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打不相识

我觉得我的竹马简直就是祸害。

我们五岁在新家乔迁宴会碰面,大吵一架后不约而同地自己在草坪滚了两圈,那时的我怀着怕疼不敢真的打架、于是伪造被欺负的场面的阴暗想法,却在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后,对上了一张同样洋洋得意、但沾着泥土的脸。

我们面面相觑三秒,相信我,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和我如此同频的人,连阴招都使的差不多。看他呆住的表情,我对着他龇出一个缺了门牙的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一跃而起,鬼哭狼嚎地冲进宴会厅。

当我已经埋在妈妈腿上哭得鼻涕冒的时候,他才扑进他妈怀里,在他妈的低声询问中,红着眼、用一种委屈却又害怕的眼神,飞快又明显地明显地扫过我。

……好高的段位!

这让原本抢占先机的我顿生危机感,我把手一指,先发制人:“妈妈!他打我!”

他不甘示弱:“她打我!”,又顿了顿,补上一句,“她先打的我!”

“!明明是你先打的我!就因为你想玩秋千!是我先坐上去的,妈妈——”

其实真要揪出个是非因果的话,大概是我坐秋千,他过来说他要坐,我不肯让,然后我俩就吵起来了。

“我在旁边等了很久了!你坐了这么久!”,他哭的抽抽噎噎,“下来后还不让我坐!”

我气的眼睛要冒火:“我哪有不让你坐了?”

还有,他根本就没有等啊!我原本玩的开心哼着歌,这人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先是盛气凌人地问我有没有听到牛叫,我没见过牛,还以为这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是什么见过大世面的人,就好奇地问他是什么声音。

他瞥我一眼,哼哼着模仿了一段声音

我一听,这不是我刚刚唱的歌吗?

然后我俩就从“我唱歌有没有五音不全到像牛叫”到“秋千该归谁坐”的问题,吵到龇牙咧嘴

“你就有!”

“我没有!”

我蹦起来:“你说我唱歌难听!”

“我没说!”,他蹦的比我还高,又绕回那个话题,“你不让我坐秋千!!”

就在我俩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撕在一起的时候,我回头一看,没见着我妈,一句“你唱歌才像牛”哽在嗓子眼,他嚎了几句,见我不安地四处巡视,咧嘴就想嘲笑我

好机会!

我扬手把一直捏在手心里的泥土塞进他大张的嘴里,趁他没反应过来转身就去找妈

逃跑前的最后一眼,只捕捉到他因猝不及防瞪大的眼睛、和下意识抿起的嘴唇

等到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干呕的声音,我已经一溜烟钻进了人群,在晃晃荡荡的裙摆中,像是混入水草的与般,寻找妈妈的身影。

等终于找到那抹熟悉的颜色,我哒哒跑上前去抱住妈妈的小腿,妈妈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而后轻轻推着我往前看:“来,跟你周阿姨问个好。”

我在妈妈泛着香味的裤腿蹭了蹭,吸吸鼻子,扬起笑:“周阿——”

下意识平视的视线,对上漆黑的裤腿旁绷着脸的男孩,和刚刚被我偷袭成功的男孩一模一样的脸——除了干净的脸和衣服外。

这么快?!可恶,那我不是输了吗啊啊啊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抬起脸对着周阿姨乖巧地笑:”周阿姨好。”

周阿姨牵着他走到前面,俯身摸了摸我的脸,微笑着:“你好啊。你叫锦虞是吗,好孩子。”

说完便直起身,跟妈妈道:“早就听说你女儿可爱得紧,现在才领过来给我瞧瞧?”

妈妈的回答我不太听得清了,和我相比,大人像是散发着各种味道的巨人,他们的声音在头顶,像是一阵薄薄的雾,落下来时便变得隐约浑浊,听不大清楚了。

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我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他身上。

因为大人离得近的原因,两个被牵着手的小孩不可避免地面对面,我龇牙咧嘴,不断对他进行眼波攻击。

他的话,表情大概是莫名其妙再加上嫌弃……?

他还敢嫌弃我?

我瞪他一眼,压低声音:“你等着,我待会——”

话还没说完,他向下拽了拽周阿姨的袖子,仰起头:“妈妈,锦、”,他看我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她说待会要打我。”

“?”,虽然我是想这么说的没错,但我还没说出口啊?他怎么能提前告状!

我不敢置信:“我没说!”

他瞥了我一眼,躲到他妈身后去探出头,一幅很害怕我揍他的样子,慢吞吞地补刀:“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瞪我?”

“?”,我瞠目结舌,反手一指自己脏兮兮的脸,“你不认识我,那我脸上的东西,是我自己弄的吗?”

“可能是呢。”,他歪着头,露出一个看着很不怀好意的笑

”我——”“好了,小鱼。”,妈妈拍了拍我的头顶,很是头疼地对着周阿姨说

“这孩子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虞临远管不住她。”

妈妈大部分时候都不太爱说话,于是她一开口我就被迫噤了声,憋屈地听着她发言。

周阿姨爽朗地笑:“这有什么,小孩子打打闹闹才正常。再说……”,高高的阿姨低头对我眨眨右眼,“小鱼有可能是真的搞错了也不准。我家那俩皮猴,就爱整些不同寻常的。”

我歪了歪头,下意识对着周阿姨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哧”,旁边传来一声笑,“你笑的真傻。傻鱼”

“你才傻!傻——”,后缀卡在半路,我不甘示弱地看向周阿姨,她贴心地补充:“周羽。羽毛的羽。”

“对,傻羽,傻鱼……你也是傻鱼!”

“笨蛋,羽毛的羽和小鱼的鱼不是一个字。”,他耷拉着眼皮,毫不客气地嘲笑,“连自己的名字都分不清,你才是傻鱼老大。”

“你是傻鱼老二!”

“都说了不是傻鱼!”

“老二!”

“也不是老二!你是笨蛋吗?!”

我咧嘴一笑,正准备把嘴里那句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一直牢记于心、酝酿许久的“叫声大哥,我罩着你”说出,相信这句远超同龄水平,有霸气十足的话,绝对可以碾压这局——

“你——!”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你这个泥巴怪,脏兮兮的家伙——别跑!”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身影像是枚气势汹汹的炮弹一样,伴随着那道带着哭腔的诘问,倏忽顶在我的腰上

“!!!”

我被顶的飞了出去,连带着身后这枚炮弹一起,砸到面前来不及躲开的周羽身上。我们三个像是热腾腾的煎饼似的,一张一张地烙在一起。

我的鼻子砸在周羽的胸前,被硬邦邦的领结砸的眼冒金星。压在我身上的炮弹、他的头像是锥子似的凿我脆弱的腰。我痛得眼泪糊了满脸,拼命地用手往后抓,试图找到炮弹的把手把他提起来。

把手没抓到,倒是抓到了一些毛茸茸的东西,管他是什么,我一把薅住,一边往后扯一边尖叫:“我好痛!妈妈!”

炮弹也在尖叫:“你敢让我吃那种、那种脏东西!我的头发——松手!”

我被压在中间拳打脚踢,一边流泪一边更加使劲地揪炮弹的头发:“不松!就不松!”

周羽在我们身下发出含糊痛苦的呻吟,我扑腾得正起劲的腿被他的腿缠住,阻止我继续殴打他的小腹:“你们谁也好——下去!”

直到我们三个被周阿姨和妈妈提起,我的手揪着炮弹的头发,他的手一只抓着我抓他头发的手,另一只则死死钳住我的衣角。周羽和我的腿麻花般缠在一起。三个人像是黏糊糊的糍粑。

周阿姨看着我们三个连体婴陷入沉默。妈妈不语,只是一味地分开我们打结的四肢。

我不肯放开炮弹的头发,别扭地转身气愤瞪他:“我讨厌你!”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先讨厌你!”

周羽倒是和我们分开了,正站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衣服。但经历刚才一场混乱,他干净整洁的小西装也变得皱巴巴,白衬衫被我趁乱当成了洗脸布,眼泪和泥巴草屑东一块西一块地糊着,倒和还在打架的炮弹看着没什么不同。

“好了好了,消消气。”,周阿姨无奈地伸手把炮弹抱出来,炮弹在她怀里眼泪哗哗直流,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你——”,他拖着哭腔,磕磕绊绊地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做了个鬼脸:“我怕你?炮弹。”

他才止住的眼泪又哗哗流下来,伴随着周羽幸灾乐祸的笑声:“我不叫炮弹!”

“那你叫什么?”

“我、我才不告诉你。”

“我也不稀罕。”,我翻了个白眼。

大概写个五六张就完结了(应该……)为了xp而写的文,最近迷上双子……就这个双子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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