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宿饮月:“???”

他警惕问谢积光:“你要婚书来做什么?”

一个顾盏的婚约已经搞得宿饮月头大如斗疲于应付,好不容易把谢积光的快刀斩乱麻了,他着实不想给自己自寻麻烦。

宿饮月甚至想和谢积光打个商量,婚书就算了,不如他拿自己情缘夜话白鹭来换。

后来想想婚书可以给,夜话白鹭不能丢。

哪有剑纯把自己情缘拱手送人的?丢人。

谢积光看出他眼底防备之色,半真半假微笑道:“我一向看顾盏不太顺眼,有时候这种不顺眼,甚至会带了嫉妒。”

尤其是顾盏老爱有事没事拿宿饮月的婚约出来说事时。

本来他话就够少了,一副冷冰冰的死人模样讨人嫌得很,开口还三句不离婚约,唯恐旁人不够讨厌他似的。

宿饮月理解点头。

虽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顾盏好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男主,谢积光也不像常规意义上的反派,但是毕竟原著世界观下嘛,反派要真没对男主有点负面情绪,那还算什么反派?

正当谢积光以为他此番话,再不济也能试探点宿饮月对顾盏的态度时,他听宿饮月善意提醒道:“那你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我的婚书呢?“

谢积光:“……?”

他于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执着于他还给宿饮月的那份,难道他还要执着于顾盏手中那份吗?

宿饮月见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更直接道:“你执着顾盏的事,为什么不去搞你和顾盏的婚书?”

非要来搞他干什么?

谢积光:“???”

他不禁从心里深处打了个寒颤。

光是想了一想宿饮月所说的场景——

谢积光便由衷觉得自己还能刺杀十个儒门圣人。

宿饮月见谢积光反应,即知自己所想太过异想天开,只得暂且遗憾地放弃这个想法:“话说回来,你要回婚书,总得给我个要回婚书的理由。”

谢积光实则自己亦很难说出个一二三四。

应该说的话,宿大小姐站得那么高,生得那么美,像极天边高高在上的明月,地上众生都向往,都痴迷其皎洁明亮的光。

更像极他年少时所不顾一切追逐的少年意气,气这个东西本来虚无缥缈,但当宿饮月站在那里时,仿佛一瞬就将其具象化出来,哪怕不再年少,也能为他热血上头,看轻生死。

可是谢积光不比顾盏,他旁观者的身份使得他洞若观火,明白宿饮月压根无心于情爱。

倘若他将自己心思完完本本地说了,那他是真的会永远与那份婚书失之交臂了。

因此谢积光含糊其辞,真假交换着来:“我当时因为儒门圣人之事,欠你一份人情,所以将婚书给了你。如今我为道门圣人的事还清你的人情,为表两清,你也该将婚书还于我。”

宿饮月一品其中的逻辑,深觉无所错漏,几乎就要被谢积光说服。

奈何顾盏前车之鉴在前,他仍觉不放心,谨慎问道:“只是将婚书还你,你不会用它做什么?”

“自然,我可立心血誓担保。”

谢积光倒是洒然笑了,如琼枝抽条,万树生花,明耀生光:“宿大小姐放心,以我之为人,是决计做不来拿婚书逼婚的事。”

都这个时光,他还不忘隔空给顾盏上点眼药。

在谢积光所想里,婚书本来就是用来打个底子,不可无但也不一定可用的东西。

这种事情,若非两厢情愿,那还有什么意思可言?

潜入圣人府邸对宿饮月和谢积光而言并不难。

谢积光既然是阴阳两界的界主,隐匿的本事自是一等一的,何处有巡逻,哪里藏阵法,对他而言皆看得一清二楚,一路行来,别说是圣人,连蚊子都没惊动一只。

两人停在一处院落得。

这处院落建得清静朴实,清溪如衣带,竹林郁郁掩着曲径栅栏,底下落叶簌簌铺满,只露出一角青石砖,和砖缝边缘隐约生出的青苔苍绿痕迹。

再有山林野趣,也因为里头居的人,无可避免透露出一点深不可测的气息来。

宿饮月呼吸一窒。

就在他踏近院落前,空气中似有无形刀刃架住他的脖颈,带有千百年里血狱里冤魂泣诉磨难下最厚重的冤煞,明明无形,却比有形的百锻钢,千炼铁更锋锐,更杀人不眨眼。

“谢积光。”

顾盏声音沉沉如凛冬寒冰,无尽之海:“若非我认出你的身份,你下一息就会死。”

“自然,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来到此处的理由,你三息之内也一定会死。”

他愿意留着谢积光在宿饮月身边,是因为仙台城中杀机四伏,凶险莫测。

宿饮月的安危总比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个人喜憎来得远为重要。

但他愿意为着宿饮月暂压个人喜憎,不意味着谢积光能在这时候抛下宿饮月来圣人府邸。

一片静寂中,谢积光鼓了鼓掌。

他掌声颇轻,笑容也颇轻,带着无论何时何地都在的风淡云轻,令人恨也令人爱:“顾道友真是好气魄,动不动就要杀人祭个剑。”

“不过,顾道友有没有想过,我愿意现身让你有杀我的机会,本来就意味着,我自信你杀不掉我。”

空气中魔族煞气所成的利刃稳稳当当,顾盏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圣人门口,指不定何时圣人发现他们的存在,就会动怒给他们一人一掌,当然不是好时机。

“不过你一定要打,我不介意。”

谢积光故作无辜叹道;“方才说到什么来着?哪里和哪里的事情?何至于要打起来?”

“顾道友既然问我为何抛下宿大小姐来到此处,那我也不卖关子,告诉顾道友一个答案。”

话说是说不卖关子,谢积光笑意仍泛着些看好戏的恶劣:“宿大小姐为何不能和我一起来?”

空气顿为之一凝。

如论先前顾盏尚有闲心和谢积光你一言我一语交锋下去,心绪平得和冻住的江水海面一样,波澜不惊,这回他是真正动了怒,连带着空气都翻涌起怒浪: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把宿饮月带来此地,让他刀尖舔血,让他九死一生?

谢积光摊手,却不朝着顾盏道:“宿大小姐,你再晚出来,我只怕圣人门口这些花草溪流都要被重新修缮一番了。”

“纵使我不介意奉陪着打,但凡使点大体,也知道不应在这个时候打。”

这两人连讨厌对方的心理都是如出一辙的。

互相唇枪舌剑的同时,还不忘明里暗里诋毁彼此非要开打,不识大体。

宿饮月只得无奈现出身来。

除却隐匿之法,他还另做了外貌上的伪装,不得不说剑三的易容系统实在是非常好用,自动适应仙侠异世界的法则,换易容脸型不但等于换了一张融于血肉骨骼中毫无破绽的脸,还自动改换周身气息,等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所以顾盏之前也没一下子认出他来。

由于宿饮月的存在被谢积光叫破,杀圣人这种事情也没必要非顶着易容脸隐姓埋名地来,宿饮月现身时,干脆换回自己本来容貌。

顾盏即使是动了怒,依然没有错漏这一幕。

看起来,易容这件事情对宿大小姐来说早已相当熟练,甚至无须借助幻器外力。

那么雷劫时容貌外形的变化异常——

顾盏没有深思下去,因为他有着更重要的要问:“你怎么来了此处?”

顾盏眉头与声音都抵得很紧。

分明是能将所有反抗者都燃成灰烬的烈火,却因为来人的特殊,硬是克制成坚冰也不愿意伤来人半点。

婚约的缘故,宿饮月一见顾盏,就有点无可避免的不太自在。

但他心下最清楚不过,这不是不自在,闹情绪的时候。

宿饮月眸光清亮望过去,姿态很肃重:“因为道门圣人处心积虑想要杀我,无论来与不来,我都难逃此劫。”

我知道。

我会替你处理他们,替你杀想害你性命的人,让那些阴谋诡计不近你身。

顾盏原想那么说。

但他没来由地停了口。

因为顾盏想到,宿饮月对他而言是明月,他是希望明月不染尘埃,不近凡尘。

可月从不是为他一个人而明,照向何方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没有人,没有事物,天生就该围绕着另一个人转。

这是顾盏很早明白,很早用来告诫自己的道理。

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是会魔障。

紧要关头,宿饮月不喜欢废话。

他问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给你们八息无敌,能不能杀得了道门的圣人?”

宿饮月从不切气纯。

但是这一回,他觉得可以为道门圣人破例。

气纯可以切,圣人必须死。

他还没解释完无敌的概念,院落内清朗的笑声远远传开:“来者是客,在外面等候多时,为何不进来坐坐?”

道门圣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

他们存在被道门圣人发现的同时,儒门也迎来了意想之外的来人。

礼家宗主手中书卷直直落在了地上,他素来重礼,唯独这一次好像认识不到自己的失礼之处似的,面色大变,嘴唇哆哆嗦嗦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青衫少年从门框外走进来,他满身书卷清气,衬得俊秀眉目更风神秀异。

美中不足的是,少年面色相当阴沉,仿佛随时火气都会喷发出来,破坏了这一份风姿。

“师……师父。”

礼家宗主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他眼眶微红,语调因哽咽而颤抖不成声:“您怎会…怎会来此处?道门圣人不是说您魂魄离体么?”

“是啊,道门圣人说我魂魄离体。”

少年相当没好气。

因为没好气,他说话也拿捏得相当阴阳怪气:“道门那家伙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道门那家伙说你们就是两头猪,你们是不是也要相信自己就是两头猪!”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以至于礼家宗主无法回答。

反驳,是不敬师长。

承认…

礼家宗主也并不很想承认自己就是头猪。

少年冷哼道:“去把老二叫过来,要不是现在顾不得追究这些,我就算是打死他,也不为过。”

虽说和法家宗主观念上有所分歧,但礼家宗主生性宅心仁厚,还是不落忍师弟被活活打死的,他开口替师弟辩解道:

“师尊,师弟虽说近些日子近些日子逾矩坏法,纵容他门下弟子嚣张从事,还想强收宿家少主为徒,乃至逼迫不止,但他…他还是个好徒弟。”

最后几个字低不可闻。

想来是礼家宗主说完也很缄默,很觉得法家宗主应该被活生生打死:

“说到底,还是弟子看护不力,没尽到师兄责任,让他胡作非为。”

“你也知道你没尽到师兄责任啊。”

少年重重冷笑。

他拾起礼家宗主掉在地上的书卷,狠狠敲了两下桌案,这一敲之下,怒火不受控制,少年声音猛地拔高几分:

“你都知道你没尽到师兄责任,你凡事怎么就不能往深里想一点?你以为老二只是单纯心情不好,所以行事无所顾忌?你以为老二是单纯看中人家宿家的独女,所以不惜手段也要强抢到手?”

礼家宗主茫然抬起头。

哪怕碍着礼法,他升不起反驳自己师尊的心思,但他的眼神已经将其想法全部出卖:

难道不是吗?

少年气不到一处来,愤怒地将书卷往礼家宗主身上砸去,破口大骂道:“你是猪吗!”

“快去找你师弟滚过来见我,让他再不把自己惹下的烂摊子跪着收拾完,这回我真打死他!”

罪魁祸首法家宗主暂且得免置身事外,礼家宗主却已经被无辜牵连,骂得狗血淋头。

但他心中非但没有动怒委屈,反而有种相当难以形容的欣慰。

这暴躁的口吻,这高昂的声音,这活蹦乱跳的精气神——

确确实实是自家师尊回来了。

******

来者是客,何不进来一坐?

风水轮流转,谢积光对陆亭说这话时,也没想到这话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圣人在屋内凝视着棋盘,微微一笑,伸手在堆满棋盘的黑白两子上,状似随意地拨了一下。

他周身方圆数十丈的空间无形扭曲,如透明的水波纹掠过空中,竟是不知觉间被圣人尽数封锁起来。

那句问话回荡在空中,久久不绝。

宿饮月几句停下来,竟觉得心绪意外平静,平静得如同一滩不会有波动的死水,到了诡异的地步。

他不觉喜悦,也不觉悲伤,生不出怒火,也落不下眼泪,甚至失却一切提剑的动力,只想麻木提脚走进去,坐下来喝杯茶。

宿饮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因为不用猜也知道,若他真的毫无防备地走进去想喝杯茶——

那等着他的一定是横尸当场的下场。

耀眼之极的明光如朝阳喷薄般爆发开来。

一半的周遭竹林被尽数拦腰折断,溪流逆卷;而另一半的竹林忽而枯萎,无尽落叶萧萧而下,生机全无。

谢积光和顾盏一前一后抽出了各自刀剑,包抄院落。

到他们的境界,已经无需招式繁琐累赘,只较剑道刀道的境界,意随心动,刃随意出。

没有人甘心束手就擒。

也没人甘心到死受他人蛊惑。

再近一步,屋瓦偏偏碎裂,出现第一道纹路后,就迅速龟裂成灰,数不清究竟遭遇了几千几万道剑气刀气。

墙体轰然倒飞出去,现出道门圣人安然端坐于内。

真是奇怪,到了这一步境地,他摆棋盘的小盘完好如初,棋盘上轻飘飘的白子黑子也一粒未落。

顾盏的剑,和谢积光的刀,交向一处。

剑想要刺穿圣人心脏,而刀欲斩下圣人头颅。

顾盏的剑是暗的,是夜晚里肆意行走的扭曲罪孽,是魔域千年万年积重难返的罪孽冤煞,也是修罗血狱里最无往不利的杀意。

谢积光的刀却光明堂皇,白昼高天,朗日长悬,刀锋挥落瞬间带起的光都像是宇宙银河倾倒其上的倒影,大有老子虽然是个杀手,但就是凭本事娶你狗命的张狂。

夜与日,黑暗与光明,长夜与白昼交汇在道门圣人身上,以作尽头,心照不宣。

冥冥之中,自有缘法。

顾盏和谢积光再相看两相厌,他们所练的剑和刀却像是黑夜白昼,日升月落,再符合自然法则不过。

谁能抵挡得了天地法则?

谁能不消失在日与夜的尽头,不迷失自我?

刀光剑影明晃晃地逼近眼前,道门圣人露出微不可查的一缕笑意。

他长袖一拂。

黑子入黑坛,白子入白坛,哪怕是在剑气刀气纷乱错杂下,依然规规矩矩,未有一颗棋子掉落出来。

随着最后一颗棋子入坛,阴阳太极,徐徐在道门圣人身后升起。

黑的极深邃,白的也极浩瀚,仿佛孕育世间所有至理,望一眼便能让人不可自拔。

哪怕刻意敛目不看,耳边如仙乐般的吟唱之声,却是怎么也不能不听的。

唱的什么?

唱世间纷扰,唱人间尘嚣,唱凡心轻浮。

五色令人目眩,五音令人耳聋。

返璞归真,一切复自然。

顾盏和谢积光的刀剑到底还是慢了。

这种时候,这种战局,慢一丝一毫,都是致命之险。

事到如今,连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论修为论战力,圣人的确比他们高明。

宿饮月在这种仙乐下只想大哭大笑,只想趴在地上滚到自然的怀里,从此长睡不复醒,更别提什么握剑杀圣人。

但他握剑的手,一直没有松过。

哪怕心绪再动荡,哪怕经脉里的灵力再沸腾,哪怕唇边被鲜血染红,衬着肌肤一份白更显触目惊心。

他答应过顾盏和谢积光,八息无敌。

所以宿饮月没来由地相信,顾盏和谢积光一定会将这八息无敌考虑进战局。

他要做的是相信他们,更相信自己。

因为这牵连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性命,更有顾盏的性命,有谢积光的性命,有仙台城一城人的性命。

若有差池,死不足惜。

他必须信顾盏,信谢积光,如同信自己的心,信自己的眼,将性命和后背一同交付。

哪怕他们之间没来得及多提镇山河一句话。

因为这是唯一退路。

宿饮月心中默念,终于等到阴阳太极升到如月中天的一刻。

他闭上眼睛,反手出剑!

镇山河!

符文如流水从剑上淌开,钉在八卦八极。

整个八卦转动间,便如宇宙银河,八极天下。

而符文则是这方宇宙三千大道,这方天下天地法则,自然玄奥古拙,自然深妙无方。

一片冰雪天地。

所有的动静都被冻住。

剑气是,灵力是,七情六欲是,甚至仙乐也是。

只有宿饮月那一方的人还行动自如。

棋盘被推落在地,案后的圣人头一次现出惊异之色。

不在他掌控之中。

本来顾盏也好,谢积光也好,都是他掌控之中的变数,属于两人联手,圣人也自信他们杀不掉自己的变数。

只是他也杀不了两人罢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

唯有这方镇山河,这八息无敌,是连天机演变,时光长河里也算不到,寻不着的变数。

一步之差,满盘皆输。

所以圣人终究还是败了。

“慢着。”

被刀剑指住,下一刻就要送命,圣人亦是雷打不动的不慌不忙:“你们确定要杀我?”

顾盏笑了一声。

很短促,很冷,似乎他说话习惯带笑,而笑里习惯藏着刀子冷箭。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杀他顾家,杀他未婚妻。

凭什么不死?

谢积光悠悠接过:“虽然我们之前好像没什么让你非死不可的仇怨罢,但做事做绝,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圣人不应他们,反而答得相当语焉不详:“你们…想来未至圣境?”

顾盏懒得理他,而谢积光反应相当快,反唇相讥:“别了吧,如果我到了圣人境界,二打一还打不死你,那我真是菜到过分,该去自杀谢罪。”

圣人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刀锋,唇角不住上翘,竟是笑了起来:“谢积光。”

他念出了谢积光的名字:“你知道儒门那家伙为什么不死吗?明明你刀是致命的刀,刀下也不该有错杀的人。”

他问的问题,正是谢积光想不明白的问题。

“因为圣人不死。”

他慢慢说着,用最寻常的语气揭开这世上藏得最深的隐秘:“圣人境界和大乘最大的区别,就是有分.身。”

“你寻不到本体,杀多少个分.身,圣人都不会死。”

这是圣人最大的倚仗所在。

也是圣人之所以为圣,区分大乘的根本。

谢积光持刀的手如常,垂下眼,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很难说清楚的波动。

他不知道。

他作为曾经剑门圣人最骄傲的亲传,这世上最接近圣人的人,他不知道。

剑门圣人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一点。

要不然,他不会那么冒昧去杀儒门圣人,生怕自己活得不够长一样。

“所以——”

几句话后,道门圣人仿佛重新占据了高点,戏谑地俯瞰着他们:“你们真的要杀我?容我提醒你们一句,儒门的那家伙已经醒了,来到了仙台城中。”

“他向来最嘴上一套假慈悲,有他在,不会让这仙台城出事,你们及时收手,将一切推给他,仙台城有救,你们也无事。”

“否则我死一个分.身无关紧要。你们不想知道顾家背后的隐秘,确定阴阳两界和宿家承受得住整个道门的怒火?”

气氛静到可怕。

道门圣人说的是最不中听的言语。

但也全是事实。

顾盏和谢积光,谁的刃口都未远一分,也未近一分。

谁也看不出他们心中所想。

顾盏可以不在乎,因为顾家的事能慢慢查,谢积光也可以不在乎,因为左右已经杀过一位圣人,债多不愁。

但宿饮月呢?宿饮月身后的宿家呢?

“为什么不杀你?”

宿饮月提剑行来。

他反手一抹唇边鲜血,容色积寒,眉眼冰雪,冻得原有的秾艳也像是剑上的血,云里的霞,冰冷金属上流丽的光,相当迫人,相当咄咄:

“我为什么不能杀我的手下败将?”

啊啊啊啊啊今天回来得晚加上打戏写起来比较费劲就迟了!!!

对不起我真的是个憨憨。

今天那么迟更还是继续掉一天红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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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话白鹭=剑三稀有挂件=剑纯情缘(玩梗)

“五色令人目眩”一句出自道德经。

其实吧…我觉得道门圣人他实力也很强了,是真的战力天花板。

但是主要吧,错就错在他没玩过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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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邀大家一起来电信五区梦江南一起快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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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上一章里大家关心和安慰呀!因为今天特别赶的原因没来得及回(甚至还打了个百元的的赶行程,落下卑微泪水),但真的特别特别感谢大家啦。

不过认真强调我现在已经好啦,特别活蹦乱跳的,随时能去蹦个迪,今天由于在家里一反常态地活跃把我猫吓到把自己挂到窗帘上去,逃跑过程中爪子甚至还打个滑()

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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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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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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