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放他自由”粗劣的男子声音,回荡在黑尾的脑海中,“自由”他要给谁自由,或者谁不自由,一句没有上下文的话语,让黑尾沉睡的思绪越发沉默。
“我想让你陪我,可以吗?”又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语气是乞求,像抓不住的沙子,随时可以飘散在风中,黑尾的心脏没来由地疼痛。
疼痛带来的不仅是回忆的加持,还有每一处细节的席卷而来,研磨红润的眼神,失望的神情,触碰手指的感觉,居高临下的俯视,以及研磨独自站在远处拉小提琴的背影,研磨不断走远,不断消失在黑尾的视线和手指间。
“别走,别走”黑尾在心中无声呐喊,拼命去触摸研磨的背影,回忆中的研磨像是有回应一般,停下身来,默默回头看向黑尾,眼眸中是麻木的冷漠,嘴中慢慢说出:“小黑,我们结束了”
黑尾红润的眼神中,狠狠咬住牙关,拼命摇头,直到眼泪流到下巴处,嘴巴感到血腥味,可再次抬头时,研磨的身影早已消失。
前方再次出现人——源前辈朝着黑尾慢慢走来,眼中炽热的感情,让黑尾快窒息,只好默默收住情绪,源前辈走近黑尾面前,用手指强行抬起黑尾的下巴,将炽热的眼神对视着黑尾红润的眼神,大笑着说:“我们是同类,别挣扎了”
黑尾的理智感再也没办法坚持下去,被无限的恐惧感放大,手指狂命挣脱出来,眼睛忽然睁开,入眼便是洁白的天花板。
脑海中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失,黑尾本想掐自己的脸,可抬起手臂时,发现全身几乎都被绑上绷带,只好转过头看向窗外。
“醒了,你晕了半个月,你也是命大,那么大一场车祸居然还能活着,活着也好,活着才能享受富贵”
源前辈看似无意间讲道,用手招呼两个手下过来,解释说:“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就去接手一家公司,你带回来的东西很有用,那群老家伙很满意”
说完,两个手下对着黑尾,很是毕恭毕敬地喊道:“董事”用双手递上名片。
黑尾看着源前辈看着黑尾的名片端详很久,悠悠讲出:“董事好啊,以后我们能常常见面”
黑尾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脑海中乱哄哄的,可以称得上是一塌糊涂,回忆在脑海中充斥加速,而眼前的人更是语言不放过他一点。
源前辈也注意到黑尾苍白无色的脸庞,站起身来,笑着说:“你好好休息,我也不多说”
黑尾机械地点了点头,在确定源前辈离开之后,手指放开紧紧握紧的被子,半个身体深深靠近枕头里面,抬头看着天花板深呼吸。
原来,时间早已过去半个月,黑尾闭上眼睛,无色的脸庞加上无力的神态,让站在一旁的陪护看的心生怜悯。
成年的研磨比起青年时期的时候,更加会散发出来一股危险的气味,那是一种胁迫和压制的气息,让人心头一颤。
孤爪家长的前辈坐在研磨面前,表面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笑意不达眼底的深处,默默说:“速度真是快”
研磨在黑尾离开的当天,就独自开始查询监控和用自身的能力回溯整个踪迹,调查方法拙劣却有效果,很快确定黑尾走向某处。
黑尾的车祸自然有没有避开研磨的耳朵,当研磨亲耳听见黑尾葬身车祸火场时,站立的身体立马半瘫在地面,可还是努力用双手撑住上半身。
灰白的地板上流下好几滴眼泪,藏在头发深处的脸庞,早已苍白和无力,当场无人敢上前。
研磨独自来到车祸现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风吹动着研磨大衣,黑色的大衣像是缅怀这一场无声的痛别,研磨低头看着土壤的焦感,蹲下身去慢慢触碰,他多想触碰到黑尾最后一刻的身影。
研磨抬头看向周边的环境,小雨并没有影响他的视线,只有小雨带着寒气,让研磨苍白的脸庞多添几分凛冽。
研磨展开自身的能力,想回溯感知,可被某些东西阻断,凭借多次经验,很快在细小的石子上发现血迹以及家族前辈的时光能力,研磨的眼眸中流露出疑惑,顺手就将石子塞入口袋中。
前辈的能力为何会留在这里?这些血迹是黑尾的吗?血迹和时光能力会很难彻底消失,如果黑尾背叛,那前辈用能力对黑尾干了什么?如果黑尾没有背叛,那前辈对黑尾会是保护吗?
每一个问题的答案对研磨来说,都是足够刺激神经的回答,研磨飞快地赶往前辈的家中,直到坐在前辈的面前,浑身散发出质问的信号。
“我需要答案”研磨冷静的眼眸对视着前辈,手上掏出几颗石子,散落的石子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敲动着前辈的内心。
前辈慢慢拿起水杯小喝一口,不知在想什么,最后无声叹气说:“可以不追问吗?”这句话是前辈乞求的询问,研磨坐在对面的神情也逐渐卸下防备,低着头看着石子的存在。
起初本想赌一把,毕竟,他也不确定这个血迹会是黑尾的,可如今看来,这背后的牵扯足够多,千万言语最后研磨用乞求的语气反问道:“小黑还活着吗?”
“活着”前辈没有任何犹豫地给出研磨答案,这一句答案对研磨是解脱,是麻木几天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眼泪不由积攒在眼眶,嘴角想上扬,可始终没办法笑出来。
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让前辈独自带着水杯离开房间,研磨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嗓子无声地嘶喊着:“真好”
冬季的寒气在不断逼近每个人,厚重的大衣和裹紧的围巾让人都不由身体一颤,可缓缓从口中升起白气,逐渐融入新的冷空气中。
“我们会再次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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