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后，阿越待叶习亲近了不少，至少同叶习说话的时候敢看着叶习了，而不是垂着脑袋抬也不敢抬。

在叶习半哄半威胁下，阿越最后也肯将自己脑袋上的布取下来了，头发长出来了一些，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短，叶习抬手揉了揉阿越的脑袋，还是要再等几年，要是就这样回去她怕阿越会吃亏。

虽说她能护着，可头发到底还是长些阿越受到的恶语也能少些。

阿越是肯将包住脑袋的布取下来没错，但也就只肯在只有叶习一个人的情况下才会将自己的脑袋露出来，一旦有人立马就又会缩进去。

“先生在吗？”次日一早，江宁就带着六礼来叶习家敲门，看着自己怀里的东西，江宁眼底闪过一丝忐忑，虽说她知道先生的为人，但心底还是有些害怕先生瞧不上这些东西。

江宁摸了摸自己怀里拜师所需要的六礼，脸上闪过一丝局促，是有些着急了，但要是不早些行拜师礼，她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见江宁是一个人来的，阿越有些惊讶，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拜师礼但也知道应该有长辈陪同着来的。

“嗯，先生在里面，进来吧。”阿越点头，侧身让开了路让江宁进去。

本来是应该有长辈陪同来的，但江宁家特殊，江宁的母亲去世的早，家里就只有江宁，江宁的爹和江宁的弟弟三口人，而江宁家又是几十年前才搬来清水村的，村子里根本就没有江宁母性的长辈，所以江宁就只好一个人来。

叶习见江宁手里提着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虽然她很少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但这江宁的情况却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就算是江由来生前攒了些银子，但这么多年下来再加上要供江宁读书按理说是没有多少的。

她之所以答应江宁，多少也是有些这方面的原因。

叶习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抬眼看了眼江宁，语气淡淡：“我也就只是简单指点一番而已，不用拜师，你也不用心里有什么负担，回去吧。”说着就没再看江宁，起身打算离开。

江宁抱着拜师礼的手紧了紧，眼底满是失落，但还是不死心地开口：“可是，先生，学生心里觉得不安，您就收下吧。”江宁固执地将手里的拜师礼往前递，她知道先生不在意这些，可现在的她也不能为先生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叶习停下了脚步，但依旧没有回头，开口道：“如今我帮你，只是因为将来我可能会用到你罢了，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要是真觉得愧疚那就用功读书，我们之间也说不上师徒关系，说到底也就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不用多想，你拿回去吧。”说完，叶习就离开了。

她必须得回去一趟，这样一来宋月那儿就有些难办，可要是她找来一个好苗子那就不一定了，这样今后她离开的胜算就多了几分，比起自己江宁更适合做宋月的帮手。

而且，叶习神色淡淡，没什么师徒关系，她们之间就只是利用罢了，她和江宁也是，和景詹也是，要是她早一些意识到这些，或许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叶习有些难受地揉了揉眉心，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时不时地觉得头疼的厉害，尤其是回想之前的一切时就更疼了。

叶习的话犹如一盆泪水将江宁浇了个彻底，江宁捏着六礼的手攥的发白，一时间就愣在了那儿。

过了许久，正当江宁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听见叶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对了，我案桌上放着一本文集，你拿去看看，十日后我会考教里面的内容，你早些去准备。”

桌子上的那本文集？

江宁立马欣喜地抬眼往叶习那儿看去，原来先生是给她整理的，怪不得，江宁正要说什么，就只见叶习玄色的衣袍小角彻底消失不见。

江宁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她就知道，就知道先生不是这样的，先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江宁满脸的坚定，就算是没有拜师可那又能怎么样，她依旧只认先生这一个师父。

厨房里，叶习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阿越在里面忙活，见叶习走了进来，阿越将东西放到了叶习面前，“先生，我们用饭吧。”语气中满是欢快。

阿越熬了粥，做了一碟子小菜，一旁还放着包子，叶习顺着阿越的话坐在了桌子前等阿越一个个地摆上来。

叶习咬了一口包子，是腊肉馅儿的里面只加了少许的白菜，白菜剁的极细，几乎叫人察觉不出来，叶习吃的很是满意，胃里暖洋洋的，连带着心里也觉得很是慰贴。

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这些事一直都是阿越做的，她被阿越照顾得只觉得有夫郎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