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也是宋医生吃饭的时间。

趁此文青请他喝甜汤。

当然这不能填饱两个成年男人的肚子。

他们还叫了外卖。

宋医生看着文质彬彬，很讲究，很洁癖的样子，可是他爱吃的居然是炸鸡。不过他肠胃不怎么坚强，市面上常见的炸鸡，他吃了就会拉肚子。只有少数几家好吃又干净，吃完没有不适。

宋医生不接受办公室有食物的味道，所以他们是在外面吃的。

随便找了一家有空调的店铺，随便点了些，又叫了炸鸡外卖。至于口味，文青选了奶香芝士酱，宋医生则是要了很普通的香辣孜然味。

餐还没上来时，两人便交流起文青屋里的色（误）鬼。

他们都不觉得这是不能在外面随便讨论的事。

就算别人听到了也不会当真。

文青觉得，宋医生也没有当真。他只是把自己当病人，在听病人口述病情而已。

文青说着说着，看到外面一条腿跑了过去。

文青：？？？

外面的人并不多。

阳光下，人们多数愿意待在屋里。

文青觉得自己没看错，他已经不会再随随便便怀疑自己了，就算他看到一条腿在外面跑过去，他也不会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根本不可能是幻觉。

所以外面真的有条腿跑了过去。

他眼睛亮了。

这是真实的证据，能抓住的那种，不是他屋里只会玩水的抓不到也拍不到照片的色（？）鬼。

他立刻兴奋地站起来。

他跟面露怀疑地频频往后面门口看的宋医生说道：“医生！我看到有条腿在外面勾引我！你等着，我这就把它抓过来！”

看着文青迅速跑出去。

宋医生推了推眼镜，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听到有条腿在外面跑，应该是油条摊在外面，文青要去买油条……算了，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宋医生也不怀疑自己了。

作为心理医生就算是怀疑世界也不能怀疑自己啊。

差点就被病人带歪了。

也怪文青正常起来很正常，差点忘了他不正常。

他跟店主说一声，也出去了。

文青很显眼。

一米八几的身高，蹲在地上失落时，莫名幻视那是一条金毛犬，特别是金灿灿的阳光铺满了他全身。

他走过去，干净的白衣也染上了阳光的味道。

他蹲在文青旁边。

聊天一样很平常的语气：“你找到了吗？”

文青表情苦苦的：“显而易见不是吗。我出来就看不到了，它跑得实在太快了。”

他失落极了，“我本来还想抓给你看的。”

宋医生伸出手：“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既然这次被你看到了，说明你有这种缘分，下一次还会碰上的。走吧，我们回去吃炸鸡，不然凉了就不美味。”

文青点点头，抓住了他的手。

文青本以为那是意外。

毕竟城市里到处乱窜的腿，可遇而不可求，哪可能巧得很，上次才遇见，下次不到半天又遇到了呢。

可他就是遇到了。

在跟宋医生告别，回到出租屋后，有人敲门。

打开门，外面是一地的人类身体部件。

手、臂、腿、掌、躯干、脑袋全来了。

手掌拖着脑袋，不让它沾地。

那颗脑袋笑意盈盈地说：“你好啊，邻居。”

想象中，那种幸运降临的狂喜没有出现。

文青下意识地吐槽：“我真不想让警察以为我是穷凶恶极的凶犯，杀人分尸后的某天，被化身厉鬼的苦主找上门来了。”

桑海月用着自己的真面孔。

他感到周晴在学校过得平静幸福，想了想就不要打破她来之不易的平静的日子。

他原本也不打算找文青。

可是他路过的时候，竟被文青发现了，还想追上他。想起文青侮辱他是色鬼的仇，他就主动打包上门了。

“怎么是这种表情？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桑海月不快道。

他的身体部件理直气壮地登堂入室，进去根本不需要屋主人的邀请。

“是的是的，我很高兴！不管你们要索命还是什么，先让我给你们拍张照！”他可真尊重每个躯块的意识，口口声声说‘你们’。

文青很快调理好心情，赶快掏出手机拍照。

一听要拍照。

桑海月立刻摆好姿势。

每个躯体部件都活跃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先是有些兴奋地跳跃几下，然后互相攀爬，组成了一个不像人形的东西——脑袋在中央，两只脚掌和两只手掌都撑着地，其余部件各有各的摆法，主打不做人。

文青还他妈夸道：“太棒了！就是这种不做人的姿态！”

“咔嚓！”

美得惊天动地的艺术照出来了。

文青独自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发给宋医生。

他当然不知道宋医生会想到变态杀人艺术行为了。

毕竟不正常的人怎么能理解正常人的思维呢。当然，文青觉得自己很正常。

在他看来，这是世上有鬼的证据。

只发给宋医生，是看重他。

宋医生发过来一个感叹号。

文青笑：“看来医生也觉得很震撼。”

桑海月的脸蛋上仍然笑意盈盈的。

他对文青的感官其实很好，不怕他，这已经很加分了，文青在他眼里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他不介意在他身上展现耐心。

也不介意多陪他玩玩。

宋医生发过来一段话，让文青待在原地别动，自己现在过来找他。

如果智商及格的话，就能知道这宋医生只是在稳住文青，说不定已经报警，让警察逮捕这个脑子有毛病的变态了。

文青转头说：“我的医生想过来看你。”

桑海月回答：“我不想。”

文青虽然对宋医生有好感，但更尊重这只主动上门的很友善、文静且热情大方的鬼怪。住管道那只鬼就很小气，不给他拍照。

“哦，那我跟他说不用来。”

宋医生发了一个好。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个‘好’其实是‘不好’的意思。

但文青选择性眼瞎。

“你要坐吗？还是要喝点什么？”文青不知道该怎么招呼这个奇妙的客人。

桑海月越来越对他有兴趣。

“不。我找你是为了缝补这具身体。”

文青抓了抓头，很无辜：“可我连针线都没拿过。”

“哦，那算了。”桑海月的脸看不出任何的失落，“我去找楼上的小精灵，它是世上最热心最善良最可爱最贴心的精灵了。”

文青抬头看天花板，喃喃道：“原来世界上还有精灵啊。”

“是的，有缘之人能看见它的存在。”

桑海月不断给小系统加戏，小系统顾忌太多，无时无刻开着隐身模式，如果有更多的人能陪着它，它会不会更开心点？

“怎样算有缘之人？”文青想拍照给宋医生看。

“唔，合它眼缘便是有缘之人。”

好了，说这么多，该走了。

见桑海月要走，文青赶紧叫住他：“那个…先生……”

桑海月回头看他。

“我有个住在管道里的邻居，它很喜欢捉弄我，我不想洗澡的时候出状况，你们是同类，能不能跟它交流交流？”

桑海月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应下：“好啊。”

然后文青等啊等啊等。

十秒过去了。

桑海月还在原地不动。

二十秒过去了。

桑海月忽然说：“好了。”

文青迷惑，“好了——吗？”

“好了。他说OK。他原谅你造谣他是色鬼的事了。”

“原来…还是洋鬼子。”

桑海月：“……他又说坚决不原谅你造谣他是洋鬼子。”

文青：“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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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变态杀人艺术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