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冉冉点头，接着挑眉问：“嗯，奸细是谁，你来告诉我。”
周围一片寂静，大家伙不知道这书生是谁，却知道以少将的脾气，无名小卒敢在她面前造次，会被轩冉冉毫不留情地赶出军营，想必书生有过人之处，才能安然站在这里。
陈军师踱着步子，怡然不惧一众军士。
“呵呵，指明奸细是谁之前，我想先问轩少将为何，怀疑肖小羽是奸细？”
“当然是有人指认，加上肖小羽确有可疑行为，本将才怀疑肖小羽。”
嗯……陈军师点头，接着说：“这些先前略有了解，指认肖小羽的人，正是被肖小羽护下来的士兵，对吗？”
轩冉冉皱眉：“为何谈起指认的人，只因为肖小羽护过她们，她便不是奸细吗？”
“呵呵……”陈军师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似乎笑着什么。
神经随笑声绷紧后，轩冉冉有些忍无可忍的喝止道：“好了，你究竟在笑什么？”
陈军师环顾四周对她怒目而视的众人，轻轻扇动手中小扇道：“我笑你想不通这其中玄机。”
旁边看热闹的徐子悠在心中诽谤：这书生一直卖关子，急死人了。
陈军师从怀中掏出一把飞刃。
轩冉冉一看到那把飞刃，表情瞬时变黑：“我营中事物，你是如何到手的？”
“别紧张，这是我不久前在山谷寻到的，想必是被二军遗漏。”陈军师先是解释了东西的来源。
接着说：“大名鼎鼎的十人组，虽是银国杀器，但十个人对上一支军队还是太渺小了。”
“他们能够成功埋伏，必定在军中安插了奸细，好获取运粮队情报。好了，这其中的玄机在于，如果肖小羽是奸细，她刚来军中不到两个月，如何获得我朝运粮路线和时间？”
轩冉冉思索少许，答道：“作为十户，她完全有机会获得这些情报，相比这些，本将更好奇你口中真正的奸细是谁。”
“嗯……真正的奸细，是那名带路的后勤兵，寻桥后便失踪的人。”
轩冉冉挑眉道：“大山？”
“臭书生，挑拨什么。大山和我们相处多年，我们都清楚她的为人，她怎么可能会是奸细！”在场的后勤兵立马反驳陈军师。
“少将军，你可别听信这人的胡言乱语，大山是我们的老后勤啊，当初谢将都……”
轩冉冉手掌微抬，士兵逐渐停止喧哗。
她没有理会着急为大山辩解的后勤兵，对陈军师点头道：“继续。”
陈军师手中扇子指向东南，那里曾有一座吊桥，如今只剩几根焦黑的铁桩。
“相比肖小羽，一开始就知道运粮路线，并担任后勤兵多年的大山更可能是接应银国的人……”
和大山交好的人都对陈军师怒目而视。
陈军师只是微微一笑：“除了对运粮路线熟知，方便布下埋伏，奸细在完成任务后也会寻找时机脱身。”
轩冉冉叫来负责调查的人，问其：“找到大山了吗？”
“将军，大山确实失踪了，我们搜遍怒河沿岸，既没发现大山的人，也没发现她的尸体。”
有人担忧大山真被这书生不明不白扣上内鬼帽子，冲动上前却在轩冉冉冰冷的注视下低头退回队伍。
轩冉冉解散了人群，和陈军师入了营帐密谈。
她亲自倒了杯水。
把杯子放至陈军师面前：“跑这么远，又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吧？”
“呵呵，多谢轩将军。”
陈军师拿起杯子抿了口水，湿润了干裂的嘴唇。
营帐中除了一军的陈军师，还有二军张军师。
三人知根知底，对待自己人，轩冉冉不会摆出冰冷模样。
见陈军师心情不错，轩冉冉便问道：“肖小羽是谁的人，值得您如此奔波？”
“唔，我只知道，她不是出卖者，至于她的身份，实在不方便说。至于值不值得，自是需我跑一趟二军。”
“哼，连我都不方便说吗？”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尽量避免泄露她的身份。”陈军师又喝了口水，老神在在摇起小扇。
可恶，又卖关子。
究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轩冉冉眼见这个老油条不肯告诉自己真相，顿时有些沉不住气的看向自家军师。
“张姨，你看她，她连你我都瞒着不肯说，是不是很过分！”
一旁的女人走上前拍了拍轩冉冉的肩膀：“陈军师不告诉我们，想必是这名伍长的身份确实重要，我们还是不要为难陈军师了。”
身份重要？轩冉冉沉思一瞬。
下一刻便把话题拉到十人组身上，表情肃杀道：“居然敢绕过我二军偷袭粮草，这次耻辱，我必带领二军讨回！如今形式不利，我需二位献计。”
由于被人指认细作，肖小羽没法随军作战。
罪名迟迟不立，她被暂时关在单独的营帐，等待大人物最终的审判结果。
明面上独自养伤，但也限制了自由。
门口还把着两名看守的士兵。
里面没人和她说话，肖小羽走到出口透气。
士兵将枪交叉挡在她面前：“肖十户，您现在还不能出去。”
“当然，我知道二位有命令在身，我不会出去。”说话时脸上看不出多余情绪。
“当我刚来营里的时候，就开始和她们同吃同住，在校场挥汗如雨。一个月的时间对我而言，哪怕没上战场，她们也是我同生共死的战友。军里会怎么安排她们后事？”
“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哪怕是消息也好，能告诉我吗？”
两名守卫互相看了一眼，收起枪站直了身体，却没有回话。
肖小羽背叛源朝的嫌疑一天没消，她们就不会相信这个家伙，自然也不会私下接触。
日子一天天过去，肖小羽养好伤后依旧安置在这里，没有训练，没有命令，好像被人遗忘。
两天前看守士兵离开，她又可以自由行动。
肖小羽像平常一样出门，发现军营人声鼎沸，所有人穿好盔甲，拿上武器，聚集在了一起。
掏出十户令牌领了一些军备，随人流走进曾审判自己的校场。
几千人一同抬头目光炯炯，二军将领轩冉冉正在动员讲话。
“喂，你也要去这次前线？”徐子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小羽回过头，对有几面之缘的人微微颔首。
徐子悠打量肖小羽，顿了顿：“你似乎不同往日了。”
肖小羽性情沉默不少，相比之前，现在的她就像一潭死水，里面什么都没有，也激不出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