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真要和我一起去?”王开雨眼睛亮晶晶,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毕竟纪优宁连学校演讲都不喜欢参加。
“确定。”纪优宁十分肯定。
“不许反悔,我这就打电话给我姐,把你名字也加上去,集团去好些人呢,多你一个不多。”
王开雨哼着小曲把纪优宁推进电梯,“你上去换泳衣,我在泳池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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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去参加《空调大作战》是纪优宁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题方向”,只是之前苦于年龄限制没有办法。王开雨邀请她一起参加节目,于纪优宁而言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她最早发现丁东不对劲是上周六的早上,上周二下午放学的时候,丁东还乐呵呵的。
高考的那三天假期里,肯定发生了什么。
纪优宁思来想去,一一排除,最后竟然只剩下《空调大作战》,上周二丁东曾说过周四要去参加半决赛,她那时候信心满满,看上去很有斗志昂扬。
等到上周六中午大家聊天问起的时候,丁东闷闷地说她脚滑失误没通过就没再多言。
丁东车祸后,纪优宁第一时间想到了程家密室里的那份名单,她在想会不会是“赌人”。程岳安坐庄、富豪名流下注,赌谁能拿到第一名。
丁东也许因为出色的身体条件,被押了不少宝,失误后遭押宝人报复。
所以纪优宁下午的时候理出了《空调大作战》近十年所有参加节目的选手名单。对比之下,和程岳安密室里的那份名单只有两个名字重合,一个是丁东,另一个叫黄小梅,黄小梅是十年前的参赛选手,现在做主播带货,生活得挺好。
近万个选手名单,和程岳安的名单中有两个重合,这重合率完全说得过去。
而且这样一来,纪优宁的推断没了数据支撑,如果是类似“赌马”,那不可能只有丁东一个选项。
但丁东如果不是因为在程岳安那份名单上差点被谋杀,她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以及丁东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总不能是节目组在比赛场地做了手脚,丁东的失误是人为,她因为要去揭发而差点被灭口。
但这怎么可能啊!
这种事随便找个借口都可以解释过去,天气不佳、保洁打扫不认真......太多理由了,除非节目策划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去雇凶杀人。
纪优宁不断想出新思路,又不断地推翻自己,而这些思路都和《空调大作战》有关,与其不确定地怀疑来怀疑去,不如自己去看看。
反正《空调大作战》在平河市,离她端午要去的津水市也就一个小时不到的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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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这叫做练习游泳?”纪优宁换好泳衣下来,推开门看着俨然变成水上乐园的泳池,不确定地退出去看了眼房间号才又进来,正好看见王开雨从水中冒头。
“NoNoNo,我的重点是练习,不是游泳。”王开雨跳上岸摆摆手,边说话边冲向飘在水面上的草席。
结果十分惨烈,她刚说完话,没走两米远,整个人沉了下去。
“完了,我不会第一关都过不去吧?”王开雨浮出水面,看着那和她没半点默契的草席面露难色。
“我试试。”纪优宁放下浴巾,退到离泳池三米远的地方开始尝试用踩水的方式助跑,到了草席上果然没有往下沉。
加上她从开始练武,就一直在练腿法,所以下盘很稳,不存在什么摇晃的现象。
多番优势之下,她第一次尝试,就稳稳过了十米长的草席。
“卧槽!终于感受了什么叫做到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王开雨抱着她的大黄鸭泳圈看得目瞪口袋。
“有技巧的,不难。”
“师傅!求教!”王开雨闻言眼睛都亮起来了。
在纪优宁的指教下,王开雨能跑过的草席越来越长,最后一次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完全程没有落水。
“上节目图个开心,你怎么拼地像是要去参加奥运会。”纪优宁把力竭的王开雨从泳池里拖出来。
“不全是为了去玩,”王开雨灌了半瓶电解质水才恢复了点体力,“我这次主要目的是露个脸,为做自媒体打个观众缘的基础,当然是要尽量跑到最后。”
“《空调大作战》不是会对选手限流吗?”
“谁说的?参加节目的人有流量,节目也会更火,相辅相成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规定?不说前些年的那些热门选手多半成了网红,今年开始,每两周还会专门开一期网红选手特辑。”
“所以肯定有第三方。”纪优宁喃喃自语,丁东说,不能以此引流,既然节目组没有这个要求,那肯定是第三方提出的。
“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你怎么突然要做自媒体了?”
“为了集团,算是给集团做运营,吸引些年轻客户,现在房地产不比以前,越来越难做。我想试试自媒体这条路,看能不能给我姐分担点。”
“加油,小王总。”纪优宁拿矿泉水瓶和王开雨碰了碰瓶。
“不能不加油啊。老头子的事对集团还是有点影响的,内忧虽然除干净了,但外患很多,老头子那些好兄弟,和他一个德性,看不上我姐。我姐为了解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起来的“内斗”隐患,和他们签了对赌协议。如果我姐接下来一年能保证集团盈利增长20%,他们就让出手里50%的管理权,反之,要是我姐做不到,我姐不但要退下来,还要分出10%股份。”
“对赌协议?”纪优宁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对啊,除了押宝,还能有对赌协议!
假设对赌协议存在,可丁东为什么会签呢?对赌协议的乙方一般都会处在公认的绝对劣势下。
“开雨,我出去一下。”纪优宁披上浴巾就往外跑。
“你去哪儿啊?不练了?”
“去买宵夜,一会儿回来。”纪优宁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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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优宁换好衣服,头发都没擦就打车去了丁妈妈的包子铺。
包子铺不远,二十分钟车程就到了。
“小姑娘,想吃点什么?”卖包子的人是个和善的阿姨,但不是丁妈妈。
纪优宁抬头看了看铺子名,确定没错,“豆沙、奶黄、黑芝麻、青菜肉各五个,阿姨,我看你有点眼生,你是新来的吗?”
“前天刚盘下的铺子,你放心,味道没变,丁姐把配方也卖我了。”
“丁阿姨搬走了吗?”等包子的功夫,纪优宁装作熟客打探起情况。
“不是,是她家小女儿,很伶俐的一个小丫头,之前生过病。前些日子复查的时候发现癌症复发还扩散了,急着用钱,给,你的包子好了。”
“谢谢阿姨。”
纪优宁提着一大袋包子坐上回程的车。
一切都明了了,丁东急需用钱,所以不管协议上是什么,她都会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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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开雨在游泳馆吃完包子回到公寓,时间还不算晚,纪优宁拿出手机要给子规打去电话告诉她的发现。
解开锁屏就看到了三分钟前子规给她发来的消息,纪优宁点进去一看,是一张白亚泉四十岁左右的证件照。
纪优宁跑去书房打开了天伦寻亲app 的测试版,将自己的照片和白亚泉的照片一起放了进去,三分钟后,结果出来了,显示他们存在三代以内的血缘关系。
纪优宁看着照片中目光如炬,嘴角带笑的中年人,心情很是复杂。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优宁,照片看到了吧?”
“收到了子规姐,谢谢。”
“确定知青身份之后,我查了所有在吕家村插队的知青,在时间上符合的,除了白亚泉,还有两个人,但那两个人长相都很有特色,从遗传学角度来看,不太可能是你爷爷,你推测得没错,白亚泉应该是你爷爷。”
“他,现在怎么样?”
“去世了,节哀。”
“去世了?”
“88年就去世了。白亚泉74年年中返城,回城后将名字改成了白越培,两个月后和邻市□□女儿结了婚,婚后他一路高升。88年年底的时候,因心脏病猝死在工位上。”
88年,这太早了,但纪优宁不死心,继续追问“他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你爷爷的父母就是城里普通工人,他和他老婆,是上学的时候认识的。你爷爷是家中独子,还是老来子,他去世后不久,他的父母很快跟着也没了。他的妻儿在90年代末他老丈人丈母娘去世后,移民去了简拿大,再也没有回来过。”
纪优宁久久没有出声,完全对不上。
白亚泉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他的妻儿则没有回来雇凶杀人的动机和时间。
纪优宁打小运气不好,幸福二选一几乎没有胜率。
她被吕柏裔的“生父不详”吸引过去,没想到是虚晃一枪。
现在看来,真正的秘密在她妈妈纪南星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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