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纪姚枝再也无法继续待在这里了。
她离开得十分狼狈,还一不小心将租来的礼服划破了。纪姚枝看着裙角处的开口,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从进来这本书开始,她就没有做顺过一件事。
反正已经这样了,纪姚枝干脆给自己招了辆出租车。等坐上去以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就突然会冒出一个人那么仔细地查看她的邀请函?
这当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系统虽然不会提供物质上的帮助,但和任务有关的问题还是会解答的。
纪姚枝很快就将对方喊出来了:“系统,帮我查一下为什么我会被发现。”
“回宿主,是周婉提醒了那名侍者。”
“又是周婉?”
纪姚枝觉得自己可能和这个女配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每回她要做点什么事情的时候,刚好都被对方破坏了?
第一次在食堂是,第二次想跟容潮偶遇是,现在也是。
不对,纪姚枝觉得周婉不是跟自己八字不合,而是跟容潮八字不合。
她是来拯救女主的,可周婉现在处处破坏她的计划,不就等于是在阻止她拯救女主吗?
纪姚枝一时有点心累,她没想到一个D级世界的任务自己做了这么久还是毫无进展。
不过她好不容易才进来,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反正容潮每隔几个星期就会去马场,她总有办法可以完成任务的。以及,她得想个办法把周婉解决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周婉应该是自己跑来元恒中学的,那么她大可以把这件事透露给周家。
想到这里,纪姚枝又轻松了不少。
实际问题还是要面对的,纪姚枝接下来又算了一遍自己的资产状况。除去每个月要还给容潮的,现在还要再扣掉这套礼服的钱,最后得出的结果不容乐观。
“系统,真的不能打个商量吗?”
“不能。”系统声音冰冷,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在确定纪姚枝没有其它的事情后,就单方面下线了。
纪姚枝气得咬牙,可也知道系统是不会改变规则的。
她想明天去租礼服的店里时讨价还价一下,能压一点钱是一点钱。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而过,宴会当中,灯火璀璨,衣香鬓影。
周婉在跟容潮说完了纪姚枝的事情后,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可她看着容潮身边没人,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却又别别扭扭地留下来了。
她才不是担心容潮,不过是看对方连朋友都没有,可怜她而已。
宴会上来的人都是同个圈子的,他们早就听说周婉和容潮之间不对付,谁知道今天却看到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以周婉的性格,如果她讨厌容潮的话,一定当场就走了,又怎么还会留在对方身边?
看看,这会儿都已经在给容潮拿吃的了。
真实的情况是周婉一开始只是想给自己拿个吃的,容潮看见了,就让她也帮忙拿一份。
明明还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因为说出的话不似以往盛气凌人,就让周婉晕了头一样。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臭着脸在拿东西了。
就奇怪!
她为什么要伺候容潮?
“谢谢婉婉。”
“谢屁啊。”周婉面无表情,拽里拽气的。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容潮的谢谢的确让她心里相当受用。
直到容潮吃完周婉给她拿的东西,沈节也还是没有出现。周婉好几次问起对方,容潮也都没有重视的意思。
她知道江衡肯定会为难对方,但那又怎么样呢?如果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难道她做主人的,要时时刻刻跟在对方后面,替他看着究竟有谁要害他吗?
容潮说过了,她不养没用的狗。
还有,她告诉过沈节,如果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麻烦,就过来找她。
只有沈节来求她,没有她纡尊降贵地跑到对方面前。
周婉见容潮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觉得皇帝不急太监急,气得瞪了瞪眼睛。
容潮笑眯眯的,给她喂了一口蛋糕。蛋糕做好以后放进冰箱冷藏室待了一会儿,有点凉,软糯绵密,细腻可口,周婉的注意力就这么被吸引走了,给自己又搞了一块,在那里吃得开心。
江衡的宴会是在自己家里办的,屋外的游泳池旁,众人将沈节带走以后,就用打量货品一样的目光将人上下看了一遍。
江衡这几天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他将沈节的身世查了个底朝天。
这些事情容潮可以帮他避免,钟景也曾经问过容潮,需不需要将沈节的资料保护起来。
对此,容潮的回答是不需要。
因此,江衡很快就就知道了沈节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学习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穷酸鬼。不知道靠着什么抱上了容潮的大腿,让人把他带在身边。
不过,江衡觉得尽管上回容潮为了沈节打了自己一鞭子,但对方其实并不是太在乎沈节。
如果在意的话,又怎么会让他在马场上站了一个上午?听说容潮事后又赏了沈节一鞭子,比打他脸时狠多了,这样的对比不禁让江衡生出一股优越感。
在江衡看来,容潮之所以对他动手,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毕竟沈节是她的人,他那样堂而皇之地针对对方,确实有点不应该。
基于此,他对自己想要再给沈节一个教训毫无心理压力。
宴会上,看到容潮在跟周婉相谈甚欢,也没有太关注沈节的样子,江衡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跟容潮分开没多久,他就给外面那群人发了个条消息,让他们好好招呼一下客人。
这个好好招呼意味就多了,都是狐朋狗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因此原本还在打量沈节的人,目光立刻就变得嘲弄了起来,手上也有了动作。
“你叫沈节?”
这声问候仿佛是某种信号,讲话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沈节被十来个人包围着,四面八方的阴影都朝他扑了过来。
他皱着眉,看出来这些人不怀好意,心里想着离开这里的方法。可他的脚步才动了一下,就立刻被人推搡了起来。那人手劲大,沈节差点摔倒了,他脸色不好,双拳握紧着,整个人绷得像是一棵雪夜里的松柏。
“听说容小姐很喜欢你,看不出来,挺有手段的啊?”
“你们家欠了外面一大笔钱吧,这钱是容小姐替你还的,小白脸当得很上道嘛。”
“脸长得确实好看,就靠这张脸来勾人的?”
字字句句,都是侮辱至极的话。沈节听他们将自己当成了那种靠着勾引容潮上位的人,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可偏偏他越是如此,那些人就说得越起劲。
“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来参加江少的宴会,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说话间,还伸手在沈节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沈节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参加江衡的宴会,如果不是容潮的要求,他根本就不会过来。
他越忍,脸上的表情就越冷得骇人。
肩膀又被推了一把,同一个位置产生的痛意,让沈节陡然想起马场上的时候,容潮的所作所为。
她打了他一鞭子,原因是他不懂得反抗。
其实被容潮带在身边这段时间以来,沈节的生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当容潮不肯向下妥协的时候,捧着她的人永远都是多不胜数的,那些人会因为容潮而针对沈节。
但每一回,沈节都忍过来了。
他们最多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伤害不了他的。每回听到那些人的言论,沈节都这样告诉自己。
容潮让他亲她的那个下午之前,沈节就在学校的卫生间听到了相同的谈话。当中的肆意揣测,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他是带着报复的心情去亲容潮的,可事后却没有任何成功的快感。
沈节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自欺欺人,他永远都是被她玩弄的。
他更知道容潮的意思——他是她的人,想要什么,就去跟她说,跟她提。同样的,他也不需要畏惧任何人,因为有她在背后撑腰。
可沈节从来都没有真的针对回去,他一直都在忍耐。就连鞭子落到身上之前,他也都是忍耐的。
因为沈节知道,一旦他真的还手了,就会被彻底打上容潮的烙印。
他将只属于容潮,和所有人站在对立面。
沈节给自己保留了一个不算退路的退路,而容潮则是残忍地看着,将他唯一的路也打碎。
被江衡叫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只限于口头侮辱?不知道是谁开始先动手的,沈节在拳头落到自己的脸上时,感觉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痛意。
他的嘴角挂了彩,人也站歪了。礼服是容潮亲自给他挑选的,连领带都是容潮为他打的,现在都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
沈节的思维突然变得混沌起来,周围人的谩骂嘲讽如恶毒利箭,通通扎在了他的脊骨上。
拳头也疼得使人打颤。
“哈哈哈,真是废物,连还手都不会。”
“喂,被打傻了?”
“这种样子怎么参加宴会,等会找个地方丢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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