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皱起眉头:“你如实告诉朕,江大人也在此,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瑶霎时白了脸:“母皇,儿臣……”
她看看江一见,又使劲给女皇使眼色,表示这件事还是不要给外人知道为好。
江一见这下是真的慌了,那隐风阁虽说是青楼瓦舍之地,但江湖人和不少名门世家都知晓里面到底是做什么交易的。
女皇肯定也知道一二,要是真查起来,江薇带着八皇女去隐风阁做了什么,已经不重要,查出些七皇女和江薇的关系,就耐人寻味了。
“陛下,不过是小孩子玩闹,您日理万机本是辛劳,处理这些小事恐打搅陛下歇息啊。”江一见老泪众横劝导。
萧瑶突然发现,江一见也并不是一个聪明人,她背后的皇女若是知道她在御前犯蠢,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女皇哪里想得透这两人心中的小九九,转头一想,或许是自己打草惊蛇,她的八女儿一直都平庸无能,恨不得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一辈子不出来,哪里有什么多的心思去和江薇闹大事?
“罢了罢了,朕疲了。”女皇头有些疼,她突然很想念皇贵君宫里的香薰,那个味道让她舒服极了,“既然江爱卿也道了歉,无论发生了何事,便就此揭过吧。”
……
萧瑶从天宝殿出来的时候,正值正午时分,有打更的宫女从身边经过,她还没有用膳,一大早提起精神应付了这么多事,她有些恹恹的。
还没等她晃悠多久,脑海里竭诚一号突然发出提示音。
“警告,剧情发生变化,请宿主及时做出调整。”
“警告,剧情发生变化,请宿主及时做出调整。”
“警告……”
“一号?”萧瑶有点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报——”一个年轻的士兵匆匆跑上正殿,急得不小心撞到了萧瑶。
“八百里急报!北方匈奴来犯,問里节度使被刺杀,問里知州不战而逃,問里危在旦夕!”
“报——”
“!”在剧情里,問里事变爆发,是大周覆灭的导火索,匈奴以大周北边界最富饶的問里作为突破口,問里节度使与外贼勾结,北方布防被摧毁廓清,匈奴一路南下,途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直指上京。
上京紧急调配藩王军队支援中原,岂料藩王异动,揭竿而起,大周瞬时被割据成好几块势力范围,京畿地区死死支撑了三个月,最终被匈奴攻破。
女帝在逃亡途中被流寇击杀,大周皇族流落民间,有死有伤,大周正式宣告灭亡,天下进入多方混战的局面……
可是这些,都是在八年后,七皇女萧瑞登上皇位之后的事,现在的大周还远没有到内忧外患,藩王叛变的地步,匈奴进犯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殿下,您怎么在这,属下可算找到您了。”萧瑶的另一个副官,名唤澄宜,着急地找到她。
“现在是什么情况?”萧瑶撇开马夫,解下一匹快马,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問里突发剧变,各处藩王蠢蠢欲动,现在宫中并不安全,殿下还是速速出宫为妙。”澄宜也解下一匹马,跟在萧瑶身后。
“怎么是你来找我,筱羽呢?”
澄宜抿了抿嘴,有些欲言又止。
“殿下,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就派了人暗中保护皇女府,可是……可是当我们回府的时候,筱羽和侧君就已经失踪了……”
萧瑶心里咯噔一声,总算明白了自己心神不安的原因。
“殿下,有筱羽保护,侧君应该没有大碍,您不要太激动……殿下!”
萧瑶根本等不及澄宜,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揪住,疼得快喘不赢气。
澄宜只看到八殿下的背影,快马加鞭,消失在宫墙,留下翻滚的尘土……
虽然剧情突然提前了八年,但好在大周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弱,尚且有一战之力。
这三个月以来,匈奴虽来势汹汹,但也被死死地拦在秦岭以外,秦岭乃中原最长的山脉,易守难攻,匈奴的军队并不熟悉地形,双方勉强打个平手。
女皇听从了大皇女的建议,昨日派了不少队伍向前线支援。
如此一来,上京的布防就变得薄弱了,整个京畿地区就只留了一位老将军看守,加上御林军,也不过一万人。
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上京也快要变天了……
萧瑶已经连着半个月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她从十年前就开始为萧珍布置,但还是不够。
剧情提前了八年,这对于她来说很被动,她的势力远不足以和大皇女七皇女抗衡,她要另寻出路,剑走偏锋去赌一把。
更何况,邹义安和筱羽失踪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竭诚一号就像死机了一样,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府里的人也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萧瑶知道邹义安筹划这么多年,手里的底牌不比自己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或许事发突然,还给了他新的机会。
但一日见不到人,萧瑶就一日不得安心。她只能用无数的公务来麻痹自己。
如今的局面,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她只想尽快找到他,好好地护着他。
“殿下。”小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贤君请您入宫一趟。”
现在情势不明,宫里是谁在把控着也不得而知,萧瑶现在进宫,其实很冒险。
她这三个月以来渐露锋芒,没有刻意瞒着姚贤君的耳目,想来他也忍耐到极限,迫不及待想见她一面了。
那便见见,毕竟她的计划里,姚家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备马。”
……
“儿臣给父君请安。”萧瑶毕恭毕敬地行礼。
上京的朝廷已经罢朝,前线的事情女皇全权交给了大皇女和七皇女之后,就很久没有露面。
整个皇宫大内人心惶惶,各种传言都有。
姚贤君也在多方打听消息,但他毕竟深处后宫,能得到的信息很少。
姚家人无法进宫,唯一在宫外的八皇女又试图叛离自己,他最近焦躁得睡不着觉,将萧珍接到了自己的偏殿盯着,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姚贤君精神状态明显下降,但他还是打扮得很体面,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其实姚贤君对萧瑶能入宫觐见并不抱希望。于公,现在的情势对她们很不友好,随时可能有逼宫的事变发生,进宫意味着冒险;于私,萧瑶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就不会再听从自己的安排,与自己划清界限。
就在姚贤君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养了一条白眼狼的时候,萧瑶竟然如约进宫了。
礼节和态度与往日没有差别,甚至更尊重,似乎三个月前在耳边告诉他,孩子不会永远听父母的话的人不是她。
“你来了……给八殿下看座吧。”姚贤君略显疲态,他看不懂萧瑶的做法,也不清楚萧瑶现在的真实实力,只能先顺着萧瑶的脚步走。
“父君,儿臣今日还有要事,说几句话就走,不必麻烦。”
姚贤君眼底闪过一丝深意,萧瑶这般不加遮掩,让他很陌生:“你可知本宫叫你来所谓何事?”
萧瑶微笑:“父君唤我来,无非是知道了我近日做的手脚,想找儿臣算账罢?”
姚贤君眼神犀利:“你连表面的戏也不想做?好,那本宫就和你好好算这笔账。”
“萧瑶。”瑶贤君站起身,“本宫扪心自问,无论是将你从你生父身边接过来抚养长大,还是这么多年来对你悉心教导,本宫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宫的?”
“短短三个月就有了一支五百人的精兵,萧瑶,本宫可不信,你实话说吧,你策划这一天策划多久了?”
萧瑶沉默不语,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她反而上前两步,看着姚贤君的眼睛,问他:“父君,您觉得,以小十一现在的年纪,坐那个位置,合适吗?”
姚贤君心上一惊,不由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萧瑶眉目间染上霸气:“我要让萧珍坐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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