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氛围格外僵持。
舒辞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余光一直瞥向窗外,仿佛外面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只是放空的视线不直接挪动着,渐渐落在了车窗的玻璃上,越是涣散,越能勾勒出主驾驶座上那人的模样。
上挑的眉眼与浅色的瞳孔,不说话时也能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红唇带着侵略,一点也不娇媚,反而让人无法直视。
无疑是天骄之子。
是他无法触碰的存在。
“舒辞。”
“啊?”
舒辞慌乱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看入迷,耳廓泛红,脸上依旧保持冷静。
没事的没事的。
岑总看不出来。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我说话你也没听见。”
“没什么,刚才想了些事情,岑总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红绿灯路口停下,岑闲侧身看着面前的青年,还是敢闯敢拼的年纪,怎么一点事情都能联想到工作上。
“我问你家的方向。”
她只知道舒辞住的大概位置,但不知道具体方向。
“南华小区3幢九楼902号。”舒辞下意识回答。
“嗯,好。”
之后是沉默。
理性告诉舒辞应该拒绝岑闲的好意,自己打车回去,可是……
他舍不得这样和对方相处的时光。
真是矫情。
禁不住咬着唇瓣,舒辞暗淡眸光。
又忍不住窃喜
——
“妈,我觉得我的人生大事应该由我自己做主,而不应该被你们随意安排,况且我现在并没有要谈恋爱的想法。”
岑闲坐在沙发上,佣人们早已退下,面前一男一女两人端坐着,岁月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留下痕迹,只让他们的气质更加沉淀。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头疼地捏捏眉心。
“也不是说你必须谈恋爱,只是相处一下,我和你爸都着急,按道理你条件也不差,怎么就不谈恋爱呢,你今年都27了,马上就要奔三的人了,你说实话,是不是有喜欢地人,妈妈很开明的,只想看你幸福,就算是Alpha也没关系。”
岑闲:“……”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到底是自己的父母,岑闲没把这话说得太绝对。
风舒妍焦急啊,她就这一个女儿,27不结婚很正常,现当代这会不想早安定下来她能理解,但是27不谈恋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就怕女儿讳疾忌医。
“不接触怎么知道自己感不感兴趣,”岑林看着自家女儿,颇有他年轻时地风貌,不禁点点头:“你妈也是着急,所以让你相处一下,明天去看看,如果不喜欢就算了,你自己找,我们也不过多干预。”
岑闲刚想拒绝,手机震了两下。
看着父亲欲言又止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消息。
爸:[你妈也是担心,你去看看,她也就不着急了,下个月我们要出去旅行,大概半年,她也没时间管你,让她安心。]
怕是早就在手机列表里写了这一大段,就等现在发出来。
岑闲敛眸:“可以,不过下个星期一不行,我要出差,下周六吧。”
“好好好,没问题,我跟他们说一下,到时候你不喜欢跟妈妈说,妈妈也不会强求的,就希望你多接触一下。”
岑闲不语,看着装作若无其事准备出门钓鱼的岑林:“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人送了瓶红酒给我爸。”
说完,也不管两人,径直上楼。
“岑林!这件事情你怎么没和我说,不是说了你这身体不能喝酒不能喝酒吗!你怎么……”
星期六的天气不算好,蒙了一层乌云,岑闲躲过了五天的折磨想着今天不上班,心里也没有一丝松散。
风允诺这家伙得这她今天要来相亲,嘲笑了老半天,被岑闲直接发配非洲,一个月之内别想回来。
穿着浅绿色的休闲西装,下半身是一条白色的西装裤,坐在咖啡厅,等待着自己今天的相亲对象。
咖啡的味道很浓郁,拉花的技术却不尽如人意,没有小助理制作得精美。
想起来对方的脸色始终算不上好看,也不知道病好没有。
像是天青色得瓷砖。
美丽又具有破碎感。
“抱歉抱歉,我来得有点晚了。”
一道声音唤回她的思绪,Omega风风火火跑过来,头上带着顶可爱的卡通帽子,眼睛很大,有些害怕地看着她,害怕她生气。
两只手紧张地捏在衣角,浅棕色的短袖因为他得动作拉得有些直。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分钟,你没迟到。”
“啊,哦,好。”
似乎没料到她这么说,男性Omega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露出腼腆的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你好,我叫白越泽,是白氏集团的二子,很高兴认识你。”
“岑闲。”岑闲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尴尬的氛围逐渐蔓延开来。
“二位要喝点什么吗?”
服务员面带微笑,看着面前两位。
“谢谢,一杯卡布奇诺,岑闲,你要……”
白越泽礼貌的问话问到一半,看见了岑闲面前明显已经喝了一口的咖啡,脸上的笑有一瞬间僵硬。
“我不用,谢谢。”
岑闲抬眸,看着服务员离开,往后一靠,目光直直落在面前的男生身上。
很有学生气息。
也不知道母亲究竟误解到了什么地步。
“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我现阶段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白越泽撇撇嘴,将头发撩到耳后,眼神有些失落:“我们还没开始交流,你怎么能断定我们不合适?”
“原因不在你,在我,是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白二公子一来就报上家族的名号,应该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谁说的!”
白越泽当即反驳,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又稳定下来。
他来这里相亲确实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家里逼着来的,毕竟那可是岑家,一手遮天的岑家,而且岑闲又是赤手可热的新星,白家自然不会放弃送到面前的天鹅肉。
可是对于白越泽来说,他也真的很喜欢岑闲,所以才会来的。
谁都会崇拜优秀的人,就像年少时做的脚踩七彩祥云的意中人的梦,所以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也没有抗拒,反而有些窃喜。
只是这份窃喜现在被打破了。
“岑小姐,我……我……”
白越泽想法很多,但是说不出话,毕竟目的对方猜对了一半,另一半他又说不出口。
因为焦急涨红双脸,轻咬这下唇瓣想站起来,却不想衣角勾到了桌子上,服务员刚准备将做好的卡布奇诺端上来,害怕被打翻,下意识避让,而白越泽余光瞥见的支点正是她,二者同时行动,手自然抓了个空。
饶是对面的岑闲想要扶,也只堪堪按住了即将被掀翻的桌子,抓住对方一只胳膊,但也挽救不了人倒下去,脚扭伤,脑袋也撞在玻璃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岑闲愣住了。
玻璃外因为听见声音转过来的行人愣住了。
白越泽羞愤欲死。
只有服务员,还在为自己保住了卡布奇诺而偷偷窃喜。
“你没事吧。”
见他缓过来,岑闲松开手,礼貌问道。
白越泽低头捂住自己的额头,摇摇头,遮住泛红的眼眶。
额头不痛,但是脸丢尽了,没脸见人了。
“需要去医院吗?”
岑闲也拿不住他到底怎么样,别人好好的,回去负伤,这还真说不清楚。
看着多文静的,倒真没想到反应那么大。
“哎哟。”
白越泽想说不用,但是岑闲看着哎,如果不去的话两人是不是就要散开了,可是他还想多相处一会儿,万一就有感觉聊到一起了呢。
岑闲一般不参加宴会,上一次参加他又生病没办法去,这一次好不容易见着了,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散开。
最起码……
最起码得给他签字!
白越泽想着,不自觉动动,想说自己额头还是有点疼,下意识动一动脚想挪下位置,结果疼得他嘶哑咧嘴,眼泪顺着就留下来,梨花带雨眼泪汪汪地看着岑闲。
“岑小姐,我好像把脚扭了。”
岑闲:“……”
她果然不该信了她爸的鬼话,直接拒绝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白越泽就是个活脱脱的烂摊子。
“我找人送你去医院。”
思索间,她摸着电话打出去。
对面没有立即接听。
等了一会儿传来熟悉的声音:“岑总?”
岑闲听到了两声闷咳。
“现在有时间吗?有点事。”
“现在……”舒辞清冽的声音顿了顿,犹犹豫豫,隐约间听得见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说话,岑闲听不清,但是听起来有些愤怒。
“岑总,抱歉,我现在有点忙不过来。”
舒辞的声音很愧疚,像是自己做了错事。
“没事,你先忙。”
挂断电话,岑闲也难得轻啧一声,忘记了舒辞又不是她私人秘书,绝得对方办事靠谱就经常叫他,这次也是拿着电话就拨出去,忘记对方还在生病中。
“岑小姐,你可以送我一下吗?我觉得我的脚踝扭伤有些严重。”
眼见着岑闲又要打电话,不管是打给助理还是120,白越泽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果断说道。
“如果您不赶时间的话,可以麻烦您送我去医院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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