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宫室之中,陆长平背对着烛火,有些笨拙地解着暴君的腰带。maixi9
那腰带是北卫独有的样式。带扣之处,精巧的银质兽首和银质兽尾不知用什么了方式严丝合缝地衔接起来。
陆长平摆弄了半天,仍是没有搞懂这打开的诀窍。
眼看着喝醉了的暴君毫无防备地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只待宰的肥羊。可是他却连羊毛怎么剃都不知道。
连续失败了几次之后,陆长平懊恼地使劲拽了一把那腰带,试图先把带子拉得松一些再做打算。
可麻烦的是,暴君每日都把身上的衣物穿得一丝不苟,就连腰带也扎得足够紧。
那条带有银饰的细长带子,经陆长平一扯,非但没有松脱,反倒将暴君那把细腰的线条给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只可惜今夜陆长平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刺杀这暴君,根本无心欣赏这若隐若现的美景。
谢玄元似是被这突然的一下给勒疼了,用那双酒醉之后的迷蒙凤眼剜了陆长平一眼,顺带将那双在他腰上乱摸的手使劲打开,训斥道:
“你是哪个宫教出来的,为何如此笨手笨脚?不会伺候就滚下去,朕自己来。”
他醉得厉害,连自己昨日钦封的“陆贵妃”也不认得了。
醉酒之后的燥热令谢玄元无暇他顾。他一边解腰带,一边跌跌撞撞地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陆长平被当成笨拙宫婢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脸色霎时变得十分精彩。
在南楚,他好歹也是和暴君一样的九五之尊,此前还从来都没有像这般伏低做小地主动服侍过谁。
可就是这唯一一次别有用心的“服侍”,居然被暴君毫不留情地嫌弃了。
他眼看着谢玄元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寝宫,在行走之间就已经除去腰带脱下外袍,只余下内里的两层衣物。
没了宽大外袍的修饰,他的身材愈发修长清瘦。乍一看去,倒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
这样看来,暴君似乎并没有穿什么护身软甲……
陆长平心念微动,也顾不上挨骂了,再一次向暴君的方向靠了过去。
谢玄元此刻正斜倚在床头,看到陆长平不死心地跟了过来,脸上现出几分惊讶道:“你跟过来做什么?难道是不怕死,想给朕侍寝不成?”
说这话的时候他虽是醉眼迷离,但语气里的威胁意味丝毫不减。
看起来,在此之前试图半夜爬他床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无一例外都下场悲惨。
陆长平默默同情了一下自己的那些“前辈”,在对方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中毫不羞涩地点了点头。
何止是“侍寝”,他今晚还要送这暴君上西天。
谢玄元见他点头,脸上泛起了一抹冰凉的笑意,他随手拉起身侧的锦被将半个身子裹起来,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滚出去,朕今夜不想杀人。”
暴君的态度极不配合,但陆长平却丝毫不以为忤。
谢玄元的话向来是需要反着听的。别看他嘴上骂着滚出去,后一句“不想杀人”才是需要关注的重点。
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在告诉别人他今夜心情还不错,对作死行为的容忍程度也大幅度提高……
陆长平在心中默默解读了一番,忍不住笑自己这才过了几日,就已经深谙与暴君相处的技巧。
他抄起之前宫人为他备好的纸笔,凑到暴君跟前一字一句地写道:“可是陛下,此处是臣妾的寝宫,您让臣妾滚到哪里去呢?”
谢玄元醉酒之后反应稍微有些迟缓,他盯着白纸黑字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似乎不是自己的紫宸宫。
眼前这位有点眼熟的美人,也不是他印象中想要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爬床宫人……
他有些吃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眼神清明了几分,对着陆长平吩咐道:“去再取些纸来,朕今夜来是想跟你说说话。”
大半夜的,酒也喝了,衣服也脱了,结果居然只是想找他这个“哑巴”来聊聊天?
陆长平被气得不轻,差点掰碎了手中那支狼毫笔。
他还有正经事要办,没有功夫陪暴君在这里胡扯。
似是看出了陆长平脸上的不情愿,暴君继续出言威胁道:“不愿同朕说话,那就从朕眼前消失。朕才不会管你今夜宿在何处。”
这北卫的皇宫全是暴君一个人的,离了这里他还能宿在何处?
陆长平在暴君的无耻胁迫之下默然无语,转身去取纸笔。
他一直以为暴君贪恋美色,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对方居然又意外地纯情了起来。
试想有哪个皇帝在这个时间赶到妃嫔宫中,脑子里想的不是侍寝而是聊天?
聊天就聊天,他就不信谢玄元今夜还能不睡觉了。
据陆长平这些日子的观察,暴君虽然是暴君但是早朝却是从没间断过的。想来也不会因为和他聊天就破了例。
他不如就等谢玄元聊累了合眼休息的时候再动手。
这样想着,陆贵妃的态度明显比刚才热切了几分。他用紫檀木小托盘装好笔墨纸砚,又给自己搬了个小凳子放在床前。
在纸上写道:“陛下要和臣妾聊什么?”
谢玄元盯着他的脸,目光闪动,迟迟没有说话。
陆长平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昨日大婚之时,你写的那些话可是发自真心?”
暴君说话少有这么语焉不详、暧昧委婉的时候。陆长平一时之间竟没弄明白“那些话”是哪些话?
他昨日写的字可不少,到底是什么话入了暴君的眼,还让对方如此牵肠挂肚?
因为搞不清楚暴君的意思,他只能和谢玄元大眼瞪小眼。
谢玄元见陆长平迟迟不回答,只顾发呆,眼神立时有些晦暗。
他冷笑道:“果然,你当时说什么倾心于朕不过是想要敷衍朕!实际上你根本都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
陆长平看着谢玄元从刚才的略带羞涩,到现在的恼羞成怒,几乎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不由得感到阵阵头大。
现在他总算弄明白暴君想听他说什么了!
谢玄元这个人果真自恋,大半夜闲得无聊跑来,原来就是想听他再说一遍那些肉麻的表白。
只可惜,陆长平这一回明白得有些晚。
等到他急急提起笔来想要再跟暴君虚情假意地表白一番的时候,他的手早已被暴君按住。
谢玄元直起身子,挡住了榻边上的暖黄烛光:“你现在什么都不必说了。任你如何花言巧语,朕也绝不会再信半个字。”
陆长平眼看着情势急转直下,哪里敢真的就什么都不说了。他微微用力,挣开暴君泛着凉意的手,在纸上写道:
“陛下误会了,臣妾对您的心从未变过。”
陆长平一边写,一边试图让自己的良心稍微过得去些。
其实他这么说也不算是花言巧语欺骗暴君对不对?
他对暴君的心确实自始至终从未变过,他一直是想杀了他的……
出乎陆长平的意料,这句话效果奇佳。谢玄元被噎得无声无息,那些早已准备好的恶毒语句一瞬间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他拥着描龙绣凤的大红锦被,玉白的脸颊再次染上一抹红晕。
一句假得不能再假的表白,竟也能让暴君如此在意。这人当真这么缺爱的吗?
陆长平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诡异的怜悯。
可惜他的这份怜悯没能保持多久,很快暴君就恢复了正常,一如既往地用恶毒语气嘲讽道:
“说你傻,你还真的傻。若是留在南楚,你能一直做受宠的长公主,风风光光锦衣玉食。你来了朕这里,不但变成了哑巴,还得伺候朕。你就这么愿意给自己找罪受?”
陆长平心道,暴君原来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他若在此时点头称是,只会显得他对暴君的感情不够坚定,他才不会蠢到暴君挖坑他就跳。
陆长平眉目微敛,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在纸上写道:“陛下,有些时候得与失不是那么容易便能算清楚的。”
就好比他现在虽然在暴君的眼皮子底下伏低做小、强装深情,但是很快暴君就会将命都交代在他手里。
怎么看都是他陆长平更赚一点。
谢玄元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被这番说辞给打动了,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继续问道:“朕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喜欢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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