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沈清晓按时来到应为琛家里蹭汤喝。

“你的意思是，顾霆川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应为琛听到沈清晓的话时，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是呀。”沈清晓放下勺子，问：“应医生，会有人伤口长得这么快吗？”

“这不是一个生物应该有的伤口愈合速度。”应为琛思索了会，“我明天回医院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捧着暖汤，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夜色逐渐加深，沈清晓提出去二楼露台看茉莉花。

“哇，这些花比我上次来开得更好。”沈清晓凑近闻了闻，“好香啊。”

沈清晓回过身来，看到应为琛正在把一把大提琴收进盒子里。

沈清晓问：“你会拉大提琴吗？”

应为琛手一顿，“不怎么会，之前在国外学过一点。”

“要试试吗？”应为琛问沈清晓，把琴往她的方向递。

“好啊，我都好久没拉琴了。”沈清晓欣然接过。

沈清晓弹的是Café 1930，大提琴声醇厚，悠长。

琴声与晚风相和，夜晚充斥着静谧、暧昧，勾起了应为琛无限的回忆。

……

应为琛第一个大提琴老师是沈清晓。

沈父与应父是多年好友，在应为琛举家去往国外之前，虽然离得比较远，但两家见面次数不算少。

一次聚餐过后，沈清晓一个人在花园中练琴。

那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怎么一直拉不好。”沈清晓小声抱怨道。

沈清晓皮肤白皙，生气时脸颊微红，白中透粉，像极了水蜜桃。

人比花娇。

“你弹得真好，能教教我吗？”应为琛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沈清晓：“我弹得一点也不好，今天老师还批评我了。”

说着说着，沈清晓心头又泛起委屈。

“没有啊，我觉得你弹得特别好，不信你听。”应为琛拿过琴，不仅姿势不标准，声音更是呕哑嘲哳难为听，像极了车祸现场。

沈清晓噗嗤笑出了声，应为琛放下琴，尴尬地挠了挠头。

沈清晓拿起来又递给应为琛，说：“我教你。”

……

“应医生？应为琛？”

沈清晓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太陶醉了。”

沈清晓笑了声，问：“是否有幸聆听应医生的琴音。”

“好。”应为琛笑着接过琴。

应为琛弹了一首天鹅，曲调优美，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沈清晓看着应为琛拉琴，只觉得这样的身影很熟悉，好像多年前就见过应为琛拉琴，可她明明没见过。

沈清晓开口问道：“应为琛，我一直很好奇，我爸和应叔叔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我们从前没见过？”

应为琛拉琴的手停了，眼底闪过落寞。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应为琛扯出一个笑容：“我们之前见过的。”

“我们见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沈清晓满腹疑云。

应为琛自嘲般轻笑了声，答道：“第一次见，在你家楼下，你在抓蛐蛐，第二次，在你家的花园，你在练琴……”

沈清晓被惊住了：“那我们不是早就认识吗？可为什么你刚回国时，我对你毫无印象？”

为什么任凭她如何努力去回想，脑海中就是搜不到一点点相关回忆。

“一点点……也没有吗？”应为琛不甘心的样子。

沈清晓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们这不是又重新认识了。”应为琛抿了抿嘴，抬起手继续拉琴。

*

沈清晓躺在卧室的床上，仍是疑惑。

她记忆力也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吧。

想着想着，沈清晓明明还不困，却渐渐阖上了眼。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不透进一丝光亮。

一个冰冷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划破宁静，出现在卧室中。

“检测到人物偏离轨道，急需调整。”

“与剧情无关之人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记忆里。”

“你不应该拥有这些记忆。”

说罢，像是有无形的大手一挥，一缕幽蓝的光亮缓缓注入沈清晓脑海。

*

翌日，艳阳天。

沈清晓被阳光叫醒，她揉揉惺忪睡眼，缓缓坐起身。

沈清晓挠了挠睡觉弄乱的头发，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忘记了什么。

叮咚——

手机在桌面上发出振动。

沈清晓拿过来看，是应为琛发来的消息。

【晓晓，顾霆川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这太奇怪了。】

完全愈合？她昨天看的时候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今天连疤痕都没了吗？

沈清晓快速收拾了一下朝医院赶去，她要自己确认一下。

到了医院，沈清晓觉得自己眼花了，昨天还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顾霆川，如今面色红润，气血充足站在窗边。

察觉到有人来了，顾霆川抬起头，脸上浮起微笑：“是晓晓来了？”

沈清晓：“霆川哥，你恢复地这么快呀。”

“怎么？不希望我好？”顾霆川仍然笑着。

这话沈清晓没法接，她看了眼病房四周，没看到吴叔的身影，就问顾霆川：“吴叔不在吗？”

顾霆川：“我下午出院，先让他回家去了。”

沈清晓哦了声。

顾霆川又说：“晓晓，笑颜呢？”

果然，男主死缠烂打的人设依旧不改。

为了顺利提高好感度和爽度值，把系统给的任务早日完成，沈清晓还是告诉了顾霆川。

之后，顾霆川急匆匆出了院。

沈清晓闲着也是闲着，跟护士打听到了应为琛的办公室。

沈清晓扒着门缝朝里看：“应医生，在忙吗。”

应为琛放下手里的文件，惊喜道：“刚忙完。”

应为琛给沈清晓拉开椅子，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你给我发过消息没一会就到了。顾霆川身上的伤竟然真的痊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应为琛也满眼疑惑：“晓晓，目前我给不出答案，我从医这几年，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唉，可能他身上就是有什么特殊的愈合机制吧。”

说到这，沈清晓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画面。

当时沈清晓就在旁边，郝淙洺那一巴掌的力气不算小，可顾霆川脸上的掌印在很短时间内就消失了。

沈清晓很难不去想，莫非是系统搞的鬼。

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

……

夜幕悄然降临，沈清晓邀请应为琛回家吃晚饭。

晚饭吃过后，两人沿着月下小径散步消食。

走到应为琛楼下时，应为琛邀请沈清晓回家坐坐。

再次来到二楼露台上，那把大提琴还没收起来。

沈清晓拿过来，像是第一次见这把大提琴一样：“应医生，原来你家里还有这个呀，你会拉大提琴吗？”

应为琛在原地怔愣了片刻，诧异道：“你……忘记了？我们昨天刚在这里拉过琴的，你怎么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