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遥思考着是哪一步造成了那样的结局。
是什么东西在敲门?是敌人的话,他们为什么现在才来?突然间,白洛遥意识到什么,她放下叉子:“星远,你陪我一起去学校吧。”
常星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已经休学了。”
“我想让你陪我。”白洛遥撒娇道。
常星远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有些无奈:“抱歉,只有这个......”
“好吧。”白洛遥说道,拿起叉子继续吃饭。
这一次,她正常上下学,没有跟任何人接触,顺利来到第三天,这一次,她没有理会求救的路炼,在骚乱一开始先进了换衣间,从衣柜里取出准备好的雨衣,以及一把锤子。
但出乎意料的是,路炼依旧活下来了,第四天放学,白洛遥拿起书包离开时,他又追上来,在学生基本走完的教学楼里不顾阻拦的给她告白,并当场宣称要和她□□。
白洛遥迷茫了一瞬,就看到他再次开始变形。
于是,常星远出现了。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无论白洛遥怎么做,即使产生了一些变化,却依旧摆脱不了被路炼纠缠,常星远出现,死亡,继续重复的这一结局。
于是,在第七次的第四天,白洛遥发烧了。
第六次时,她假装生病却被常星远识破,对方质问,然后发疯,这让白洛遥意识到普通的糊弄没用,因此她在前一天淋了一下午的雨,又洗冷水澡,又喝冷饮,终于如愿得到发烧的结果。
白洛遥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她躺在床上,虽然都是自找的,但依旧为生理上的病状难受不适,常星远在床边照顾她,为她换头上的冰毛巾,捏被角,将放凉的温开水换成热的,唱歌哄她睡觉,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白洛遥上一次被人这么贴心的对待,还是她小的时候,当时是个夏天,她玩耍时不小心掉进河里,浑身**地走回家,奶奶心疼坏了,烧了热水让她洗澡,还熬了热乎乎的姜汁可乐,但到了晚上,她还是发烧了。
诊所里五颜六色的药看着好看,喝起来却一个比一个苦,白洛遥皱着脸喝完药,奶奶塞给她一颗水果硬糖,她含着糖,难受的躺在凉席上,等待药效发挥,农村的夏天很热,家里的风扇坏了一直没修,放在一旁当摆设。
她躺在竹子做的凉席上,身上盖着毯子,门窗大开通风,有蚊子‘嗡嗡嗡’地飞过来,奶奶拿着大蒲扇左挥右挥不断驱赶。
而现在,白洛遥仿佛回到那个时候,空气燥热,热得她额头上小汗珠往下滑落,空调被常星远开到28度,他认为发烧不能吹空调,否则会更加严重。
“睡觉吧,睡醒就好了。”常星远说着,他热得脸上绯红,却没怎么出汗,手里拿着个小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对着白洛遥轻轻扇着,那是他出去买菜时路边的大妈发的,上面还印着某个男科医院的广告。
半梦半醒间,白洛遥痛苦地呻吟道:“难受......”
常星远轻轻地叹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滚烫,他站起身,准备将毛巾重新冰一冰,却突然听到敲门声。
白洛遥的眼睛猛地睁开,怎么回事?难道是结局提前到来了?
“做噩梦了吗?”常星远看向瞪大眼睛的白洛遥,见对方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白洛遥抬起胳膊抓住他的手,常星远愣了一下,继续安慰地说道:“放心,我很快回来。”
语罢,他拿着毛巾出了房门,白洛遥在床上坐起来,她脸上是病态的红,眼神却冷得结冰,她不惜让自己生病逃避上学,就是为了避开路炼,现在是谁在敲门?难道说路炼是她避不开的?
白洛遥望向轻合的房门,从那缝隙中,她听到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然后是厨房里的流水声,再来是脚步声。
常星远放轻脚步走进来。
“怎么坐起来了?”他愣了一下,快步走到床边,按住白洛遥的肩膀让她躺下,“现在要好好休息。”
毛巾在额头上散发着清凉,白洛遥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是谁?”
常星远皱起眉,回想着说道:“一个贼眉鼠眼的男生,看到我后就跑了,应该是走错了吧。”
片刻后,他又眯起眼睛:“难道是踩点的小偷?”
白洛遥心中明了,那人一定是路炼,他不知道从哪儿得到自己的住址找了过来,但敲开门看到常星远,以为是找错了就跑了。
此刻已经是夜晚,白洛遥松了一口气,但没彻底放松,她抓住常星远的手,半张脸缩进毯子里说道:“星远,陪着我。”
常星远眨眨眼,耳朵渐渐红起来,他点了点头,握紧白洛遥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时间就这么来到第五天,白洛遥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浑身上下充满粘腻的不适,但精神上却感觉清爽很多,热度褪去,头不疼,腿也不酸,她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趴在床边的常星远依旧一动不动。
“他大概昨夜又没睡。”白洛遥想到,手放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结果没摸几下,就被按住手腕。
常星远抬起头,他脸红扑扑的,眼神却冷淡地盯着白洛遥看了好几秒,然后转身走出房门。
白洛遥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有些迷茫地爬下床,去卫生间打开淋雨认真洗漱一番,走出房门后,常星远已经做好午饭,小米粥,撒着葱花的清汤面,切成块的橙子和几个红艳艳的大草莓,他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洛遥。
白洛遥站在原地,理智地没有走过去:“你怎么了?”
“昨天晚上,那个人又来了。”常星远说道,“他叫路炼,你认识吧。”
白洛遥心中闪过一丝危险的预警,她无辜地摇摇头:“我不认识。”
昨天一整天没怎么吃饭,这会儿又睡到中午,白洛遥已经饥肠辘辘,内心挣扎一番,她抬腿走到餐桌前,坐在常星远提前拉开的椅子上。
看到她主动走过来,常星远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一些,他盯着低头大口吃面的女孩,想到她才大病初愈,于是沉默起来,静静地看她进食。
等到白洛遥吃得差不多,常星远才悠悠说道:“他说,他喜欢你。”
白洛遥将草莓丢进嘴里,抬起眼皮笑着说:“但是我只喜欢你呀。”
常星远反常地没有说话,片刻后,他突然站起身:“想去看看他吗?”
白洛遥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意识到常星远今天就是要生事。
在客厅拐角的杂物间,那个放生活用品的房间外,白洛遥闻到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常星远停下脚步,示意白洛遥推开那扇门。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那漆黑的门缝,白洛遥看到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往外流淌,她往前走了几步,拖鞋踩在那黑红色的液体上,有些滑腻的触感。
房间里异常安静,常星远在门边沉默着,白洛遥能听到他急促地呼吸声,她的指尖触到冰冷的门把手,“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了。
灯自动亮起,地面、墙上、天花板上,全是四溅的血液,手指从手掌上分离,四肢从躯干上分离,肉沫、血块、内脏,在这个不到二十平的空间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只剩下上半身的路炼蠕动着,凸出的眼睛里是疯狂和绝望,他的嘴唇啜吸,嘀咕一些白洛遥听不懂的话。
“他说,他是你男朋友,”常星远靠在门上,眼神冰冷,语气却带着笑意,“所以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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