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陈清菡从床上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消除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一号告诉她昨晚系统更新,因为在上个世界她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情,所以系统为了防止她出现应激反应,就自动启用了安全措施。
陈清菡半信半疑,她记得上个世界她作为萧瑶,给十一皇妹萧珍披荆斩棘,助她坐上了皇位后,自己一个人周游各国了。
可是,好像不太对劲,她忘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刻意去想这些,陈清菡就头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的,有什么在阻碍她去想起什么般。
“!”
正无聊摸到陈清菡屋子的少年见她痛苦地抱着头,吓坏了,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行踪,连忙跳下房梁。
“……?!?”木子安哑穴还被点着,说不了话,只能用丰富的表情来询问她。
陈清菡原本头疼着,看见他挤眉弄眼着急想说话的样子,一下子笑了。
她笑起来,好好看,跟新开的带着露珠的莲花一样……木子安愣愣地想。
陈清菡点开他的哑穴,眉眼间似乎有笑:“封了你这么些天,你好像乖了许多。”
“!”木子安还下意识以为自己不能说话,用眼神狠狠瞪她,然后才反应过来。
“艹,你大爷的……”木子安正要骂,陈清菡便收起笑容,微微抬手。
她身手好得根本不像一个柔弱医师,木子安知道她一抬手,准能又点上他的哑穴,他躲都躲不掉。
木子安恨的她牙痒痒,但识时务者为俊杰,见陈清菡威胁,立马偃旗息鼓。
这小子浑的时候是真的气人,但他好不容易服软,又乖的过分。陈清菡没有理由再禁着他。
“你乖一点。”陈清菡无奈地放下手,“我便不禁你言。”
这宠溺的语气,让木子安有一种被当孩子哄的错觉。
他嘟囔着:“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
这么喜欢管孩子,自己生一个啊,在他身上找什么存在感。木子安在心里翻着白眼。
“你摸到我屋子的房梁上,又要做什么坏事?”陈清菡这几日已经习惯这孩子送给她的“惊喜”了。
刚开始她还会皱眉,但现在她可以完全没有负担地抓起五脏六腑分家的鼹鼠,然后淡然地扔回木子安的屋子。
木子安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观赏起陈清菡的屋来。
屋子格局和他的没有区别,被陈清菡打理得十分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上了年份的医书,每一本都被翻得泛黄。案桌上有没喝完的茶水,茶具整齐地摆放着,与窗外的竹影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就是屋子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火炉,与其他陈设格格不入。火炉里面还煨着炭,几个药罐放在上面,鼓鼓冒着细烟。
这就是每天熏得木子安直呛声的罪魁祸首。
“你不是说会在其他地方熬药嘛?这火炉怎么还没搬出去?”木子安撇撇嘴,表达他的不满。而且,为什么不让下人干这些粗活?
那女人的手白皙光滑,骨节分明,就该做一些高雅之事,压根儿就不该拿来烧火。木子安腹诽道。
“大宗的草药和炉子,我都已经搬去其他地方。”陈清菡解释,“手里闲不住,留一两个小的,放心,熏不到你了。”
“……”木子安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关注的根本不是这个。
罢了罢了,他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熏不到最好,再让我闻到味,我饶不了你!”
陈清菡听到他装腔作势的威胁,也不拆穿,哑声一笑。
“今天是武林大会召开的第一天,你不用参加吗?”木子安随意地跳上一张书桌,问。
陈清菡看见他的轻佻样,微微皱眉,终究是没有多说。
“我武艺不精,这时间不如多钻研一些医术。”
你武艺不精,大会上那些人就都是废柴了。木子安偷偷翻白眼。
不过,他之前在山下悄悄打探了不少人,仔细一想,还真没有一个比得上陈清菡的,那些人连自己都打不过,确实是废柴。
“我还真是好奇。”木子安抱胸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武艺精湛,医术高超,被母亲和乔容姨以贵客相待,连魔君泓翼都对他礼让三分。
木子安撇撇嘴:“还有,为什么那个漂亮小娘子要叫你长姐啊?”
陈清菡轻敲他的头:“教你一句话,好奇心不要太强。”
就是因为好奇心强,这孩子才惹上了不该惹的泓翼,落得那么凄凉的地步。
“还有,不要坐在桌子上。”
“……”
木子安气鼓鼓地冲出陈清菡的屋子,满脸不开心:这个人真的好!无!趣!啊!
不说就不说,他自己去查!
……
武林大会群英荟萃,又正逢第一天开幕,九木山庄一时间客满为患,除了专门腾出来的比武台,山庄四处竟没有一个下脚地。
木子安躺在山庄最高的榕树上,翘着二郎腿,欣赏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榕树繁茂的枝叶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人能注意到他。
突然,他在杂闹的人群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木子安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感兴趣,转过身还不是来了武林大会。
也怪陈清菡太显眼了,她往那一站,就和旁人有着明显的差距,通身的清冷气质在哪里都不合群,反倒让人担忧这尘俗污染了她。
陈清菡正听身边的人说着什么,眼神冰冷,兴致缺缺。
“不想听就别来啊……”木子安瞧着难受,就不能学学他嘛,随心所欲一些,别人怎么看都不所谓。
他只顾着观察陈清菡,丝毫没发现,自己向前倾的动作暴露了位置,武功稍微高一些的人,瞥一眼就能发现他。
陈清菡用余光瞟到了树上的人,既觉得他太顽劣,又松了口气。
“抱歉,失陪。”陈清菡点点头,离开了原地。
“诶,陈谷……不是,陈夫人,您莫要乱走,我们庄主说要时刻保护您的安全,不要让其他人冲撞了您。”
陈清菡冷漠地看她一眼:“保护我的方法不是禁锢我的行踪,而是反思为什么没有阻止冲撞我的人。”
侍卫被训话了,只能连连点头:“是是。”心里不断抱怨庄主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陈谷主就像个冰坨一样,和谁都没有好脸色,稍有不慎就惹她一顿教训,她命好苦啊呜呜!
在不远处的树上观望的木子安感到奇怪,两个人怎么突然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这是起冲突了?
“下来。”陈清菡走到树下,微微抬头看他,“男孩子整日爬树上房,成何体统?”
木子安翻够了白眼,一个后空翻下了树,稳稳地落在陈清菡面前。
周围的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少年吓了一跳。
“这不是九木山庄的少庄主吗?怎么从树上下来了?”
“这是个混世小魔王,咱们还是躲远点吧。”
“男孩子家家的,成什么样子?”
“哪有女子会喜欢这种不着家的男子?他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就是……”
……
这种话木子安从小听到大,他卷起袖子准备对骂回去,不料,说木子安“嫁不出去”的那个女子突然就痛苦地瘫倒在地,嘴里不住地吐着白沫。
“……”木子安举起双手后退一步,“我可没动手昂。”
是她自己躺下的!
“没心没肺。”陈清菡用扇柄轻敲他的头,把人护在身后。
“啊!好痛,呕——”女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和她同行的人都不敢靠近她。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这样了?医师呢?快叫医师啊!”
陈清菡上前一步:“我就是医师。”
众人给她挪开位置,她却待在原地没动,用近乎悲悯的口吻对着病发的女人说:“咎由自取,无药可医。”
木子安惊讶地看着她,小声问她:“是你做的手脚?”
陈清菡又用扇柄敲了一下他的头,没搭理他。
“她并无大碍,只是身子里先前就有毒素没排净,我用了些内力助她排毒。”陈清菡俯视着她,“过程固然痛苦了些……”
话锋一转:“不过也想让这位少侠记住一点,木子安如何顽劣如何放浪,皆是他的自由,他有权决定自己的言行,而你,没有资格随意置噱。”
木子安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尤其是嫁不出去这种话。”陈清菡眼神一凛,“对着一个男子评头论足,是你胸前两块没用的肉带给你的自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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