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

“没事儿吧?受伤了没有。”寒聆玉走过来,林向晚担忧地拉着他检查,看没有血迹才放心了些。

“你刚才是怎么躲过那一剑的?”寒聆玉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林向晚愣了一下,回答道:“就趁他不注意就躲过去了。”

“靳云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出剑速度与我不相上下,那么近的距离,寻常修士根本不可能躲过去。”就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躲过那一剑,可林向晚轻而易举地躲过去了,这不显而易见地说明她过去隐藏了真正的实力吗?

林向晚看寒聆玉步步紧逼,不得到解释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好把事情和盘托出。

“此事说来话长,接下来不管我的解释有多离谱,你都先耐心地听下去……”林向晚看寒聆玉为了救自己这么拼,也不想一直瞒着他,而且寒聆玉不像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肯定不会因为自己是穿越来的就直接杀了自己。

林向晚从自己前世的死亡讲起,把事情的大致经过一一讲述,“那天其实是我听到了你和你师姐们的对话,十分害怕所以才偷偷溜走了。这身子本不是我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灵力时有时无、时强时弱的。刚刚我看他羞辱你,一着急就发挥出来了。”

林向晚的说辞过于惊世骇俗,寒聆玉一时不敢接受,他听说过邪派有杀人夺舍的功法,却从没听过有异世重生的。

“姑且信你。”

林向晚松了一口气,又好奇地问:“那个,刚刚那疯子说什么勾引有夫之妇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实在不能怪林向晚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寒聆玉这样一个高傲出尘的人,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他会是个“男小三”。

“我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下山,随师姐们一同参加灵州的仙剑大会,拿了男修中的魁首。太玄宗主是当时的评论人,她对我……”

林向晚抢答:“一见钟情?”

寒聆玉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接着道:“她三番四次来向我示好,都被我推拒了。我说她是有道侣的人,让她自重,不知道怎的她理解成了我嫌弃她有道侣,所以回了太玄宗就要休弃原配,也就是方才的靳云。”

“他们夫妻大闹了一场,听说还打起来了,靳云当时身怀六甲他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就流产了。后来他就一直找我麻烦,还四处造谣说我勾引他的妻主。”

“神经病啊,明明你也是受害者,他们两口子打架关你何事,他难道不应该跟那个太玄宗主算账吗?”林向晚这下才知道为什么那个太玄宗主能惹得寒聆玉那么讨厌了。

“太玄宗主本就对他有嫌弃之心,他又意外掉了孩子,所以太玄宗主更是巴不得甩了他,他千求万求才没被休弃,怎么敢去跟她算账?”

“呕,真是渣女配贱男,天生一对。还是让他们俩锁死,不要放出来祸害别人了。”

提起往事,寒聆玉心口也有些堵得慌,但听林向晚妙语连珠地骂人,又觉得痛快了不少。他不会骂人,过去可怜靳云的悲惨遭遇也没真的和他计较过,但今天他第一次动了杀机,要不是考虑到他背后的太玄宗,他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他。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寒聆玉凤目半阖,显得有些情绪低落。

“没关系,你来得很及时,我这不是没事儿嘛。”说起来寒聆玉这一天还真是怪坎坷的,林向晚都有些心疼他了。

“对了,你发现我不见了,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在这里的?”

“因为我在你身上下了追踪符。”林向晚对他坦诚相待,将事情和盘托出,他也不再遮遮掩掩。

“什么?!你什么时候放的?放哪儿了?”林向晚大惊,后悔自己刚才居然还去可怜寒聆玉,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寒聆玉见林向晚在她身上胡乱翻找起来,轻笑一声道:“别找了,不在身上,在我送你的玉牌上。”

林向晚忙从寒聆玉已经交还给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了当初寒聆玉送自己的玉牌,那是她在紫光峰避难时寒聆玉给的。因为寒聆玉不许紫光峰有烟火气息,而林向晚吃了几天果子后总跟他念叨想吃正儿八经的饭,他便给了她一枚玉牌。

“拿了我的玉牌,其他几峰你可随意进出,也可与弟子们同吃食堂。”

亏得寒聆玉当时给她的时候,她还高兴得什么似的,感激涕零地觉得寒聆玉真是个大好人,原来他早已在玉牌上下了追踪咒法,怪不得那么放心自己在昆山四处走动。

“我没想到,你离开昆山之后没有把它扔掉。”他只是试着以灵力感应,没想到会成功找到林向晚。

那枚玉牌做工精致,半个巴掌大小,用的是上好的青玉,林向晚当初觉得这玉牌很值钱,就没扔。

“我去……”林向晚听了想把握在手里的玉牌扔出去,抬手又有点儿舍不得。那玉牌上以古篆书刻着寒聆玉的名字,也算寒聆玉第一次送她东西了,扔了也怪可惜的。

“追踪符能去掉吗?”林向晚收回手,把玉牌递到了寒聆玉面前。

寒聆玉有些讶异,接过来除掉了上面的追踪符。他本想着林向晚要扔,他拦下收回玉牌的。

那玉牌并非是昆山弟子人手一只以明师从的普通玉牌,他又没有弟子,手里自然也没有那东西,所以就把刻着自己名字代表紫光峰主身份的本命玉牌给了林向晚。

见林向晚想继续留着那玉牌,他也没收回,不过一个象征罢了,世人皆知自己是昆山紫光峰主,也用不着玉牌来证明身份。

林向晚接过玉牌,又收回了自己的芥子里。

林向晚和寒聆玉并肩走了一段路,还没走出森林,困得她眼皮子都打架了。

“我们就这么走回去吗?”

“方才我情急之下罔顾天晟府的禁令御剑出城,现在没事儿了不好一而再地打破规矩。”

“可是我好困啊,就这么走回去天都要亮了,要不就在这儿将就一下吧,我瞧这颗大树就不错。”林向晚一步都不想走了,跃上了大树便找了个粗壮的树枝躺了上去。

寒聆玉在下面仰头看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还从来没在树上睡过。但林向晚不走,他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便也一跃跳上了树,却没躺下,而是在林向晚旁边的一根树枝上坐下了。

“你经常在树上睡吗?”

“也不是经常,就有时候错过了宿头,或者没钱就在树上睡。”

“不会掉下去?”

“有时候会,一般掉下去之前我就醒了,所以没关系,你第一次睡树上……”林向晚似乎想提醒寒聆玉,要他小心别掉下去,可话说到一半竟睡着了。

“你倒是自由自在,不困于物。”

很多人即使修行境界再高,也都会不自觉地受到凡俗的约束和影响,无法体悟到真正的大道。譬如辟谷,很多人即使修炼到了可以辟谷的境界,也还是会保留着原来的饮食习惯。

修道者的身体强健,餐风露宿都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但所有人还是会竭力去住豪居,穿华服,这便是困于外物了。

寒聆玉仰头望向璀璨的星空,发散性地胡思乱想了半天,惊觉自己也不过是个俗人,过往二十余年不也和众人一般,济济于名利,营营于得失,争强好胜不肯示弱,早已与大道背离。

寒聆玉想了半天,颇有感悟,只觉道心刹那间无比清明,以往百般纠结困顿于心的问题,此刻竟霍然开朗了。

他立马抓住这一瞬的灵感,跳下树盘膝运功,片刻后进入了神思冥静的境界之中,真气汇聚与丹田,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如涓涓细流汇入大海,终成汪洋之势。

寒聆玉竟是在没有闭关,也没有任何丹药符纸阵法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自行破境了,他本是金丹初期的修为,这下子一跃提升了一个小境界,进入了金丹中期。

另一边的森林深处,靳云连点了自己几个大穴,止住了肩头汩汩流出的鲜血,以剑撑地艰难地站了起来,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寒意。

一个身着白衣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了靳云面前,那人身形高挑,头戴白纱藩篱遮面,浑身上下皆是雪白一片,没有半点儿杂色,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十分突兀。

“你是谁?”靳云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厉声问。

“杀你的人。”白衣男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地像是冻结了千万年的寒冰。

“为什么?”靳云惊得瞪大了双眼,同时要运功祭出飞剑。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啊——”还没等靳云将飞剑祭出,白衣人已经隔空一掌打在了他的肩头,正中寒聆玉方才刺出的伤口上,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开裂流血,却又被掌中的寒意凝结,在他肩头凝成一小片血花冰晶。

靳云只觉得左肩被冻得完全失去了感觉,那股难以忍受的恐怖寒意,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全身,五脏六腑皆被冻住了。

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直直地朝后倒了下去。

幽暗的森林中走出了一个黑衣女子,上前查看了一番靳云的身体,发现他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半点气息也无,显然是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圣主,他死了。”黑衣女子查看完了,走到白衣人面前回报。

“嗯。”

“圣主,您为何不出面去见神主,却要把救他的机会让给了昆山的寒聆玉。”寒聆玉是修真界有名的大美人,圣主如此放任他和神主朝夕相处,万一神主喜欢上他了可如何是好?

“我还没做好准备去见她。”白衣男子的语调有一丝紧张,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被问到心上人时的那种慌张,谁敢相信他方才眼皮都不眨一下地杀了个人呢?

“不用担心,倘若朝夕相处就能日久生情,那世间哪儿还有那么多求不得苦呢?”倘若朝夕相处就能日久生情,他与她朝夕相处的千万年,她不应该早就对自己情根深种才对吗?可现实是她天生无情,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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