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师

徐若晨在登云阶停停歇歇走了将近一整日,现在是靠着卢凌风给的丹药才没倒下。此时见到陆时忆,什么徐若风都被他跑到了九霄云外,只愣愣地看着陆时忆。拜入内门后,不必再穿外门弟子制服,此时换上在徐家时的旧衣,徐若晨才发觉比起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对方变了许多,半天才道:“你瘦了好多。”

陆时忆皱眉,一点也不想搭理徐若晨虚伪的关怀。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刚生出的惆怅消失得无影无踪,徐若晨扯出一丝笑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

“哦?为什么?”

徐若晨回答地不假思索,“当然是因为你啊!”

陆时忆不咸不淡道:“原来如此。”

在外门时无人管束,徐若天索性将陆拾壹当仆役使唤,甚至连份内的外门任务都要陆拾壹代劳,徐若晨对此一向心知肚明。

陆拾壹未对徐若晨十几年的装聋作哑生出怨怼,陆时忆身为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陆拾壹不过是徐若晨自我感动的工具罢了。

对方平淡的反应令徐若晨憋闷,要知道自己可是放着闲适舒服的日子不过,也跟着拜入内门了,陆拾壹不是应该感动地劝自己回去吗?怎么现在一点都不领情样子?徐若晨还要再说点什么,可未等他开口,谢廷玉就神情自若地在陆时忆身边站定。

陆时忆向谢廷玉递过一个眼神,询问他伤势如何。

谢廷玉点点头。他一见到陆时忆便立刻确认过,他状态好时,若不是刻意感受,几乎闻不见陆时忆的气息,妖力也不会受陆时忆吸引。

陆时忆放下心来。

而一旁的徐若晨脸色铁青,那夜众人的议论徐若晨都听在耳里,原先他肯定是不信徐若天说的鬼话,可没想到两人在他面前竟然丝毫都不收敛!

难不成他们两个真有私情?

这对徐若晨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正要发作时,一本薄册子递到他面前。他这才意识到尚有卢凌风这个外人在,勉强将火气压住。

卢凌风的说辞与昨日一般无二,“这是基础的练气法门。”

说话间,黎曼曼也到了院中,卢凌风冲三人意味深长地笑:“昨晚休息得如何?”

如果登云阶是第一关,那这些练气法门就是第二关。陆时忆不用多说,谢廷玉有血妖妖力,黎曼曼有自知之明根本没行功,三人都算是顺利过关。

卢凌风取出三枚通体青白色的玉制腰牌交给他们,原先的外门弟子腰牌是木刻,拜入内门后则不再是寻常凡间材料。新腰牌由九品云水玉刻成,这种矿材易得,也能够承载信息,通常也会被制成玉简。

陆时忆手中腰牌上刻着“陆拾壹”,这样敷衍的名字自然不是陆拾壹的原名,不过是儿时徐若天有意刁难,硬要她改的。至于她真正的名字,也被陆拾壹埋在记忆深处。

徐家这两兄弟,一个清高伪善,一个顽劣荒唐。陆时忆叹了口气,将用短剑割破手指,将指尖血迹抹在腰牌上。

卢凌风道:“有了这块腰牌,你们再通过登云阶时,就不会陷入幻境了。除此之外,剑宫内藏宝阁所能购买的丹药、法器品级也都与腰牌品级相关。日后提升境界,记得到管理弟子的英华堂更换。”

“不过,它最重要的功能还是上面附着的显影诀,能够记录你周围三尺的影像。”

黎曼曼拿着腰牌正反看,好奇道:“要怎么发动呢?”

“当你们的气息微弱时,法诀会自行触发。”卢凌风笑眯眯道:“希望你们没机会用到。”

陆时忆心下了然。杀人夺宝之类的事并不少见,不止剑宫,许多宗门都会用类似的手段保护弟子。

“腰牌里还记录了内门门规,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卢凌风随口补充道。与此同时,叶玉宣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是元婴期修士才能施展的传音,“凌云宗的弟子已经到了,你带他们去逍遥阁暂坐吧。”

叶玉宣是卢凌风同门师叔,主管近三年门内事务。卢凌风被叶玉宣抓来抓去,简直一刻也安生不了。无光暗界也好,遗落秘境也罢,回头还是得赶紧想个理由离开。

卢凌风御剑远去,徐若风终于找到机会警告陆时忆,“你以为拜入内门就能逃避婚约?别傻了,你和徐家的婚约不可能作废!”

难不成徐家人脑子里就只有这点东西?所谓的婚约陆时忆一直没放心上,此时也懒得与徐若晨费嘴皮功夫。反倒是黎曼曼忍不住帮陆时忆反击道:“徐二公子,往后我们就是修行之人了,就没必要总念叨尘缘旧事了吧?”

徐若晨瞧着黎曼曼,阴阳怪气道:“黎小姐有所不知,当初陆家遭难,为了确保两家婚事能顺利完成,婚书上可是立了血誓!”

“血誓?”

黎曼曼的确不清楚婚约细节,陆时忆也是第一次听说。

见陆时忆与黎曼曼两人一起等他解惑,徐若晨心中得意,可没等他开口,一旁的谢廷玉便道:“是种极为古老的术法,仅能使用一次。血誓约定的誓言,立誓人必须应誓,否则至死都将受噬神之苦。”

黎曼曼不安道:“那要怎么才能解开术法?”

谢廷玉看了一眼徐若晨,摇头,“除非将承载血誓的婚书毁掉,否则就不能更改。”

陆时忆安抚性地拍拍黎曼曼,不过连她都不曾听过的血誓,谢廷玉又是从何得知的?

陆时忆若有所思道:“你还知道这种术法。”

谢廷玉脸上没显出半点异样,“偶然在书中见过。”

陆时忆和谢廷玉一问一答,黎曼曼跟在陆时忆身侧,三人一道往屋内走,完全没理会徐若晨。徐若晨的火气蹭一下冒上来,不依不饶快步上前,伸手要扯住陆时忆。

没想短剑早已等着,徐若晨一把抓过来,倒像是自己往剑刃上撞一样。

徐若晨一声惨叫,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手心一道渗血伤口。若不是他收手快,只怕肉都要翻出来!

徐若晨哆嗦着从包裹中掏止血伤药,“你!你怎么敢伤我?!”

陆时忆冷道:“我为什么不敢?”剑宫严禁内门弟子私斗,否则徐若晨要吃的可不止这点苦头。

陆时忆眼中的寒意让徐若晨生出几分畏惧,但转念他又反应过来,望着陆时忆的背影恨恨咬牙。不过仗着自己一时半会拿她没办法罢了,竟然如此嚣张。婚书约定的时间是陆拾壹成年,算算只剩下不到一年,到时候有她好受的!

是夜,陆时忆轻手轻脚地开门。出了云影殿,并未往鹤亭走,一路提气奔向登云阶。

徐若天并未与其他外门弟子住在一处,而是一个单独的院子,这倒是方便了陆时忆。陆时忆收敛气息,悄无声息潜入徐若天房间。一进屋,陆时忆的眉心便拧成死结。即便她用面巾蒙住了脸,屋内的酒气还是直冲鼻子。

徐若天酒后酣睡,对走至他旁边的陆时忆毫无察觉。不过两三日,徐若天右肩的伤口已然恢复。徐家有人在外门担任管事,只要弄点丹药出来,这点伤的确不算什么。

陆时忆原先只觉得此人背信弃义,为报陆拾壹的恩情,得帮她杀了徐若天。可今日徐若晨一提,两人间竟还有个血誓立下的婚约。

看着徐若天的脸,陆时忆心生嫌恶。

此时她若是一剑下去,不管什么术法,立誓人不在,婚约也没成的必要。

只不过徐若天若是直接这么死了,少不得要追查到自己身上。剑宫内门虽不追究内门与外门弟子相斗,可陆拾壹背上谋害未婚夫的罪名不说,徐家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凭着陆拾壹的记忆,陆时忆轻车熟路地在屋子里翻找。也是徐若天自作孽,经常拿陆拾壹当杂役使唤。屋内的陈设摆件,只怕陆拾壹比徐若天自己还要熟悉。不多会,陆时忆就从柜中深处翻出一方锦帕包着小匣子。

陆时忆用力“哐当”合上柜门。

徐若天睡得太死,竟然毫无察觉。

陆时忆只得走到床边,用剑柄用力将徐若天推醒。

“做什么……别吵……”徐若天哼哼两声,眼睛过了半天才睁开。

当下,徐若天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陆时忆一边装作不小心惊醒了主人,一边一点也不刻意地将手中的匣子举到徐若天面前。

那是……

是离家前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收好的东西!徐若天被酒精麻痹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抓过床头边的烛台扔了过去,“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到我这来了!”

蒙面打扮的窃贼完全不敢和他交手,拧身从窗子翻了出去。徐若天完全没多想,蹬上鞋子追了出去。窃贼的功夫也不怎么样,有好几次,他差点就要抓到人了,只是每次却总差了那么一点。

“王八蛋!让我逮到你,老子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徐若天越追越火大,等抓到这个小贼后非得好好折磨泄愤不可!

追逐中,徐若天也不知跑到了哪,只远远瞧见远处湖面在月下波光粼粼。

前面的小贼的速度慢了下来。

徐若天满心欢喜,以为对方力竭,气喘吁吁地上前,“跑不动了?你现在要是磕头给我求饶,我就——!”

一阵劲风掠过,徐若天身体一僵,无助“啊”了几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窃贼眼中不见一丝慌乱,徐若天意识到不对,转身想跑,肚子上却正中一脚。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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