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觉得自己脑袋不会转了。

不过宿主问它两个肾够不够用时，它还真的去翻剧情了。

很快，它跺脚起来：“剧情有误！怎么要挖三次肾！”

第一次，是女主弟弟得了肾病，女主父母强迫她捐肾。

第二次，是某位擅长强制爱的总裁挖了女主的肾给白月光出气。

第三次，是真假千金归位，假千金买通医生谎称自己得了尿毒症，又是女主捐出一个肾。

说是剧情bug也不对，毕竟这个世界是由四本虐恋小说形成的。只用割三个肾，而不是四个肾，已经是作者手下留情了。

桑海月闻言看向床上的女主：“怪不得离开了，她也没有第三个肾可以送出去。”

小七心虚且赞同。

任务出了差错，要不是它绑定了一位高等位面的宿主，还不知道剧情怎么进行下去呢。难道让宿主挖一个肾，就在医院补一个肾？中转站是吗？

“所以野系统找上她，她看到剧情就跑路了。”小七感叹道。

“没关系，只是三个肾脏而已。我能捏。”

桑海月说完起身。

小七很好奇他要如何做。

桑海月握住门把手，回头问：“家里没其他人了吗？”

“没有。今天是星期天，她妈妈上班，爸爸打麻将，弟弟去网吧了。对了——”

小七才想起自己还没给他介绍剧情，刚开了头，就被桑海月叫停，他语气温和：“我不爱记这些，到时候麻烦你提醒我，我会听话，一切照做的。”

小七张了张嘴，再次拿起帕子抹眼角。

宿主好乖呀。

他在实验室也是这么乖的吗？那些人要割他的肉，就让他们割？

桑海月出了房间，小七跟着，看他转到了厨房，拿起一把大菜刀，对着窗外微光看刀的锋利程度。

小七嘶了一声，想到女主的尸体还躺着。

这是要毁尸灭迹？

桑海月拎着刀回到房间里，他站在床边，用双眼测量女主的身高体型。

“这房子的隔音怎么样？”

小七想了想回答：“女主被打的时候，左邻右舍都能听到。”

桑海月点了点头，从桌下的纸箱里拿出一本书，翻开垫在地上，他坐下，伸出两条大长腿，卷起裤脚，然后面不改色地举刀就砍。

噔噔，砍了两下，很利落地砍下来了。

小七倏地飞过去，压抑着尖叫声。

“啊，你干什么？！”

桑海月笑，“这是做器官的材料——我的肉。”

小七连忙用手帕给他擦额角的汗水。

说习惯痛，可还是会痛啊。

“可你把两只脚都砍了下来。”

“因为我得跟女主一样高。”说着，他又砍两刀，将小腿砍掉一截。

想了想，又是刷刷几刀。把大腿也砍断了。

这样大腿和小腿的长度均匀了，才会好看。

小七快晕过去了，它以为自己没有晕血症。可它现在真的快要晕了。

它感觉好疼，仿佛那几刀是砍在自己的身上，幻肢抽抽地疼。

它连忙去向上司预支工资，好买些止痛剂、麻醉剂之类的药品。

因为需要写报告，所以暂时看顾不了宿主。

桑海月把断得支离破碎的腿挑挑拣拣地拼接起来。

他站起来后，已经变矮了。

低头打量着自己上身，觉得双手也要缩短，用同样的方法。

然后他又脱掉衣服，削掉胳膊、肩背、腹部多余的肉。

于是变瘦了。

再摸摸肚子，腹肌都削没了，这时他有点小失落。

随后打起精神，没事，以后再捏。

小七打完报告，就看见一个苗条的陌生的背影，正蹲在床下，伸手将纸箱拉出来，找衣服穿。

桑海月拿出一条裙子，对它笑：“我第一次穿裙子。”

小七赶紧说：“明天是上学的日子，要穿校服。”

他哦了一声，脸上写满遗憾。

他找出了校服。穿衣服的时候，小七瞟了瞟他身下，见那个地方保留了男性象征。

桑海月注意到它的目光，笑眯眯地解释：“我还是想留点面子的。反正也不会给别人看。”

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小七咽下了女主以后会结婚怀孕的剧情。

它转移目光，看到地上血肉淋漓的样子，有些担心这栋岁月悠久的公寓楼会有漏水的风险。

到时候，血流下去了。

住在下面的邻居以为闹出人命，报警怎么办。

它飞出去，“我来打扫卫生！”

它力气很大，抱着拖把回来。

可出乎意料的是，当它回来时就看到地面变得干干净净，好像有张巨大的嘴，舌头一伸，就把那些腥气的血液舔干净了。

血液都不见了，很诡异啊。

它赶快安慰自己，这个位面只是普通的都市位面，诡异的是宿主。

见桑海月坐在椅上，用自己的血肉捏造肾脏器官。

小七呆问：“血呢？”

桑海月轻声说：“那不要紧，你过来指点指点，我忘记人类的肾脏长什么模样了。”

他的含糊，小七并未发觉。

受到的惊吓太多，脑子不够用了。

“女主的手机呢？”

“你来找。可能在她身上，我不方便找。”

小七从女主的口袋里搜出手机和钥匙。用她的指纹解了锁，重新更改了密码。搜好人类的肾脏图片，摆在宿主面前。

然后说：“我出去一下。”

桑海月关心：“注意安全。”

“放心啦，我能隐身的。”

小七还是担心那些血液的去向。到底有没有渗透到下面那户人家？

它下了楼，开启隐身加虚化模式，从门板穿梭进去。

这家人不在，它各处观察都没有发现红色血迹，才放下心来。

回到女主的房间，它就听见桑海月用愉悦的语气说：“好了。我捏了七个肾，够用吧？”

小七差点摔下去。

这、只能说男性真的很看重肾功能啊！

……

小七是个勤劳的系统。

特别嘱咐宿主好好休息，什么也不用做，一切交给它。

因为它的宿主，刚刚剖开肚子，放进了七个肾。

此时他的肚子微微有点鼓起，像怀孕。他瘫在椅子上，努力地吸气吸气，在收腹。

于是贴心的小七给宿主倒了杯热水。

晾到七分热，桑海月拿起咕噜咕噜全喝下去。

小七很欣慰：“人类有句名言：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然后它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再去客厅看墙上钟表，回来就说：“四点了，该准备晚饭了。我去做。”

桑海月捧着肚子夸道：“你真厉害，还会做饭。我以前只有泡面的手艺可以勉强饱腹。”

小七害羞捂脸，脸颊的红晕，很卡通很可爱。

它去厨房的时候，桑海月提着刀也进去了，洗干净，摆在菜板上。又悄悄拿了一把小点的刀。

趁小七拿了胡萝卜在水池清洗，他悄悄把自己剁碎的骨头放进冰箱，接着提议道：“冰箱里有肉也有肉骨头，剁馅包饺子，炖胡萝卜骨肉汤吧。”

小七正有此意，就是要准备饺子呢。

不过……冰箱里有肉骨头的吗？

摇摇头，没有多想。

于是厨房不断传出剁剁剁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邻居就想：哪家砍完骨头，又在剁馅了，吃得真好。

小系统做饭，桑海月就拿着小刀回房间。

他知道小系统不喜欢血腥的场面。

他悄悄割下女主的脸皮，稍作处理，贴在自己面上。

然后把自己之前削下来的残漏的皮肤血肉，一点点贴在尸体的脸上。

很快，那些皮肉的边缘长出细小的肉芽，它们互相拉拢、交缠、融合，最后变得完美无缺。

女主静静地闭着眼，那张新的脸光滑紧致，找不到任何瑕疵。

桑海月看着她，脸上是浅浅的微笑：“你赚了，我皮肤比你好。”

厨房。系统小七剁完馅，包饺子，心里还是有些焦虑。

是老问题。

怎么取代女主？怎么处理尸体？

宿主已经做出很大的牺牲了，它都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焦虑，自己悄悄想办法。它想到了预支工资，就能斥巨资加急定制一张仿人皮面具，只是这需要时间，也许一天，也许两三天。

中间的日子，怎么混过去呢？

至于如何天衣无缝地处理女主的尸体，它也想不到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厨房渐渐传出香味。

小七做了蒸饺和骨头汤。汤咕噜咕噜响，很香很香，洒上一把小葱花，就收火了。

这时，它收到邮件提醒。

原来是上司批了工资下来。而且工资很多，居然有三个月的工资。

看到后面的备注，才明白不是预支的工资，而是上司对这种“三个肾”的特殊情况的补偿款。

小七立刻美滋滋地转了个圈。

它是有钱统啦！

等它给宿主买完面具和药剂后，它还可以给自己买好多可爱的皮套。购物车的橙子皮套已经馋了好久。

小七哼着歌，舀了一碗骨头汤，夹了一碗饺子，去拿给宿主吃。等女主家人回来再吃就晚了，他们不准她多吃的。

所以女主很瘦，头发也有点营养不良。

对了，还要买染色剂。

宿主的头发乌黑亮丽，还长，披到了肩上。所以需要剪短染点颜色。

小七将晚餐放在木托盘上，飞向房间。

它看到宿主坐在桌前看书的背影。

“宿主，宿主，吃晚饭啦！”

“宿主？原来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呀。”桑海月转过身，微笑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桑海月，以后合作愉快。”

小七不由停滞在空中，盯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桑海月已经接过了托盘，低头闻了闻，“好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了。”

“你……”

小七吞了吞口水。

有瞬间，它以为女主活了过来。

但环顾四周，发现真正的女主侧躺在地上，披着花色床单，背对着它，看不清她的脸。

小七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宿主剥了女主的脸。

它挤出笑容，努力不让自己的屁股抖起来：“你好，我叫小七。以后、合作愉快。”

……

这顿饭，桑海月吃得很香很香的样子。

小七问他：“好吃吗？”

他点头，眉眼都是温柔的笑意：“太好吃了，你好棒呀！”

小七抿着嘴巴笑。

桑海月问：“你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吗？”

小七点头：“可以的。”

穿着皮套，更像一个活的生物，能闻到花的芳香，能触到人的体温，能尝到食物的酸甜苦辣……

所以系统商城的皮套的销量一直居高不下。

桑海月问它先吃饺子还是先喝汤。

“饺子。”

饺子半生不熟。

它看了眼毫无发觉的宿主，没有声张，默默地吃下去。

接着喝汤，还啃了一块小点的骨头

很香，很好吃。特别是骨头上的肉，好吃得舌头要掉。

“汤是不是很好喝？”

“太美味了！我的厨艺又进步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小七疑惑地看向宿主。

桑海月垂着睫毛，轻轻摇头，嘴角是浅浅的微笑。

解决掉晚饭，桑海月想要洗澡。

小七则去洗碗，出门前它问：“桑海月，你现在还是人吗？”

总觉得就算是高等位面的人类，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用一副空荡荡的躯体活下来。

桑海月回答：“以前是。”

……

趁宿主洗澡，小七偷偷返回房间，将女主的尸体翻过来，看到那张脸还在，心里松了口气。

那宿主如何拥有了女主的脸？

又是他自身的本领吗。

不愧是高等位面的…生物。

洗完澡，桑海月在房间里继续修整自己的身体。

手掌要稍薄，手指要细短，骨头较纤细。

接着是脚，女孩子的脚掌纤薄细嫩。

再然后是喉结。女孩子的脖子光滑，没有喉结。

最后是头发。女主的头发颜色微黄，是短发，她有卖头发的习惯，每次卖完头发的造型都很丑，经常被同学嘲笑。

小七在系统商城买了打折染发膏和剪发工具。

替宿主打理头发的时候，它就很心痛：“那么乌黑顺滑的长发，可惜了。”

桑海月笑而不语。

听着耳边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冷不丁提起：“小七好奇这张脸怎么来的吗？”

小七顿了顿：“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

桑海月语气温和，说起自己如何剥下女主的脸皮，贴在自己脸上，再把多余的肉皮残渣敷在女主的脸上。

他像是在说睡前故事，那么温柔的嗓音，缓缓道来，可是内容却那么可怕。小孩听了，肯定睡不着。

小七吞了吞口水，忍不住瞥向那具尸体，那么光滑的脸，可看不出是肉皮残渣组成。

“怕了？”

“…不怕！”它抬起头用力说道。

“不怕就好。不过她的脸皮没有活性，跟我的身体不能很好融合，你仔细看看，有缺陷呢。”

小七用梳子撩起宿主的头发，仔细观察，果然在颈侧看到一道不明显的肉~缝。

它舔了舔嘴，“没关系，用粉底遮一下。”

桑海月：“还有。它支撑不了几天。”

小七紧张地问：“是几天？”

“三天。”

“那就好，到时候我有办法。”

头发打理完毕，桑海月转过身，眉眼温和地望着小七。嘴角微翘，是女孩子的神态。

小七恍惚，有点记不清宿主原本的模样了。

折腾到五点多，小七将饺子煮熟，骨头汤温着，饭也已经煮好了。

女主的家人都会在六点钟前后陆续回来。

“到底将她藏在哪里呢？屋子就这么点空间。”

小七觉得宿主应该有经验，眼巴巴地望着他。

桑海月喝着廉价茶，翘着腿，很悠闲，并不急。

小七飞到他肩膀上，夹着声音问：“你已经有办法了，是不是？”

“不是有个冰箱吗。”

啊，宿主真想分尸啊。

“不行，容易被人发现。而且你是住宿生，没办法顾忌到家里的尸体。所以必须尽快解决。”

桑海月捻起马克杯里的几片茶叶嚼：“那就抛尸。”

小七殷切看他：“你有经验？”

桑海月也看它，将它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问：“怎么了？”

“你说你能隐身。”

“对。”

“摄像头能拍到吗？”

小七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苦着脸摇头。

果然，桑海月眯着眼睛笑：“那便好，就由你晚上去抛尸吧。刚好你力气大。能做到吗？”

小七硬着头皮说：“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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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七个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