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休夫就是休夫,花叶不接受和离。从将军府出来,一路就奔了皇宫而去。
即使被怠慢了也忍气吞声,被欺负了也将自己带来的人赶回宫中以维护‘婚后生活’,这种蠢事花叶才不会去做。
任何人都要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负责,失忆并不是逃避的借口。
“父皇,我一定要休夫。”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花叶坐在皇帝身旁。
“太过分了,萧昼他怎么能这么对洛儿。”皇后捏着绣帕恨恨道,对上花叶又怜惜,“我儿受苦了。”
‘砰’的一声让桌上的茶水都晃了出来。皇帝毕竟要考虑朝堂上的事情,可是胸中也抑不住怒气。
“岂有此理!”
这可是他捧在手里的宝贝,从小到大是千娇万宠长大的,竟然被萧昼这般对待。若不是女儿及时‘清醒’过来,说不定还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这里皇帝心里的又气又恨,恨自己看错了人。本以为萧昼和女儿年少相识感情稳定,而且女儿一向无心朝堂之事,只有在边关缺衣少粮时才会参与其中,甚至自己掏钱买物资送往边关。为的是谁,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萧昼失忆也就罢了,应了赐婚居然还这般怠慢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才出嫁三日,现在是不是太急了。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皇后突然想到以后要被众人猜测编排的女儿,颊边落下两行清泪。
“母后,我不在意的。”花叶握住皇后的手,默默地给予她安慰。
皇帝看了眼花叶,只觉得她变了。
从前是娇生惯养性.情傲娇的猫咪,现在是铅华尽洗后的明珠,璀璨生辉。从前的她心智懵懵懂懂被保护的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女,坚持着善良和等待,而现在的她长大了,更清楚的明白尘世间的是非过错,清醒的面对前进路上的未知磨难。
“他承诺过战争胜利后归来娶我,开始他却唯独忘了我。这也就罢了,他还带了‘真爱’回来,这让我情何以堪。这场婚礼他欠我的,虽是我主动请旨却也是实现了他的诺言。所以现在我们两不相欠,至于我之前为他做的事就用来换取他同意休夫之事吧。”
花叶声音冷淡的说道,将一切都以利益付出对等,仿佛说着别人的事。
“好,我儿长大了。”皇帝慈爱的看着她,有股莫名的心酸。
长大就意味着不复从前的天真无邪,开始计较得失与否,但是每个人都要长大。父母就算能护住儿女一世安康,却无法代她感受痛苦。只有自己长大了,才能勇敢面对现实的世界。
花叶和帝后商量完便回了自己的宫殿,舒舒服服的泡了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过了几天,公主归宁日休夫之事传遍了整个京城,引起了京中的热议。不过这些都传不到花叶耳边,就算传到了她也是一笑而过。
花叶迷茫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七人,形貌各异,或可爱、或俊美,共同点是都长得帅,不同是风格迥异。
“我等七人是陛下和娘娘派来伺候殿下的。”领头的人说道。
花叶托着腮一时卡壳,不经大脑思考话已经说出了口,“哪种伺候?”
场面一度寂静,七人脸色各异,花叶也反应过来此话的不妥。
“咳咳”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的氛围,“起来吧。”
“你们之前是干什么的?”花叶摸摸鼻尖挑了个缓解气氛的问题。
“保护公主。”
“嗯?”花叶不解,仔细看了看领头的那人,倒像是在那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我等是公主的暗卫,在您大婚之前都暗中保护着您。”
“你叫什么?”
“赤一。”
花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们不会叫橙二,黄三...紫七吧?”
“殿下英明。”七人应声行礼。
“......”花叶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喷也不是咽也不是。
“你们既是暗卫,为何又现身了?”放下茶杯,花叶其实很想知道他们是‘现身’还是‘献身’。
“明面上陛下将我等赐予公主养作面首,实则是保护公主的安全。”赤一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那你们就是只能观赏不能用了是吧。”花叶说这话倒也没有失望的意思,有七个风格不同的美男环绕身边饱饱眼福也挺不错的。
“全凭殿下吩咐。”七人中有人觉得无所谓,有人皱着眉头,只有赤一依旧是那样面不改色。
“这样吧,赤一就作为我的专宠,我对他宠爱有加走哪里都贴身带着,至于你们是我看上了你们的模样然后强抢来的,有些认命跟了我,有些呢就抵死不从。”
花叶兴致勃勃的给他们分配人设,别说,这种事情还挺有趣的。
在宫里待了大半个月,逛也逛完了,玩也玩的差不多了。花叶带着宫里的一众人等出宫去了,包括她的七个美男,咳咳,七个明卫。
公主府本应提前修建,但之前的事情太过仓促,现今才修缮完成。地处繁华,占地宽广,府中亭台楼阁,假山莲池应有尽有,各种赏赐成堆的往府里抬。即便是休了夫,公主依旧是那个尊贵的公主,令人不敢小瞧。
唯一的缺点就是旁边就是将军府,花叶倒是无所谓,别人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住进公主府的第二天就有人递上拜帖,是隔壁的萧母。
“洛儿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昼儿在失忆之时被那狐狸精迷了眼,分不清楚是非轻重怠慢了你,还望你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别跟他计较。”萧母落座后寒暄几句就扯上正题。
“首先你应该向我行礼,其次你应该叫我殿下,最后我怀疑你在说我斤斤计较,”花叶挑眉,然后正色道,“虽然我没有证据。”
萧母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以前女主就连对待肖芹也是客客气气的,对她这个婆母自然也是更加的尊敬,可是萧母配不上这份尊敬。
萧母常常在女主面前摆谱,不过是为了享受将身份高贵的公主磨搓。萧母出身低微,所以对女主颐指气使让她得到一种满足感,而女主一有不顺她意的地方就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怎么公主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没跟昼儿成亲时我也是叫你洛儿的,还是你说这样显得亲切的。好歹咱们婆媳一场,我也是将你当亲女儿一样对待的。现在你和昼儿分开了,就这般翻脸不认人。”萧母悲悲戚戚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冤枉。
“我乃皇家之人,我是君,你是臣。就算亲切也的分清楚地位尊卑。”花叶冷嘲一声,“亲女儿?我母亲是当朝皇后,你也配?”
“从前的事情既然你儿子记不得了,也就当我没付出过这段感情。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不听劝非要在我面前瞎晃悠,”花叶面色一凛,“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没有不对妇孺老人动手的习惯。”
花叶将倒在椅背上,将身旁的安静如柱的赤一拉到怀里充当抱枕。
娇小的少女怀中抱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坐直了比她都高两两个头,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萧母讪讪一笑,又见花叶这般不羁作态,顿时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蹲马步呢?”花叶搂着怀里的人,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虽然赤一是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花叶却没感觉到多少重量。
“不敢冲撞了殿下。”赤一面色如常,耳边却染上了红晕。
花叶揽着他的腰让其坐下结果发现却是还挺重的,就先让他起来,自己也站起身来。然后将赤一推到坐在椅子上,自己窝在她怀里,将两人的位置换了换。
只听见萧母状似担心,“殿下近来就是跟这等人厮混在一起才失了皇家风范,殿下切不可因昼儿同那农家女在一起就自甘堕落啊。”
花叶靠在温热的月匈月堂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萧母,就是不说话。
“殿下这般看我是何意思?”萧母被看的背后有些发凉。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不看着你看着谁?”花叶觉得挺无聊的,这些人一个二个都拿她当白痴呢。
萧母无非就是不满意肖芹的出身,见花叶这么果决的休夫又不相信她能这么快割舍从前的感情所以来探探口风。不过,花叶已经打定主意过自己的生活,断不可能如了萧母的意。
萧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下她的面子,偏偏她只能忍气吞声。
“殿下今后是常住公主府吗?若是以后想出去走走,尽管来将军府找我...”萧母在花叶的注视下渐渐的闭上了嘴。
去将军府找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要见也是花叶传召她屁颠屁颠的滚来公主府。说来说去就是想让花叶往将军府跑,然后见到萧昼又旧情复燃...
“萧夫人以后没事别来公主府了,有事最好也别来。既然我休了夫,萧昼也就成了我的下堂夫。我已经厌弃他了,所以自然不愿意和他再有纠葛。至于将军府的事情,萧夫人也不必拿来我面前说,我的事情也与你们无关。”
花叶扫了一眼萧母,声音凉薄,“希望萧夫人记住我说的话。”
“来人,送客!”
萧母离去之后,花叶便站起身来。
“谢谢啊。”花叶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不敢。”赤一急忙起身准备站到花叶身后。
“坐下。”花叶点点桌子,解释道,“你现在是我最‘宠爱’的人,不必这么拘束。演技这么差,迟早会被人看出来的。”
赤一拘谨的坐下,一如往常的冷峻寡言。
花叶单手托腮,笑眯眯的盯着他,“你们应该不只有保护我这一个任务吧。”
“以前有其他任务,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护住您的周全。”回答也是一板一眼。
“那你们去过京城以外吗?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出过京城,还挺想出去见识一下这个花花世界。”花叶状似天真少女一般,对外面充满向往。
“去过。”
花叶挑挑眉眼中闪过狡黠,半咬着唇问道,“你去过赌.坊吗?”
“去过。”
“赌.钱?”
“任务。”
“什么任务?”
“保密。”
“你这人好生无趣,不论我问你什么都两个字回我。”花叶娇哼一声,“你要是不乐意假装我的面首直说便是,我又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反正你的身份是假的,只是保护我而已。大不了我再找个真的面首就是了,愿意的多了去了。”
“没,没有。”赤一紧张的拉住花叶的水袖。
“没有什么?”
“没有不愿意。”赤一满心都是怎么哄背对着他的少女,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不时的耸肩。
花叶敛了笑意,转身面对他故作生气,“那你就是自愿的咯。”
“额...”赤一有些不好意思讲出来,但见到花叶凝望着他的双眼,坚定道,
“是,我是自愿来到殿下身边,无关迟暮,不问翻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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