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浣浣从过往中的回忆中回神。

仰头看着也正在看着自己的顾无琢说道：你记得你在高二砸了一个纸团，以及我说的话吗？

顾无琢，低头微笑，说着：你会如愿以偿。

隔了好几年，这句话像一个蛊，顾无琢一直在为这句话做准备。

其实刚开始事业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顺利。

刚开始进军这个领域的时候，毕竟是新兴行业，人也还年轻，做事有着多方掣肘，很多事情不那么顺利，顾无琢都扛下来了。

也有过因为应酬连着喝了好几两白酒，当着所有人的面尽量忍住想要吐出来的感受。

也不是做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不明来由合作厂家不再供给原料，自己亲自登门拜访，甚至以自罚数杯酒，虽然后续还是更换了合作厂商，但是这件事也差点让顾无琢的商业计划胎死腹中。

所以顾爷爷也没有夸大，最开始的时候顾无琢确实常常饮酒后出现胃痛。

并且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没有打着顾家的牌子，反而自己躬身每一个环节，摸清了整个产业链。

能做到整合相关产业链，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虽然这里只是一句话，但是其中自己的摸爬滚打也只有自己知道。

对面的这个小姑娘没必要知道。

她只要无忧无虑，永远得偿所愿就好。

顾无琢看着对面的宴浣浣，心里默念了好多次得偿所愿。

能够这样坐下来说话，某种程度也算是顾无琢的得偿所愿。

好像关于宴浣浣的事情，顾无琢好像都不会忘记，甚至在没怎么见面的几年，那些记忆在自己的脑海里好像被包浆了。

随着时间，日久弥新。

成为自己在情绪低落时后的氮泵。

宴浣浣看着顾无琢脱口而出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出现很怪异的感觉。

不是觉得冒犯，只是觉得释然，原来不止我还记得，青春故事里的男主角他也记得。

好像是对高中时候自己的低落、委屈来了一句回复。

那些不甘，随风飘散。

但是还是想知道，他喜欢的小玫瑰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无琢看着宴浣浣的表情变化，从小心翼翼，到后来几乎是可以用绽放笑容洒脱来描述。

但是最后却又有着探究和不解。

顾无琢能够感觉出来这个小姑娘在开窍边缘了。

乘胜追击说道：如果你有顾虑，可以先住下，我公司那边有宿舍，我先去宿舍，这样你就不用拘束了。

如果还拘束，那就给我交点房租，就权当租我的房子了。

顾无琢十分了解宴浣浣，对于别人，从来都有些界限，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善意，如果接受了，都会以自己的善意回报。

这是善良，但也是疏远。

看着她和亲人们的相互关心，这些还是不同的。

顾无琢很了解宴浣浣，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好处，但对于别人的雪中送炭，也能一直铭记于心。

宴浣浣看着顾无琢的精致五官，说着他的租房安排，觉得这个安排甚得自己的心。

立马拍板同意了。

马上就要和顾无琢签合同，并且把3个月的房租都转给了顾无琢。

顾无琢将宴浣浣的指纹输入进公寓指纹锁里。

并且说道：这里面的枕巾被套都是崭新的，你不用换了，可以直接使用。

宴浣浣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好，就出门购物一些食物、生活用品等。

也是和顾无琢一同出门。

从最开始针尖对麦芒，到现在和平相处，宴浣浣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并且顾无琢很绅士，皮囊优秀。

在自己身边帮自己拿东西，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公主一样。

宴浣浣臭屁想着，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对是虚荣心，不是小鹿乱撞，没有小心翼翼，反而十分大方接受着顾无琢的好。

但是宴浣浣也还是识大礼。

为此宴浣浣在商场逛街的时候还精挑细选了一个限量款袖扣送给顾无琢。

感激他租给自己公寓。帮自己省了很多看房、租房的时间。

并且两人还一起吃了饭，像很久没见过的朋友说着大学、毕业后的事情。

宴浣浣是自在的，像是和朋友在交流，也没有旖旎等氛围。

顾无琢是克制的。

他想说很多，问很多。

也想诉说很多。

但是现在还是最好的时机。

他看出来宴浣浣对自己没有抵触、没有防备。

但是也没有心动。

虽然宴浣浣已经没有抵触自己了，但是却也没有对自己害羞。

自己看着宴浣浣笑着说起自己的求学行医经历，看着她闪闪发光，觉得她像个小太阳，所有的光芒都是她发出来的，甚至可以照亮黑暗。

有时候她说道兴起，朝自己笑笑，顾无琢都觉得自己好像在沐浴在阳光中，甚至看着她笑，自己的笑会与自己的心跳形成和声。

扑通扑通，这是顾无琢很久很久就期待的事情了。

吃完饭，购物完，顾无琢送宴浣浣回家。

回去的路上，宴浣浣坐在顾无琢车上的副驾驶上，今天又是赶飞机，又是准备行李，宴浣浣有点累了。

坐在车上，没怎么说话。

路灯及街边的霓虹灯通过车窗落在顾无琢的面上，宴浣浣觉得像是一个缥缈的梦境。

以及那个胎死腹中的“初暗恋”。

顾无琢觉得宴浣浣的眼神像是有实质般落在自己的身上。

目光里没有探究、疑惑、爱慕，倒像是经过自己再看其他人。

宴浣浣确实在看着顾无琢的时候想着的是读书的时候的他。

知慕少艾的年级，他总是最耀眼的那个。

-

回到公寓，顾无琢送宴浣浣到公寓门口，就下楼走了。

宴浣浣拿出浴袍，去泡澡。

接到了伍季朵的电话，问她在哪，要不要去清吧聊天。

伍季朵特别喜欢和宴浣浣分享自己的八卦。

并且她人脉广、人缘好，啥小道消息，就没有伍季朵不知道的。

宴浣浣直接发了个定位，S市某公寓。

随即伍季朵的微信电话就发过来了。

宴！浣！浣！你知道你住的地方看房需要验资的数额吗？电话里传出伍季朵的咆哮。

不知道……

你知道我当年准备去S市发展看中的楼盘就是这个吗？伍季朵继续问到。

不知道……

结果囊中羞涩，爸妈也以我没定性，根本没准备给我买。你就是去进修半年吧，你住这？伍季朵解释了一下自己为啥这么了解这个房子，

我租的。

你租谁的，租金多少，我好想去看看啊，你看看我啊！伍季朵的语气里已经带着乞求了。

租的顾无琢的，这是他的房子。

早就觉得你两这不对劲，怎么顾家长辈天天往你家跑，他顾无琢还把这么豪的公寓给你住，快说，你两是不是有啥见不得人勾当。伍季朵八卦之魂燃起。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顾无琢到了结婚的年龄，他家可能看中我家了，刚好我家就我一个女孩。

伍季朵扶额，恨铁不成钢说道：宴浣浣，你清醒点，那是顾无琢诶，就算抛开了顾家，他顾无琢也是完全不需要联姻的，更何况还有顾家。

不会的……吧？

可是他的出现很奇怪，就觉得是赶鸭子上架，要结婚，搭伙过日子。可我觉得婚姻不是这样的，至少得有爱情吧。

伍季朵幽幽说道：可能只有你觉得没有爱情吧。高中我觉得顾无琢对你怪怪的。很关注又有点疏离，对待别人彬彬有礼，对你就不一样，你是唯一一个他会和你因为一道题不同解法争论起来的，其他的人，他才不管他们的解法，反正谁的解法也没有顾无琢的解法精炼。

可是这是爱吗，更何况那时候还小。或者你这样形容，我觉得更像用“赢过我”来表述。

这不是我憧憬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