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笑得刻薄又恶劣：“楚仙尊，是不是，更恶心了？”

“即使再讨厌我，你也杀不了我哦。”

“不过是幻境，看吧，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燕风荷得意地冲他笑，灵眸皓齿。

像个偷人成功的采花贼。

楚择像是化作了一个雕像一动不动，除了耳尖红得滴血。

燕风荷以为出BUG了，决意不理会他，摄魂山魈够卑鄙，知晓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害怕的就是楚择，恐惧的也是他黑化的那一幕，精准给她一下重击。

幸亏，有系统提醒她可没上当受骗。

燕风荷转身寻求自救：

“系统，我们要如何破境？”

偏此时，楚择像是终于回神过来，很轻地眨了一下眼。

幻境，破了。

猝不及防，她变回小灵蛇一整个往地上狠狠摔下去。

“阿统，救我。”

眼看要被拍扁在地，一只大手轻轻一捞，重新将她揽回了怀里，他的指尖异常滚烫，把她烫得一抖。

“小心些。”胸口传来声声震动，似乎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嘶哑。

燕风荷心神未定大为不解：“系统，为何，我们莫名其妙就挣脱了摄魂魈的控制？”

系统：“宿主，冷静。方才的幻境想迷惑的人是楚择，你是被意外拉进去了。”

“换而言之，楚择的心神产生了剧烈的异动，所以，轻而易举就不受幻境控制了。本该是设计让你们两个死对头自相残杀的……”

啊？

燕风荷觉得每个字都理解不了一点：

“你讲清楚点？”

“楚择，不是假象。”

“你是说，我方才亲了他之事……”她仿佛听见了耳边的尖鸣。

“是他本尊。”

燕风荷：“忽然觉得蛇身凉凉的……”

转念一想，“不对啊，为何山魈会知道我与楚择的过往恩怨？对于此刻的楚择和山魈来说，那都是未来发生的事……”

系统忽然变得严肃：“我也正在调查这个。”

燕风荷挺直凉凉的蛇身，恹恹道：“系统，麻烦回个档。”

调查之事留给系统，她需要救自己一命。

以前都是偷偷背着他使坏，这次被她当面羞辱的楚择后面不知会不会把她椒盐了。

燕风荷若是知晓自己一次心血来潮的“主动”换来接下来的一连串“自闭”，她一定会豁出性命阻止自己胡来。

第二次回档，楚择竟提前破了摄魂山魈的幻术。

只不过他全程耳朵赤红，好像中毒了一般。

摄魂魈见自己的计谋竟然失败得如同儿戏，竟疯狂召唤来十几只！

一只还能说轻易对付，十几只，对精神的控制和污染，是可以令人瞬间失智，陷入癫狂的。

楚择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被控制在原地陷入了不知是怎样可怕的幻境之中，虽然只有短短一刻，也足以致命。

面对密密麻麻的山魈，若是楚择死在了这，她也未必逃得出去，她可不想来个死亡循环。

燕风荷没料想，竟然有一天要救自己的死对头：

“系统，回档。”

第三次，失败，又第四次回档。

刚进入谷口，燕风荷直接化了人形落地，气急败坏一把拉住他：

“别走那，有摄魂兽……很多。”

楚择默默地盯着她似乎失神了片刻，冷静地问她：“那我该走哪里？”

燕风荷愣住：“阿统，他是不是不对劲？他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系统：“并未检测到不寻常。”

燕风荷暗自倒吸一口气：“那就是此人心志镇定得可怕？”

面对她忽然从蛇变人也能冷静如斯？

其实是楚择看见的弹幕疯了：

【他们方才遇见的摄魂兽有些东西啊】

【逼得我们燕玩家不得不贴着楚择的脸开大？】

【她回档是想阻止他重新走这条路吗】

【可是只有这条路才能走到楚择想找的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仙灵果啊】

【骇人听闻燕风荷为了恶心楚择竟亲了人家一口】

【不会吧？要是真的我要开始磕了哦】

【别听他们的，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楚仙君定是在想虐杀一条蛇没什么意思，准备养大些看看呢】

楚择：……

燕风荷如他所料想生得一双勾魂目，睨人的时候比他想象的还要冷艳逼人。

燕风荷见他心思沉得可怕，双手环胸：“反正不能走那，换条路吧。”

楚择微微一凝：“好。”

燕风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五次回档。

燕风荷瘫了，不行！就算是她提前击败了那摄魂魈，楚择还是会选择走回相同的路。

他固执得像块盘古初开之时的石头。

他要寻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楚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弹幕透露说，其实他已经走了五遍这条路了。

这次，燕风荷自己提前解决了摄魂兽，可是她不知为何还是回档了。

弹幕上猜测，燕风荷是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他慢悠悠地走着，可是这一次，燕风荷没有气愤地出现，她还是保持着小灵蛇的模样蛰伏在他的手腕骨，耷拉着脑袋，一路沉默，像是深受什么严重的打击。

他微微勾着嘴角，狭长的凤目里满是算计。

这次，楚择不仅被山魈控制，还吐血了，紧闭双目，脸色惨白，看上去命悬一线。

据说心魔越大，越容易被迷惑，在幻境里自伤。

楚择号称澄明无垢的仙人，是什么心魔令他被伤得这么重？

燕风荷从未想过，每一次回档并无帮助，反而只会让楚择陷入更大的险境，莫非他们两人之间真的天生八字不合？

危急之下，燕风荷不得不吩咐：“系统，把之前存起来的灵力修为全部补给我……”

系统：“提醒宿主，当着楚择的面开大，你很难摆脱他了……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方才她提前去把那只山魈干掉，没引来更多的山魈，可却被楚择撞见，她一时慌不择路，又回档了。她得想……不，编个……法子，保住小命。

“我已有办法。”

系统：“宿主请准备好接收，3,2,1……”

当几十只山魈悄悄地伸出黑色的钢铁利爪，如林中魅影，缓缓靠近，准备割下那个被控制住的男子的头颅——

突然，他手腕上的红绳忽地疾射而出，山魈们吓得纷纷向后退！

一个身穿玄色的锦衣女子翻飞着落下。

周身灵力暴涨!

五脏六腑舒张，耳目通畅，灵台清明！

这段日子靠楚择不计血本的投喂，竟一下突破修为境界步入元婴后期，也……太爽了。

回档五次，她也算找准了山魈的死穴在哪了。

它们的精神力控制在眼睛，一己之力杀不掉如此多，伤它们如鬼火灯笼般的眼睛还是可以的。她提着剑，把火灵根注入剑身，如同着火，一剑劈下，烈焰灼灼，所过之处，焚烧殆尽，摄魂魈发出可怕诡异的惨叫，双瞳血流如注，四处乱撞！把山谷搅乱得地动山摇！不一会儿就轰然倒地逐渐消散了。

原来眼睛竟是它们精魄所在！

燕风荷大喜，连续火烧了几双灯笼大的瞳仁之后，剩余的摄魂魈吓得转身逃之夭夭。

燕风荷冷然收剑入鞘转身的时候，楚择不知何时已经清醒，站在几步开外，手里正拿着那颗绝无仅有的引得十几只山魈死守散发着诱人微芒的果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眼前女子一身玄色锦衣，面若桃李，粉唇微翘，总是勾着一丝狡黠，一双勾魂夺魄的美目冷冷睨视别人的时候，有几分不经意的凉薄与傲慢，好像一切胸有成竹，掌握于芊芊玉手之中。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本欲伸手拉住她：“你不必跑了……”

四目相对，他以为她又要回档跑了。

结果，燕风荷同时撩起衣袍猛地跪地一拜，攀住他佯装忧心忡忡：“师尊，您没事吧？”

楚择伸出的手一顿：……

她，又想干嘛？

燕风荷想过了，打不过就加入！

楚择就算再冷漠无情，再虐待亲徒，再五行缺德，可是她不是萧尧之啊，她有回档系统，大不了躲。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认他作师尊，即使他是一棵空心渣树，也比她决然一身来得遮风挡雨一些。

凭修仙界大能楚仙尊的徒弟，比靠自己方便多了。

咱祖宗写的西游记早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有身份背景的妖怪才能化险为夷，嚣张活到最后。

如此一想，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

编起起甜言蜜语来，毫不费劲：

“师尊殚精竭力养育我成人，犹如我亲生父亲……”

楚择握紧拳头忍不住抖了抖：你娘同意吗？

“父爱如山无以为报，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说完径自猛磕了三个响头。

好，礼成。

楚择：......

掂了掂手中的仙灵果本就是给她吃了助她化形的……他想了想把仙灵果随意塞回了乾坤袋里。

见她虽然恭恭敬敬地跪着，可那双灵蛇般勾人的眼睛可骗不了人，她正满肚子坏水谋算着什么。

若她真的打什么鬼主意，是什么苍生祸害，放在眼皮子底下，倒是更好“除”掉一些。

一时，默而不语。

燕风荷敏锐察觉脖子背后一片冰冷：“阿统，这凉薄杀意该不会是来自我正磕头的好师尊吧？”

系统：“是的，宿主。检测到楚择对你的杀意上升。”

燕风荷嚎：“为何？他有病吗？天生就是个对徒弟有杀心的变态师尊？”

系统：……

即便如此，燕风荷不动声色佯装讨好地打破沉默：

“师尊，你那么辛苦寻这仙灵果做什么？”

可不辛苦嘛？九死一生，的我。

结果，引得楚择抬起眼眸清清凉凉地瞧了她一眼。

他什么意思？

他轻抬眼皮；“没想到，你是个姑娘？”

燕风荷：哈？

“这些日子，你对我如此不避嫌，不是往我袖子钻，就是往我怀里钻，我以为……你该是个男的。”

燕风荷突然被噎住，一阵窘迫：“系统，我是蛇，但他绝对是蛇精病！”

她是牙有毒，他是嘴有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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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