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方军文和徐卿思回单位上班，方乐誉往宁松声那边跑的频率直线上升，被方军文隐晦地问起怎么又开始天天玩起来了？

方乐誉说：“我在帮他搬家。”

不是搬离公寓而是去宁松声家主宅把他的东西全部给搬到公寓里，年后主宅出入人少，方便他们避开人。

这是宁松声高中之前一直住着的房间，依旧是他整洁得不留余地的风格，书桌很长，方乐誉进门口，下意识往床头看一眼有没有小熊。

宁松声看穿他的心思：“没有别的玩偶，那只熊我一开始就搬过去了。”

这次主要是回来搬一些主要的资料，衣服、奖杯什么的宁松声都不需要了，在翻箱倒柜中，方乐誉翻出了宁松声的相册本。

不算厚的一本，幼童时期的照片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一些集体活动的合影留念，方乐誉倒是一眼能通过骨相分辨出哪个是他。

小学升初中，宁松声犹如一株挺拔的松柏，凛冽的面孔与其他人分割出明显的界限，但相对高中和现在的面部线条还是显得柔和。

方乐誉看得心软，“当时我要是和你同班，你留下的照片绝对不止这么点。”

把资料一张一张收进文件夹，宁松声说：“我相信。”

方乐誉相当热衷拍照，他追捧一切有美感的景、物、人，喜欢记录生活，在一起后也很喜欢拍宁松声，有时是侧脸，有时是手，有时是腿，无一例外的，在他的相机里，这些东西呈现的比例都非常好。

偶尔宁松声会想，当初方乐誉能喜欢自己可能就是被这张脸鬼迷了心窍了。

“可惜了，我们从幼儿园到高中都不同班，没什么合照……”方乐誉一直对这件事很遗憾，他经常会想，是否还能再提前一点互相进入彼此的人生。

连翻数十页，方乐誉停顿在一张照片上，咦了一声，“这是去伦敦游学那次吗？”

宁松声别过头来辨认。是在大笨钟下的集体大合照，宁松声站在左侧，诸多合照中它并无特色，也不起眼，但此时他看见了之前所看不见的细节——就在他的右边三人外，是单手拽包的方乐誉。

“原来我们拍过合照啊。”方乐誉颇为意外，隔着软膜层摸了摸，很喜欢，把这件相册本放进行李箱一起带了回去。

受此启发，方乐誉把他们拍过的合照全都打印了出来，放进了一本新的相册本里夹着，反复欣赏。

只是看照片还没什么，但方乐誉看一次初中的照片，就要拉踩他一次：“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可爱多了，你看，冷着张小脸蛋多萌。”

宁松声左看右看，硬是没看出萌在哪里，听得多了，他有些不快，捏他下巴：“请问你是和我交往还是初中的我交往？”

方乐誉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都是你，没差吧。”

“有的，”宁松声指点他，“码数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方乐誉一噎：“大白天的开什么黄腔！”

“我是说我长得比以前高了，你想到哪去了，祖宗？”宁松声似笑非笑。

方乐誉恼羞成怒地留下一个牙印就爬远了，宁松声带住他的腰，往自己这边拖，“说到这事儿，你觉得你身体好了吗？”

方乐誉觑了眼毯子底下，“你确定吗？这么急？不再做点什么心理准备？”

宁松声：“……”

挺急的，再不急自家老婆就真的分不清真正的位置了。

说好后，两人神色都无甚太大的波动，如常看书。十来分钟过去，宁松声起身去做晚饭，走出两三步后才把左右脚拖鞋换回正位。

方乐誉蜷起脚支在沙发上刷题，听见厨房油烟机响起，笔悬空好久，最终点出微信家庭群聊。

笔尖敲键盘：“今晚和宁松声一起吃饭刷题，可能要很晚，就在这里睡觉了。”

大概吃完晚饭后洗了澡，下了班的徐卿思才回了他一个知道了的表情包。

再等半小时，方乐誉一边盯着手机屏幕，一边听着浴室响动，眼睛看了，但好像什么都没看进去。

手机忽然被拿走，宁松声后颈末梢的发丝微凉，臂上落着水珠，他端详了半秒屏幕里的东西，“这就是你的理论经验？”

话音未落，衣领一紧，宁松声被方乐誉往下扯去，他及时伸手按住床单，才没让自己摔方乐誉身上。

温度从吻传染了过来，方乐誉确实大好了，小动作频繁。宁松声任他乱按，摸到他手心的汗，心底被撞得一片温柔。

一场火在烧，没有章法，在十指相扣里，生疏的碰撞比**要更显。方乐誉被紧张泡得骨头发软，才啃上身上人的锁骨，腰却一悬。

闷，钝，淋了半瓶，方乐誉微微瞪大眼，挣了一下，“等，等等……”

宁松声呼吸沉，但动作有条不紊，将他向后一翻，在方乐誉支起双臂前，呼吸降落在蝴蝶骨上，一个简单的称呼把方乐誉定住。

“小蝴蝶。”

宁松声说：“我爱你。”

手勉强支撑了两三秒便落下了。方乐誉更加清楚地感受到川流的波涛，在身体和血脉里流淌，有那么一瞬间他目眩神迷，摸索着，还回不过神来。

他又被翻回来，手指、脸和脖颈都落下雨，宁松声扣住他的后颈，呼吸沉重，他有些生疏，所以一直在问，疼吗？可以吗？

方乐誉忍无可忍地咬他。

这场梦断断续续到了夜半。

梦醒后……梦没醒，方乐誉赖床了大半天。

据他自己所说：“坐起来喝个水都疼。”

对于某件事，方乐誉事中妥协，事后不置一词，第二天就回了家。前脚到，宁松声后脚也跟来了。

问起，宁松声面不改色：“怕你真把我丢了。”

方乐誉冷眼瞅他。

最后还是休假在家的方军文路过调解：“小松也来家里住啦？三楼还剩着间客房呢，就在乐誉房间隔壁，我给你收拾出来。”

年节时有亲戚小孩来住过，客房没落下灰，不需再刻意收拾出什么东西，宁松声顺理成章住下了，跟着方乐誉到房间，关门后伸出手。

方乐誉躲闪不及，被他抱住团了几下，两人亲了一阵，跌跌撞撞地坐到床沿，刚一坐下，方乐誉似是吃痛，眼神立复清明，唰的站了起来。

揉了下腰，对上宁松声明显有温度的眼神，方乐誉慌不择路，没头没脑地蹦出了一句：“我好像有个稿子没画。”

说完，他精神一振，立刻打开电脑，拉了个软枕垫到工学椅上，坐下，在宁松声凑近前，迅雷不及掩耳的开了直播，“大家新年好啊听得见吗？”

满屏弹幕飞速响应，居然都是秒进秒回，宁松声只得铩羽而归。

其实压根没什么稿子，方乐誉都好久没接过稿了，只能硬着头皮现场构思了一张横插。

房间里书桌极长，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宽度，宁松声拉了张椅子坐在不远处，安静地上网课，刷题，看书，敲代码。

和谐得让来敲门喊吃饭的方军文看了颇为欣慰，并在饭后打趣说孩子们够刻苦，从此两位长辈对声誉两人在外学习的言论深信不疑。

然而当天晚上，在他们所不能察觉的角落就出了一点状况。

宁松声仓促而来，理所当然是一件衣服都没带，方乐誉也购置了他码数的衣服，正直播走不开，让他自己在衣柜找。

宁松声打开衣柜，发现了一只搁置在角落的箱子。

背后的和弹幕互动的声音还在继续。

“怎么感觉方块声音有点哑？咳！咳咳咳！没有吧——可能是感冒没好全。”

“什么叫听着像哭出来的？滚吧你，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松声以为那是他的衣服，拉开箱子拉链，看清里面是什么布料后却愣住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翻了翻，却几乎都是各式各样的裙子，花里胡哨的，他凭借着不错的记忆把其中一件裙子和方乐誉给他发过的图对上了号。

他举着其中一件衣服来到方乐誉背后，方乐誉自然地抬起眼：“怎么……”

目光触及男生手上的红裙，方乐誉尾音立刻被掐死在了喉咙里。

宁松声：“你的？”

方乐誉咽了咽口水，反手扣住麦，迅速反驳：“怎么可能是我的？我又不穿裙子。”

“那怎么在衣柜里？”

“……我姐放的。”

“是吗？”宁松声俯下身，摸了摸他发红的耳朵，轻声，“姐姐叫方糖吗？”

手底下的温度倏地升高，衬得方乐誉那双茶色眸水光更亮，宁松声说：“穿一下？”

几乎是从唇齿里泄出气音，方乐誉咬牙：“不……”

但耳边的吻随之而来，宁松声带着热意喊他：“宝宝，我想看。”

方乐誉几乎把自己缩椅背上了。他想起前天晚上，宁松声也是这个腔调，他喊他宝宝、小宝、小蝴蝶。喊得越温柔，方乐誉掉的眼泪越多。

在拒绝出口前，宁松声衔起他的手，细密地亲吻，轻轻地撩起眼皮。方乐誉被再度吻住，才意识到他看呆了片刻。

混乱，呼吸，胸膛起伏，方乐誉被提起来半抱着，宁松声说：“之前方糖发过来的照片我都没有细看过，你不是说好看吗？再穿一次，就只给我看？”

方乐誉用艰难的意志力拒绝：“不、不行。”

那明晃晃的颜色让他又回忆起了被揭穿时的难为情，刚好身体上还有钝痛，让他有点恼羞成怒了，“你闭嘴，我还在直播。”

“下播好不好？”宁松声边亲边哄，“你都快一天没有理我了。”

“不，唔……”

腰间被人抚过，方乐誉弓着腰，感受到宁松声的温度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呼吸都搅弄在一起，风在一点点地抽帧。

陡的，一声震动犹如惊雷在耳边响起，方乐誉骤然回神，望向桌面上的手机，亲友忽然给他打来了Q.Q电话。

大家知方乐誉脾性，不是很好的熟人或很急的急事都不会打电话，方乐誉仓促地抹了下嘴角，接通：“喂？怎么了？”

那边的声音快疯了：“卧槽总算接了，哥们你看看你直播间吧，别特么亲了——你没关麦啊！！！”

这点气音从听筒里泄露出来，方乐誉和宁松声对视一眼。

宁松声一只手抱着他，倾身过去迅速地关上了麦，但与此同时也看到了刷得飞快、和之前不是一个密度级的弹幕：

【卧槽这是我能听的吗？】

【谁通风报信的！我还没听够呢[震怒]】

【好香好香好香请原地开do】

【我听着感觉好像还有咱姐的事呢？】

【到底在检查什么啊就不能让我在旁边监督吗！？】

【你俩要查就赶紧的】

还有无数不能细看细想的弹幕内容转眼就被审核屏了。

方乐誉捏着鼠标往旁边一靠，显出一个还在疯狂往上跳跃的数字：8w。

方乐誉：“……”

不是吧涨了快四倍我请问呢。

最后方乐誉只能镇定地在哭声震天的弹幕中打字说要下播，然后关掉了直播页面。

这一次他很仔细地检查了桌面和后台，全程拒绝宁松声的接触，只给他露出一个后脑勺，关机后犹觉不够保险，还把电脑电线给拔了。

无声的对峙中，宁松声因为罪加一等，被方乐誉关在了门外，但刚发生了直播事故，宁松声担心方乐誉多想，还是强硬地挤了进来，关掉方乐誉的手机，圈着他睡。

方乐誉觉得他低估了自己对网络的抗压能力，但有些好笑又气的情绪早就蒸发掉了，此刻用肘轻撞了下背后的人：“你不去客房？”

宁松声：“去客房睡不着，我没带我的熊。”

说的也是，方乐誉：“那你小心点明天又别被逮到尴尬现场。”

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宁松声很快想好了理由，“来找你探讨题目不算坏事吧？”

“那你可真是热爱学习啊。”

“我热爱你。”

“……”方乐誉把被子拉上脸，避开了故意要看他表情的宁松声，“看什么看，睡觉！”

蹭脸安抚了一阵，两人相倚着很快睡着了。

次日，他被宁松声吻醒。

只要是休息日，方乐誉就很容易起不来床，以前单身全靠意志力，现在全靠宁松声把他抱起来抱在怀里让睡意消失。

等他终于能把眼睛睁开，宁松声也下去晨练了，方乐誉不出门，慢吞吞地洗漱，擦干净手，习惯性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只一眼，方乐誉尚在迷茫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清明起来。

事实证明，方乐誉想的还是太乐观了。

认为他们是认真学习的家长确实不会多想什么。但那群年纪轻轻的想的就多了。

直播录屏最开始在视频平台发出，播放量呈阶梯式上涨，方乐誉的直播账号一个晚上涨粉三十万，后台消息直接爆了。

同时爆的还有微博、Q.Q、微信，又是熟悉的红点盛世，只不过这次粗略算一下每个平台都得有9999 。

亲友恨铁不成钢者有之：【我听了八百遍音频，你怎么能这么娇！？你就不能凶回去吗？！】

幸灾乐祸者有之：【看你之前po过的合照就感觉你1不过人家，但没想到能0成这样】

高瞻远瞩者有之：【我感觉你这波名气又涨了，稿位先给我黑一个别到时候没档期了】

破口大骂者有之：【怎么方块一天天的戏那么多啊有病吧？糊了所以搞个剧本来炒热度是吧？好恶的娱乐圈做法，我看你们画圈迟早要4000 ！！！】

怅然若失者有之：【我就知道们画手当不了1（点烟】

乱中嗑CP的更是一大把：【我给你打赏，你再开一下直播把后续给演完行不行？裙子呢！我要看你穿裙子！！！】

【裙子！！！！！！（破音】

【仙品竟是我列表，男神请你看在万人血书[热搜截图][转发截图][空间截图]的份上演一演[大哭][大哭]】

【音频听得我脸都红了，卧槽不敢想真搞起来有多天雷地火……】

亲友群里更是直接连夜从方乐誉的空间转出来了宁松声露过脸的几张照片，一边接龙猜测他俩当时的姿势，一边画完一张CP图，慷慨地给方乐誉传了PSD，哪个图层没画对可以自己改。

还有本职公关的亲友建议他可以火上浇油，要是不想露脸，可以用画代替后续，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热度不吃白不吃。

群魔乱舞，什么都有。

他昨天随手画的摸鱼也随着热度一道爆红。那是六张双人人体速写，是方乐誉被宁松声折腾完后得到的灵感，画完后随手发在平台上。

从作品能看出画手的人体功底极强，寥寥几笔成型，传神而富韵，引人浮想联翩。

昨天评论只是一片正常的prprpr，现在被这群蜂拥而至的流量们全压了下去，结合直播的音频内容，热评第一赫然是：

【画得那么花，画手本人指定有点经历（doge】

楼中楼：【对啊对啊，比如穿裙子什么的（doge】

方乐誉：“……”

虽然确实是类似经历……但那是……

……算了。

不就是亲了个嘴，平常电视剧电影没见过吗？又没偷情，激动个球啊。

一群人大过年没作业写不上班纯闲的。

方乐誉暂且忽略了Q的消息，去微信日常号看了眼，消息数量很日常。

这就是二次和三次分得开的好处了，二次的热度都快掀出圈了，三次里鲜少有关于这件事的评论。

唯几个知道他网络ID的发小朋友也是因为圈子和二次不太沾边才能知道他ID的，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无从打扰他。

虽然祸不及三次，但数量庞大的红点让方乐誉失去了继续上网的兴趣，现在正是热度最盛的时候，随便回应什么都很容易再炸一次。

虽然作为画圈名画师，但方乐誉很讨厌被一大片陌生人关注现实生活的**，在微博只发稿件和摸鱼，转发别人的画，能知道他现生情况的都是Q.Q列表的双向好友或很早的老粉。

暴涨的关注度让方乐誉有点厌弃地关了手机，抽出平板看书。

等晨练完的宁松声回来了，面色如常地和他接了个早安吻。

他俩上的不算同一片网，所以宁松声对方乐誉那边发生的惊涛骇浪全然不知，和他照常吃饭，学习。

直到方乐誉收到信任的几个亲友汇报的消息，说舆情又转了一个方向，声称方块在自导自演，想红想疯了才折腾出那么个事儿来。

想了想，方乐誉站起，对宁松声说：“我出去买零食，你要什么？”

出了家门口十来米后，方乐誉开始编辑回应文本，但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互联网上来来去去，热度迟早会散，他不想他和宁松声的**被娱乐网络化。

方乐誉删除了所有草稿箱，预备卸载社交软件，等风头过去了再下回来。

他进超市逛了一圈，提着一大袋零食从超市门口出来，向外一望，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夹小雪。

寒意更进一步地渗进骨髓里，方乐誉临时出门穿得不多，在心里叹了一口自己的健忘，呼出一口热气在手，买了把折叠伞。

方要踏进雨帘，却见不远处有一把黑伞破开了灰蒙的雾气，身形和轮廓都是方乐誉熟悉的。

宁松声举伞走到方乐誉面前，试着提了下零食袋，略重，又望了一眼瓢泼大雨，“你这么小的一把伞，就这样过去会淋到，你感冒才好不久，别冒险。我先把它提回家，再回来接你。”

方乐誉便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十分钟后，宁松声举着黑伞大伞去而复返。

等他要挤到伞下，宁松声却挡住他，蹲下身。

方乐誉反应了一秒：“你？”

“我背你，”宁松声说，“你最好也不要踩雨。”

也许是多年前落下的病根，方乐誉一旦生病，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宁松声喂他喝好多天药，把方乐誉难受到空洞的眼神记得清楚，蔫巴得有点不像他。

方乐誉有一个优点，向来不做过分逞强的事。

只要宁松声望来一眼，他就明白他的顾虑，心软得塌陷了一角，顺从地俯身，手攀住宁松声的脖颈，一手举着伞。

宁松声站起身，慢慢地在雨里走。

雨点敲落在伞面上，像闷闷的乐曲，颇有奏律。人声都被隔绝在了雨线之外，他们似乎处于一个模糊的，只能看见灰雾的世界中。

方乐誉把下巴靠在宁松声的肩上，双腿一晃一晃，像荡秋千似的。

在方乐誉的视线中心里，最近的是宁松声的眼，漆黑，专注，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给他留着一池的温柔。

方乐誉就这么歪着头看了片刻，抽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单手捣鼓。

动作间伞歪了，宁松声适时停住脚步，让他折腾，很快方乐誉又收了起来。

宁松声重新起步：“有谁发消息了着急回？”

方乐誉摇头，“没，我发了个东西。”

雨声茂然，方乐誉突然想起什么：“宁松声，你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抱着大熊玩偶就睡不着？”

“以前是，现在抱着你也能睡着。”

“如果那只熊破了，回收了，只剩下我了，那你岂不是离了我就睡不着了？”

“是，”宁松声弯了弯嘴角，“所以可以请这位小蝴蝶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吗？”

“哦，”方乐誉状似勉为其难地答应，“那好吧，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就不走了。”

鞋踏过沥青路面，水波微微荡漾，晕开了两个人的影子。

方乐誉所发出去的博文只有一张图。

拍摄者被人背在肩上，轻轻晃悠着双腿，十分闲适，也能从角度中看出两人的亲昵。

[方块]：这就是音频的另一个主角，也是和我见过家长，收了红包，正儿八经的恋爱对象。只想过好自己的小世界，多余的关注就免了，多谢大家。

方乐誉收紧了攀着宁松声的手，垂眼，惬意地弯起唇角。

内心鼓胀起充盈的、稳稳的幸福感。

此时，迈过雨路，越过街头。

宁松声背着他，正走向他们的家。

然后……

然后，他们一起过三餐四季，一起度路末灯长，一起追逐朝阳，风暴，闪电和火山，一起到人生尽头。

有朝一日，或许会在万水千山之后的极北之地，抛弃世界和所有，只和眼前的人共享呼吸和氧气。

极光下坠。

他们永恒。

·——正文完——·

至此正文完结，修文提上进度日程，但因为又被安排出差，so番外可能要晚一点，差不多修完文才能写_(:3 」∠ )_

番外大概就是完结章末的一点延续 婚后 留学 一点小回忆 声誉的一百件小事（类似小剧场）

因个人喜好，封面我会换回字封，现在的封面是想着稿约都约了，没尝试过人设封尝试一下展示，如今正文完结也算展示够啦，所以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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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1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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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