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喜得嫡幼女

“很好,将这个方案移交给销售部,告诉他们,我希望能尽快看到成绩,懂?”女人的声音清冽干练,但其中毫不掩饰的霸道与上位者的气势,都让人不敢小觑。

秘书不自觉地收紧了抱着文件的手指,恭恭敬敬地回应着:“是,向总。”

“十分钟后和张仪一起在停车场等我,记得带上建荣的A版策划案。”女人发布号令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眼前的电脑显示屏上,修长的手指飞快翻动,头也没抬一下,但秘书还是做足了恭敬的姿态,应了声是,出门前将门顺便带上了,没发出一点声音,打扰正在工作的女人。

秘书是个刚三十出头的女士,和她嘴里称呼的向总年纪一般大,但她可不像向总那样,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上市公司CEO的位置。

不是靠家族关系,也不是靠潜规则,向思黎是真的凭借自己出色的能力,从公司部门经理,到公司副总,再一步步当上公司首席执行官的,让她只会感叹和仰慕。

秘书想到什么般,脸色又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而且作为一个女人,向总却有着不输男人的胆识和气魄,什么时候该激进什么时候该撤离,在商场上她就像一条狡猾的鱼,肆意玩弄别人于股掌,可以说是除了规规矩矩与她合作,别人是什么也做不了。

秘书又叹气,她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得像向总一样呢?

秘书摇摇头,清空脑袋里多余的想法,认真执行自己的任务。

十分钟后,秘书和项目部部长张仪准时在地下车库等来了向思黎。

饶是两人一直都知道自家向总很美,但还是被一席红裙的她惊艳到。

向思黎很美,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而是美的带有一种侵略性,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挑的凤眼都透露出她不好惹的信息,也使她永远不会成为被人忽略的对象。

“向总,请。”

向思黎微微颔首示意,随意地撩起裙摆,迈着一双大长腿弯腰进了车。

司机贴心地将车门关好,秘书和张仪则进了后面的一辆车。

车上有已经备好的蓝牙耳机,正放在电池仓内充电,边缘发出隐晦的蓝色的光,向思黎取出一只耳机,戴在耳边。

调试了几下,秘书的声音便从耳机里传来。

“向总,建荣那边已经将这次会议的过程细则发送过来,需要我传给您吗?”

向思黎背靠软垫,闭目养神:“念。”

“是,向总。”

秘书那边似乎是在敲击键盘,过后开始念出其中重要的细则。

向思黎闭眼听毕,又让秘书重复了几个细节,确认没有毛病后,让秘书和张仪可以在车内稍做休息,自己则继续表面闭目养神,实则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会议内容。

她做事总是希望能保证其万无一失,因为她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喜欢一切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

向思黎在闭目养神,因此错过了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她时的隐忍的表情。

造价不菲的豪车一前一后,飞速驶过街道,扬起阵阵烟尘。

......

感觉到司机将车停下,向思黎睁眼环顾,发现其四周并不是今日所达目的地的酒店。

贴了车模的车窗呈现出暗绿色,向思黎皱眉:“怎么停了?”

司机面露难色:“向总,前面发生了车祸,路全被堵死了。”

向思黎的皱眉加深,没说话。

很快,秘书的声音再次从耳机传来。

“向总,要绕道吗?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如果绕道从北定街南段走的话,应该来得及。”

“嗯,从北定街绕道。”向思黎捏了捏眉心,她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

司机得了命令,快速转动方向盘,向另一条主路驶去,随着周围的拥挤逐渐散去,两辆豪车的速度也逐渐提高。

向思黎紧盯着前路,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掉头,从南门口回去。”

司机似是愣了一下,他问:“向总,您说什么?前面右转就是北定街了。”

“我说掉头。”向思黎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语气也不由得强硬起来。

司机沉默了两秒,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向向右转去。

向思黎发怒,伸手按住司机的肩:“我让你掉头,你......小心!”

司机和向思黎都没有想到,右转会直直遇上一辆装满货物的大货车,那一瞬间很快就发生了,没有人能及时做出反应。

“向总!”秘书着急的声音是蓝牙耳机被巨大的撞击震飞前,向思黎能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然后她整个人也被震飞出去,随着地面摩擦了数十米才堪堪停下,全身都似乎没有了知觉。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挣扎了许久,还是闭上,随即陷入无限的黑暗之中。

是建荣的老总,还是公司那个贪得无厌的副总,她想,无论是谁,最好祈祷她不要活下来,不然,她一定,一一奉还......

......

大周朝隆裕六年。

夏至未至,蝉鸣不已。

精致的纳凉用的四角亭里,纱帘被风轻抚,柔柔地飘动着,几位保养得当珠光宝气的华衣男子正打着扇交谈。

“你这胎啊,怀象好,看着这次应该是个女孩儿。”一男子抚着另一中年男子高高隆起的腹部,笑道。

话音刚落,另几人也都附和不已。

那大腹便便的男子,目光柔和,扶着自己的腹部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我倒希望能是个儿子,这人年纪大了,身边有个贴心的儿子也不错。”

“要我说,还是你有福气,嫁的妻主有出息,儿孙满堂也都是顶孝顺的,这老来还能有个丫头或小子养在身边,我们啊,可羡慕着呢!”

男子不语,只淡淡地笑。

几人又聊了半晌,后都有些乏了,便一一告辞。

中年男子挺着大肚子,扶着腰起身,一旁的老爹见了,忙搀上他的手。

“主君,您慢些,这眼见着就要足月了,该当心着。”搀着他的吴老爹是陪着主君从小一起长大的老人儿了,眉眼中满是担忧。

“无妨,我是坐得久了想活动活动,自是当心着的。”

两人慢慢走向正屋,身后跟着一长串的侍从。

扶着自家主君坐上软榻,吴老爹又不放心地往主君身后又多加了一个软垫。

“不是老奴说您,饶是有过好几次的生养,也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何况如今您年岁已不小,合该在屋里待着的,哪能日日走动?”

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苏氏笑:“这我又何尝不知,但你也是知道的,怀蓉儿那次,我便是小心养着,丝毫不敢走动,生产时可受了多少罪?后才知是我们年纪轻,不知这怀孕的男子就该多走动走动,方能好生产呢。”

吴老爹点点头:“是也不是,男儿生产本就是阎王殿里走一遭,再仔细也不为过的。”

苏氏但笑不语,吴老爹看见自家主君笑,愣了会,也跟着笑了。

终究是关心则乱,他的大少爷福气大着呢,还要看小小姐和小少爷长大成人呢。

“主君安康,四少爷来了。”有小厮在外面禀报。

苏氏皱眉:“快让蔷哥儿进来,外面日头大,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外头得了信,很快一穿着淡青色外衫,内里一件乳白色镶嫩黄色襟边的少年便急急走进来。

“给父亲请安。”

“快坐下。”苏氏见他额上还有细细的汗珠,便知他是匆忙赶来的,顿觉心疼不已,“怎么这会子来了,饭前不是才请过安的吗?”

顾蔷本是憋着一口气来的,一进屋子见了苏氏,怒气少了九分,委屈劲儿便不可止地涌上来,眼圈瞬时就红了。

“爹爹,儿子今日便搬来和您同住吧,儿子实在是受不住了。”

蔷哥儿虽打小就养在老太君身边,但终究是苏氏亲生的骨肉,还不得心疼得跟个什么似的,他这一哭,苏氏本就在孕中,情绪不稳定,也跟着红了眼圈。

连带着吴老爹也心疼地抓住顾蔷的手:“蔷哥儿是咱顾家的嫡长子,在自个儿家里还需要忍受谁的气?跟我们说说,谁胆敢欺负您?”

顾蔷掩面拭泪:“还能有谁呢?何家的两个破落户儿,没见过世面似的,随意进出我的屋子不说,看上什么便拿什么,若不是我执意不肯,只怕二姐姐带回来的那些西洋小玩意儿也得被他们夺了去!”

苏氏听了不由得皱眉,吴老爹更是愤慨:“岂有这种道理?何家是养不起儿子了么,老太君也不管管?”

听了这话,顾蔷哭得更厉害了:“苦就苦在此,祖父说我是表舅,平日里吃穿用度的一些小玩意这么多,拿一两件赏给侄儿们玩玩也无妨,何必如此小心眼。可是爹爹,儿子......”

顾蔷嘴里的两个何家的侄儿,正是老太君何氏娘家的两个小辈。何家原籍是在河南,原也是京城的勋贵人家,祖上是有侯爵的,奈何只能世袭三代,子孙中也没有能撑得起门面的,渐渐也就落败下去,举族回了河南,好歹还有上千亩的良田,也算一门清贵。

近日老太君年纪大了,也越发思念幼年时娘家的兄长姐妹们,便有了何家主母带着两个孙儿上京借住的事,如今就在老太君院里头,住了已有小半个月。

顾蔷从小就养在老太君身边,自是与何家的亲戚日日见,本就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的打秋风的穷亲戚,如今还有两个小辈如此作为,偏一向疼爱自己的老太君也心向着何家那两个小子,顾蔷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才往苏氏这哭诉。

苏氏拍拍他的手,安慰他:“无妨,既是些无用的小玩意儿,赏给他们也就罢了,何苦为了这两个不相干的人落泪?只你那嫁妆箱子里的物件,他们没动过吧?”

顾蔷摇头:“我早命人仔细收起来了,他们是万不会动那些东西的。”

苏氏听了便放了心:“你呀,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这要是以后去了白家,做了那当家的主君,糟心的人和事可比这多了去,你那时又待如何?莫不是还是往爹爹怀里来哭?”

“爹爹!”说起自己的亲事,顾蔷顾不得脸上还有泪痕,立马羞红了脸往苏氏身上扑。

吴老爹轻笑一声:“蔷哥儿害羞作甚么......蔷哥儿你轻些,别压着主君的肚子。”

苏氏拍拍他的脑袋,让他下来。

顾蔷听话地从苏氏身上下来,收了泪,轻轻地摸了摸苏氏的肚子。

“马上就有弟弟妹妹了,真神奇。”

“蔷哥儿不也是这样来的?老奴还记得蔷哥儿刚生下来时,白白胖胖的,比蓉姐儿和莲姐儿看着还结实呢!”吴老爹命人给两位主子端些茶水上来,边打趣儿道。

“是吗?”

“是呢。”苏氏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地抚摸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大胖丫头呢,我当时想啊,我的哥儿要是长大了像个姐儿似的,嫁不出去,我可不得愁坏了?”

“爹爹!”

三人又打趣了许久,顾蔷也被安慰住,道不与那些人计较便罢,见苏氏乏了,便也回去了。

苏氏月份已经很大了,府上的郎中说,怕就在这一两日,不便再走动,苏氏也就歇了心,整日待在屋中,无聊时便与吴老爹挑些花样给小孩子做小衣裳。

早在两个月前,苏氏便叫侍君们和女婿们不必再来立规矩,此番顾蔷也不必再来请安,只管安心待产,也是清闲。

苏氏发作是在早晨,才吃完早膳没多时便痛起来,吴老爹也只慌了一时,反应过来后,便有条不紊地让人熬参汤,请产公,烧水,又叫了几个聪明地去宫门前等着侯爷和小姐们下朝。

家里的男人们接了消息,都连忙赶来,宁远侯府人丁兴旺,围着产房也是乌压压站了一圈。

主君苏氏尚在产房,主持大局的活自然落在大太太王氏手中。

王氏是苏氏为自己的嫡长女顾蓉精挑细选出来的夫郎,王家的嫡长子,性情样貌尚且不说,小小年纪已颇有当家主君的风范。

此时大太太组织着众仆从,也算妥当。二太太柳氏和三太太高氏来的都很快,身后还跟着一群子女。几个侍君各自领着孩子,也都规规矩矩地站在院子里等候。

苏氏是生养过三个孩子的人了,他深知刚开始时喊得再大声也没什么用处,看这情形,等孩子落地怕是有一段时间,便让吴老爹让外面的众人都散了,天儿热,怕晒着他们。

吴老爹将话带给王氏,王氏笑着回应:“天儿再热,哪有父亲在里面受困遭罪?我们在外面等着,若是有个什么情况也好伺候。”

长辈在里面受罪,他们这些小辈哪敢回去惬意?

吴老爹知他们不会回去,便道:“太太们孝顺,主君自是知道,只是这情况,恐怕还有的等,要不太太们先去后屋里坐着纳会凉,只怕真晒着了,主君这事结束了也不免心疼太太们。”

王氏想了想,便答应了:“还是老爹想得周到。”

吴老爹笑了笑,进屋去伺候苏氏了。

苏氏估摸的没错,待到产公说“十指已开,主君可用点力”时,已过了午时,宁远侯顾绍城,宁远侯世女顾蓉和顾家三小姐顾瑞和也已快马加鞭赶回家。

“怎么样,可生了?”宁远侯顾绍城的官帽官服被风吹的不成样,她也不曾顾及,风风火火闯进院子,竟把两个女儿也甩在了身后。

王氏见了婆婆,先行了礼,脸色也是焦急:“还没呢,都折腾了大半天了。”

彼时苏氏已经开始用力,叫声一声大过一声,却始终不见孩子的影,急忙赶回来的几个大女人听了都不免揪心。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苏氏的叫声都逐渐弱下来,产房里响起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提着心的众人皆松了口气。

没一会,就有小侍跑出来报喜。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是个小小姐!”

顾绍城紧绷的脸,终于是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顾绍城便大手一挥,侯府上下每个人的月钱都翻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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