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闻湘讲起当年在山上是如何捕蛇捕鸟，抓虫挖草，弄到食材后又是怎样在火上烤，而后囫囵吃下，他一边说一边吸口水。

虽然闻湘不擅长在厨房烧饭，可野外生存却是一把好手。

到了山脚下，闻湘开始一路采集起食材。要不是怕有人进山注意到他俩，早就割空一片草地，架起烤架了。

正开心时，地面像沉睡的巨大兽类被人挠了鼻孔打了喷嚏，突然抖动起来。

闻湘立马去抓于不染的手，却抓了个空，然而他没有放弃，继续抓。

然而地面持续颤抖中，抓取动作就像娃娃机的抓手一样难以控制，不管他怎么抓都抓空，只能急着冲着空气喊于不染现下的化名：“薇……薇……薇”

然而无人响应他的呼应，抖动的地面吞噬了他的视线，于不染消失在他眼前。

待地面停止抖动时，闻湘提气站稳后跑进来，却意外撞上一墙强。

“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被拦下。”虚空中传来人声。

“混蛋，快放了我。”闻湘怒吼。

“两个问题，为什么要放了你。”

“草，这是傻逼吗。”

“三个问题，究竟谁是傻逼。”

闻湘无语了。跟人废话不如拳脚招呼。

他对着空气墙一顿输出，然而面前的墙毫无反应。

那个声音却又响起：“四个问题，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练功。”

“集齐七个问题可以召唤神龙吗。”

那人不应他。闻湘继续自言自语：“你的能力是设问回答吗？要不我问你一个问题。下雨天奔跑会不会减少淋雨的量。这可是非常经典的问题。”

依然无人作答。

闻湘继续问：“你妈跟你对象掉河你，你会先救谁。雾草这个问题好狗血，是谁想出来的。”

没人搭理闻湘，他依然兴致勃勃：“经典的鸡兔同笼，头共20个，足共42只，请问鸡和兔子分别有几只。这可是小学奥术题，你不会连这都不会吧。当然，不会也不用自卑，因为和你对阵的正是小学奥术题题王本王是也。”

对方终于回答：“堂堂大学生，会做小学数学题有什么可骄傲的。”

“要不要跟我PK。”

“五个问题，你要如何逃出。”

“可恶，别以为我找不到你。”闻湘摸着透明墙开始前进，发现墙的转折处并不是九十度角，而地面也并非平面。

“六个问题，这是正多面体中几面体的半载面。”

闻湘开始动脑思考，首先地面不平，截面并不是平均地露出转角。其次顶点在高处，闻湘跳不上去。只能开动脑筋回想。

正多面体有五种。

正四面体，八面体、二十面体的面为三角形，正六面体的面是正方形，正十二面体的面是五边形。

从夹角看是三角形，他走了一圈并没摸到顶点，而是摸到五条侧边，说明这是……“正二十面体！”闻湘感受到墙壁转了起来。“回答正确，加十分。”

闻湘兴奋地问：“一百分就能出去吗。”

“七个问题……”

“靠，还真要答题啊，来吧来吧。”

然而当闻湘答对了第十道题只加九分。

答对第十一道题只加零点一分，到了第二十道题只加零点零一分。

闻湘大怒：“搞什么！你以为你是拼夕夕啊！”

“回答错误，扣五十分。”

“可恶啊。”闻湘盘腿坐地上开始想办法。

于此同时，于不染被带到了山顶上，他看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蜷缩在地，怕是陷阱。因此既没向少年走去，也没多问问题。

而是四下观察，看看危险在何处。

“你可真是个狠心的人，没看到这少年很可怜吗。”于不染听到左边的声音。

“有的人只管自己好，哪会在意别人怎样。”右边的声音响起。

这会是心理战吗？于不染想。

当然这样几句话还不足以激发他的道德愧疚感。

地上的少年突然抬起头冲着他低声呻吟：“救救我，救救我。”

于不染现在更加确认信这个少年就是陷阱了。那么到底要不要救呢。

对方的能力到底是会让不救人的他受惩罚还是让帮人的他落入陷阱？

帮人要接触人，更方便对方灵魂力量传到自己身上人。

当然从对方能引发地动这一点看来，要接触早就接触了。

也许对方能力就是跟提问和选择有关。

既然如此，帮与不帮百分之五十概率，帮人才是更佳的选项。

于不染向少年走去。

“你居然会选择救人。”左边的声音响起。

“要是他吃掉你怎么办。”右边的声音响起。

于不染走到少年面前问：“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少年吞吞吐吐：“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

于不染开始观察少年，衣服虽破，脸上和手上虽有尘土，但隐约可以看出肤质并不差。

看到并不是什么无辜少年，大概率跟提问者是一伙的，亦有可能就是提问者本身。

于不染回答少年：“还记得回家的路在哪吗？要不要我带你回家。”

“回家的路在黄泉边上，那里开满了彼岸花。”左边的声音又响起。紧接着是右边的声音：“这个胆小鬼，才不敢带人下去呢，他是个胆小鬼。”

于不染抽了抽嘴角问少年：“你想下黄泉吗。”

少年仍是一脸无辜：“我只想回家。”

于不染：“你的家在山下，我带你下山。”

“你怎么知道我的家在山下。”

“因为村民都住在山下。”

左边：“骗子，骗子，人类也能住山上。”

右边：“他没安好心，想把人拐走卖了卖了。”

于不染不受其扰，在前面探路，用后背对着少年。

可少年却举枪对准他射击。

好在他后背装有探头看得一清二楚，一矮身，躲开了攻击。转身掏出麻醉枪对准少年。

然而少年手中的枪已不见，又是那副可怜模样，“你干嘛拿枪对着我。”

于不染笑道：“别装了，我已经看透你的把戏。用左右环境声的话语动摇人的心志后，就趁机用灵魂能量入侵。”其实他啥也看不懂，纯粹是诈对方一诈。

“你好聪明。”左边说。

“一下就破局了。”右边说。

于不染知道这是对方在捧杀自己，自然不会放松警惕。而是示好般放下举枪的手，假装无意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风景。

少年也顺着他的视线往周围看。

这一看突然就中了幻术，眼前是黄泉，泉上一叶扁舟，舟上一位摆渡人正是笑吟吟的于不染。

他想要甩脱眼前的景象却甩不开。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是的，于不染在看到少年时就想施展幻术，但是没成功。

听到提问后他先推测这是和人做选择有关的异能，而后又怀疑其实和人的心理状态有关。于是诈了一诈。

对方有所反应，让于不染意识到他已经猜到真相的边缘在，而对方对他猜测答案的否定，让他更确定了，对方是要通过提问动摇他的心志。

否则骗他猜对了，或者不回答保持神秘都是更好的选项。

虽然存在必须说真话的条件限制异能，但从对方的能力来看，还不需要用到如此严苛的限制，因此他大胆布局，假装观察四周。

少年跟着他观察四周就中了他的计，让他找到了少年心志动摇之处，率先入侵。

这就像两人用转轮手轮赌命，赌的就是心态，谁心态差谁先认输。

于不染问：“想离开这里吗，带我去见他。”

“我不知道他在哪。”少年倔强地回答。

“这可是你发动反击打败我的好机会。”

“你以为我会再次中计吗。”

地面开始崩溃，岩浆流了出来。

“嗯，你就这点本事。”少年开始挑衅。

“我可不想伤你。”

“假道德。这样你是打不败我的，想打败我只能变得更无情。比如一开始你就选择不理我，早就逃了。”

“谢谢你的好建议，可是我更想多多了解你。”于不染并不因对方的法而产生丝毫动摇，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如果走错了路，想办法再寻道路回归就是了，没必要浪费心力在后悔这件事上。

岩浆沸腾，发出沸腾的的声音，少年本无所畏惧，直到足底被烫到才跳了起来大喊“你倾倒腐蚀液，你不讲武德。”

于不染说：“这可不是腐蚀液，这是岩浆。”

“哪来的岩浆，你又骗我。”

“我有具现化的能力，只要一直想象着岩浆，就会变出岩浆。”

“胡扯，你以为你是造物主啊。”

“吃了增效药，我就有了一定程度的造物能力。”

少年心里不愿相信于不染的话，可是这岩浆确实烫脚，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魔鬼”会赋予虚构之物真实的效用。

于不染当然不具备少年所误以为的这种能力。他只是走上前用烫的暖宫宝碰了少年一下，而后借着闻湘的能力让对方感到痛，在虚假环境制造的氛围中，让少年产生了被岩浆烫到的错觉。

闻湘人在远远的，是无法控制能力的，但只要处于催发状态，存在于不染身上的闻湘心灵能量就能借着接触让对方感到痛。

“你烫死我也没用。你离不开这里的。”少年仍嘴硬。

“所以这是个试练场？”

“什么？”

“我们现在是实验室的试验品。”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嘛，等你从我手下逃出去见到教授后，他会亲自回答你。”

“可恶，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当然敢，在试验中，人人都是蛊虫。”

“呸，你这个人坏得很，我才不信。”

“我可是在困境中选择帮你。怎么会是坏人。”

“可是你要杀我。”

“因为我不是圣母，你要对付我，我自然要对付你。”

“你……”少年一时间语塞。

于不染已经看出这少年二哈的本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