看出身下肌肉均匀的比例,腰身的瘦挺,紧窄的小腹,绝对即使冉鸿羽没有错。
“哥?你还能说话吗?你怎么了!”冉千阳连忙拉开冉鸿羽身上的衣服,并没有看到什么伤口:“我是千阳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能说话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冉鸿羽只是麻木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冉千阳这才发现他纠结如乱草的头发,沾满污渍,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洗过,也不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多久。
冉千阳现在根本无暇想为什么冉鸿羽会孤身一人躺在这里,面前一看就不正常的冉鸿羽,让他心急如焚。
“哥你到底怎么了?”冉千阳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说话啊,你要是不能说话就在我的手心写字!”
说着,他连忙抓住了冉鸿羽的手,捏着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掌心,但是刚刚无论说什么也没有反应的冉鸿羽突然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冉千阳的手甩开:“不......不要碰我.......”
“你会说话了!?”即使被冉鸿羽的力气甩在了一边,冉千阳还是眼睛一亮:“哥,你到底怎么了?”
说完那句话,冉鸿羽好像自己都愣了,他缓缓的从床上站起身来,看向被他摔在地上的冉千阳,目光里似乎有疑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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