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等到顾霜洗漱外加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沐哲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
顾霜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闻言就睨了他一眼，微微挑眉，“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霜霜住院的那段时间，我闲着无聊，就去学了一点。”沈沐哲嘿嘿笑着开口，随后眼眸突然微微闪烁了下，“话说回来，当初知道霜霜被秦梧他们救下的时候，我还吃了一惊呢。当时明明是大哥先得到的消息，怎么最先到地方的却是秦梧和秦桐呢？”
顾霜顿时一怔，擦头发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当时最先到的是大哥和二哥？难道不是沈越泽吗？”
沈沐哲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摇了摇头，“不是啊，最先到的是秦梧和秦桐，也是他们把你救下来的。说起来，听说当时那个绑架你的女人还当场自杀了呢。大哥本来还想报复她……”说到这里，沈沐哲微微一顿，适时地住了口，然后看着顾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转移话题道：“不过，也多亏了他们，霜霜才能得救。从这方面来讲，我倒是挺感激的。”
“原来如此。”顾霜说着，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明明是沈越泽最先到达，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乐珊连续三刀给捅死了吧？
后来她死后，意识就朦胧起来，但隐隐约约的，还是能感觉到似乎沈越泽把乐珊也给杀了？
然而如今，沈沐哲说的却跟她的记忆完全对不上。
不知道沈越泽是不是也是这样呢？还是说……
顾霜稍稍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霜霜？”
近在耳畔的声音将顾霜的神智唤了回来。
顾霜微微抬头，一眼就见到沈沐哲近在咫尺的面容，顿时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她下意识微微蹙起眉。
沈沐哲深深地注视着她，像是要把她镌刻在心上，隔了好一会儿才微笑起来，“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霜霜是不是真实存在而已。”
顾霜微微一怔。
就听沈沐哲似乎是心有余悸般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似乎在某个瞬间，我曾经失去过你……”
顾霜的睫毛微微颤动，下一瞬，她蓦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
“霜霜……”在她发呆的期间，沈沐哲却悄悄凑了过来，离她的距离越发近了，浅色的唇瓣几乎要碰上她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真正的呼吸相闻。
在沈沐哲控制不住，几乎要亲上她的一瞬间，顾霜毫不犹豫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对着他摇了摇头，“别。”
一瞬间，沈沐哲只觉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处泼下，浇得他透心凉。
“……我知道了。”沈沐哲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往后稍微退了一点距离，“刚才是我不好，霜霜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顾霜只是冲着他摇头，然后转移话题道，“今天早上我想吃培根和煎蛋，你会做吗？”
“……会。”沈沐哲隔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随后扬起一个和从前一般无二的灿烂笑容，“我现在就去做！霜霜稍微等一会！”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看着沈沐哲挺拔瘦削的背影，顾霜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本来她还不想这么早就伤害到他，打算再缓一缓的。但是按照现在的发展势头，或许还是提前比较好吧。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
吃完早饭之后，顾霜就轻咳一声，抬头看向了沈沐哲，“沈沐哲，我有话对你说。”
沈沐哲收盘子的手立时一顿，抬头瞄了她一眼，又飞快地把头低下，似乎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自顾自地笑着开口道：“对了霜霜，午饭你想吃什么？等会儿我出去买菜回来做……”
“沈沐哲，我有话想对你说。”顾霜平静地打断了他，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很重要的话。”她认真地强调。
沈沐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知道，顾霜只有在特别认真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全名。
而刚才，她郑重其事地叫了，而且还强调她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沈沐哲差不多已经预想到，她想要说什么了。
他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知道。要是可以，他想再跟他的霜霜多相处一会儿，哪怕只是多一分钟……
可是，他的霜霜实在是残忍，就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愿留给他。
沈沐哲扯了扯嘴角，把手里的餐具放下，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霜霜想说什么呢？”
是想要回到大哥那里去？还是想要回秦家，回到那两兄弟的身边？
沈沐哲的脑海中产生了无数个猜测，每一个猜测都让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然而沈沐哲却没料到，顾霜想要说的事情比他所想的还要让他绝望得多。
“我……”顾霜犹豫了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打算，“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暗恋的学长。”
“……暗恋的，学长？”沈沐哲微微睁大眼睛，艰难地一字一顿重复顾霜的话，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一直？”
顾霜特意在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涩，仍然带着些许苍白的小脸，此时却染上了丝丝胭脂般的色泽，让她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早在初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也是为了他才会努力学习，好不容易才考上了现在的大学。”
顾霜现在读的大学虽然是在本市，却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校，一般人还真考不进去。
当然，现在顾霜说的都是瞎扯。
这个学校确实难考，但她努力考进去，可不是为了什么学长，而是因为这个学校离秦家比较近，做（毁）任务也比较方便。
至于顾霜所说的那个学长，确实曾经跟顾霜读过同一所中学，成绩优异的同时，长相也十分出色，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也就是所谓的校草。
所以现在顾霜说出这个所谓的暗恋，其实还真说得过去。
在沈沐哲一脸的沉重下，顾霜保持着羞涩的模样，继续把话说了下去，“我之所以想要离开秦家，其实也跟学长有关。”她想到了什么，小脸上突然流露出几分忧郁，“当时，我隐约察觉到了哥哥们对我异样的情感，于是稍微向二哥透露了一点那名学长的事情……结果后来，那名学长就突然从我在读的中学转走了，而且似乎还搬到了其他的城市。”
这一次，顾霜倒是没有在撒谎。
那个所谓的学长曾经在中学的时候向她告过白，结果不小心被秦桐给知道了，既小心眼又嫉妒心强的秦桐就想方设法让这个学长转了学，还诱使他家搬到了其他城市。
“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学长了，没想到我居然在大学里见到了他！”顾霜琉璃般漂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张小脸都似乎在发着光，是曾经沈沐哲最喜欢的模样。
然而，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沈沐哲的心似乎被一把看不见的刀子切割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覆盖了他身上所有的神经，让他的嗓子都变得嘶哑起来，甚至一度失去了发声功能。
说不出话的沈沐哲，只能茫然地听顾霜继续说着。
“见到了学长之后，我才从学长口中知道了当初他转学的真相。原来，是二哥利用秦家的势力，逼得他不得不转学。为了保护学长，也为了和学长的将来，我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学长的样子，好不容易才骗过了哥哥们。但是，我却无法忍受他们对我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控制了。”
顾霜微微咬牙，眼底染上了丝丝愤怒与不甘的光辉，“所以当时，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决定背叛他们，然后……”
“然后，跟你的学长在一起？”沈沐哲接过了她的话，脸上满是自嘲与伤痛。
顾霜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想要逃出秦家，摆脱哥哥们的控制。但是，秦家的势力很大，如果光靠我一个人，绝对无法做到。于是，我联系上了你和沈越泽，想要通过你们，将秦家摧毁，然后得到普通正常的生活……”
“可惜事与愿违，”沈沐哲握紧了双拳，脸上带着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冷静，“你没想到，我和大哥居然也想得到你。为了摆脱我们的控制，你又联系上了秦家，故意误导秦梧和秦桐，想要让我们两头对上，你好渔翁得利。我们两败俱伤之时，你就能重获自由，和你的学长在一起……”
沈沐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完了这一切。
说完之后，他就抬头看向了顾霜，然后扯起嘴角，苦笑起来，“我当时还在想，你到底为什么在背叛了秦家之后，又要背叛我和大哥……两头当叛徒，对你岂不是最不利的？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顾霜听他说起自己偷偷跟秦家联系、出卖他和沈越泽的事情，神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原来你也知道了啊……”
也对。虽然沈沐哲看起来阳光开朗，一副没有心眼的样子，但其实他比谁都心思缜密。
要不然，也不可能从秦梧、秦桐还有沈越泽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带出来。
“大哥知道的事情，我很少是有不知道的。”沈沐哲平静地说着，原本阳光俊朗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抹阴沉，一闪而逝，“所以我知道，当时大哥对你做的事情，确实事出有因。但那又如何呢？他确实伤害到了你，所以我绝对无法原谅他。”
……真的是因为沈越泽伤害到了顾霜，他才无法原谅他吗？
或许不是。而是因为他那隐藏至深却又无法释放的嫉妒之心，才让他在得知沈越泽一度得到了顾霜之后，深深地怨恨上了他吧。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或许他确实是因为心里丑陋的嫉妒，才无法原谅沈越泽。但是，沈越泽对顾霜所做的一切，确实为他所不齿，甚至嗤之以鼻。
因为，他永远都舍不得伤害霜霜。
即使她早已将他伤得鲜血淋漓。
顾霜抬头瞄了沈沐哲一眼，眼见他神色隐忍的模样，不由在心里对他说了一声抱歉。
是她利用了他对她的爱意，还反手在他心里插了一把刀。
但是目前看来，确实没有比沈沐哲更好用的人了。
毕竟他出乎她意料地把她带出了其余三人的视野范围内，还温柔地告诉她，他想要让她获得自由。
那一刻起，顾霜就知道，她或许能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沐哲，真的对不起。
顾霜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昨天忘记更了，今天赶紧来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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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