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e！”

排球部的前辈站在场外鼓掌，黑尾铁朗有些欣慰怀念地看着这一幕。

藤原静流调整呼吸，对面前神情激动的男生笑道：“你们这不是打得很好吗？都说了不要紧张啦！”

黑尾铁朗：“记住这个感觉，再来一球！”

藤原静流有点笑不出来了。

无情的托球机器藤原静流在托完十个球后，和场外休息的孤爪研磨互换了位置。

“好累……”

藤原静流声音虚弱，感觉自己快要热化了，难道这就是他进不了热血青春少年漫的原因吗——一热血就化掉了。

黑尾铁朗熟练地把瘫在地上的藤原静流支棱起来：“藤原，要吃点东西吗？”

他将巧克力递了过去，藤原静流接过拆开包装，机械地咬了一口。

“前辈，现在几点了？”

“还有半小时呢，再坚持一下。”

好熟悉的对话，藤原静流遗忘的记忆直接被唤醒，之前在中学排球部每星期必打卡的四大话题——

“还有几个？”“还有几圈？”“还有几组？”“还有多久？”

一般得到的回答都不如人意，明明他都快累趴下了，怎么还剩那么多？！

闲置很久的身体突然进行大量运动，藤原静流表示有点遭不住，连午饭都提不起胃口。

午饭排球部的大家一致决定去校门口的便利店解决，藤原静流没带便当，在店里挑了一个红豆面包和桃子果汁，还买了能量饮料和巧克力，为下午的比赛做准备。

一群人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凳子上边吃边聊天，山本猛虎心心念念下午的比赛，迫不及待地找黑尾铁朗询问组队的事情。

“唔，这个啊……”

正式比赛场上七人的常规配置是，一二传一自由人一接应，二副攻二主攻。

但练习赛不看这些，看情况，人数不够能两边凑整就行，缺位置？缺什么位置就找主攻转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都可能缺人，唯独主攻手不会。

比如昨天的6vs6练习赛，B队没有自由人，A队少接应，两队都少副攻，那么就让两个主攻转去副攻。

感觉随便？野场更自由，在野场你甚至能看见7vs3,4vs6这种奇奇怪怪的比赛，和一二传五主攻的奇葩配置。

谁懂球到自己头顶上，四面八方都在喊“我来”的救赎感，队伍之间没有任何配合，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

严格贯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一信条。

目前在场的有两个二传，一个副攻，一个接应，一个自由人，三个主攻手，两个新人询问意向后，一个想当主攻，另一个对自由人感兴趣。

黑尾铁朗早在上午训练的时候，就决定好了分组。

A队，孤爪研磨，黑尾铁朗，福永招平，二年级主攻，一年级自由人。

B队，藤原静流，夜久卫辅，海信行，山本猛虎，间塗护（主攻)。

其他人按比赛规则轮换，自由人长驻后排不下场。

藤原静流迷茫，夜久卫辅在自己这边，他肯定是开心的，毕竟对方的一传技术得到排球部所有人的肯定，但是……

他们这边的拦网是不是脆了点？

藤原静流拦网如同纸糊，间塗护是新人，指望他们两个人在拦网上有什么贡献是不可能的了。

比赛的时候，不会又是靠自由人力挽狂澜吧？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这个局面怎么那么眼熟？

藤原静流表示，这个困境我好像看见过。

夜久卫辅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说：“你们拦网的时候不要总冲着拦死去，黑尾那家伙都做不到每一球都拦死，没把握的球就尝试让出位置，交给我。”

夜久卫辅一句“交给我”，让藤原静流感到无比安心。

这就是一个优秀自由人带来的安全感！

回答体育馆，A队和B队猜硬币决定发球权，后者获得先发权。

开局孤爪研磨站二号位，藤原静流站在一号位，队友双手抱头，这个姿势是掩护发球，也是保护自己。

毕竟痛击我的队友，可是排球场上的经典名画。

很多排球新人在刚开始看别人打或者描述的时候，其实会产生一种困惑，发球还会发不过网？力气那么小的吗？

排球的重量只有200多克，打过网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藤原静流就是其中之一，然后在第一次练习发球的时候就被排球教做人……想象中三天跳发，七天跳飘，实际下手发球就练了一个星期，还不能稳定！

——怎么忽然开始播放失败合集了？

藤原静流收回思绪，拿着排球站在发球线上，保险起见他选择了下手发球。

排球慢悠悠地飞过网，A队自由人却没有动作，幸好后黑尾铁朗早有预料，一句“我来”稳稳将排球垫起。

排球来到孤爪研磨上方，他不用动就可以直接上手传球，此时场上3号位福永招平和4号位前辈都做好了准备。

这球传给谁都可以，孤爪研磨看了一眼站在2号位的间塗护，那么——

“前辈。”

排球向着标志杆的位置飞去。

4号位对位是2号位，二年级主攻直接空网扣球。

同样早有准备的夜久卫辅迅速判断出球的落点：“藤原！”

听了黑尾铁朗说了那么多遍他的幼驯染，昨天他也体验过和孤爪研磨做队友的感觉，对方的观察力的确很强，才一局就把对手的习惯分析的七七八八，夜久卫辅不相信对方会注意不到间塗护那么大一个漏洞。

发完球藤原静流就开始跑位，以及思考第一球该传给谁？

“我来！”

山本猛虎举手喊道。

好的，藤原静流立刻放弃思考，起跳将球传到山本猛虎上方——偏了一点。

太久没打比赛了，球感忘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他有点紧张……虽然不知道在紧张什么，自己不是经理吗？！

“组织拦网！”

孤爪研磨和福永招平在山本猛虎面前组成双人拦网，排球蹭到指尖速度却没有减缓，直接钉在了后场，黑尾铁朗动作迅速鱼跃救球，无奈慢了一步。

夜久卫辅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昨天黑尾铁朗的那一句“我是副攻啊”。

“耶！”

看见扣球得分，山本猛虎超激动地吼了出来。

“Nice ball！”

力气好大。

落地后孤爪研磨揉了揉指尖，只是蹭到一点点就已经痛的发麻了，山本猛虎这一球怕不是用了十成力。

山本猛虎完全没注意到孤爪研磨的视线，兴奋地和藤原静流击掌。

B队得分，藤原静流继续发球。

经过刚刚的回合，所有人都有了站在比赛场上的实质感，这次面对藤原静流的发球，A队自由人村田动了起来，但一传接飞。

孤爪研磨确定这球接不到后，放弃了去追球。

村田紧张地道歉：“对不起！”

黑尾铁朗安慰：“Don't mind！Don't mind！”

在三个回合后，B队间塗护礼尚往来，回了一个发球下网。

藤原静流和夜久卫辅同时喊：“Don't mind！”

发球权轮换，福永招平站上发球线。

夜久卫辅接起发球：“抱歉，低了一点，补救！”

一声熟悉的“我来！”响起。

藤原静流选择垫传给山本猛虎。

“one touch！”

排球向后场飞去，被村田垫起，一传依旧不到位，但这次没飞，孤爪研磨跑去救球。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拦网碰到，山本猛虎目光凶狠地注视着对面场地，转头对着藤原静流又又又喊道：“我来！”

藤原静流：“……球还在对面呢！”

那就等会儿再喊！

从开局到现在，每次排球来到已方，都能听见山本猛虎在积极要球。

藤原静流其实不太喜欢用一点攻，但他现在完全是被迫，在一号位的时候，硬生生把三点攻打成一点攻，因为二年级的海信行前辈很少开口要球，而间塗护完全不敢。

这让他有些头疼。

可靠的自由人夜久卫辅开口了：“山本！不要总想着进攻！”

然后转头：“藤原，不要害怕，大胆组织进攻。”

藤原静流深吸一口气，间塗护在后排是肯定不能进攻的，对方上步扣球都是刚学的，更别提三米线进攻。

他现在站在球网三分之二的位置，要么跳传给山本猛虎，要么背传给海信行……

孤爪研磨把球尽量传高给前排的黑尾铁朗，黑尾铁朗视线紧紧盯着排球，根据球路起跳打调整攻！

对方的扣球被海信行的拦网碰到，排球高高弹起！

藤原静流调整脚步准备二传，结果没等到排球，他一转头发现大家双手空空站在原地，蓝黄相间的球就这么啪嗒一下掉落在空地上。

“？？？”

藤原静流大为震撼：“你们在干什么？”

我在等一传，你们不动是在等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山本猛虎：“我在准备进攻。”

间塗护：“我在观察。”

海信行：“我刚拦完网。”

夜久卫辅：“……我在找球。”

“……”

大家有一种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感觉。

没错，我们排球是这样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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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