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甜品好吃吗?”
在院落找到方支柯时,景詹首先讨好模式抱起小花,打着“瓦解敌人内部”想法的景詹遭遇到小花无情对待。
景詹只好放下小花,看向方支柯的同时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咳——我听说,刚才那个女生是K先生的孙女。”
“所以呢?”方支柯拿铲子鼓捣花草,从始至终不正眼看景詹。
“K先生在影视界颇具名望,你不去和人家聊聊?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自己的电影 ……”
“某人阿谀逢迎,就劝别人和他一样。”尖锐打断景詹的话。
景詹盘算好久的话,被方支柯这么一打断,如鲠在喉。他暗自叹气,凑近到方支柯,也一同蹲下身亲近花草。
“你不想聊就不想聊,何必话里带刺。刚刚还一副凶相对待一个小姑娘。”
景詹柔声细语,方支柯却勃然站起身。
“你是来替小——姑——娘打抱不平的?”
“不是,我……”景詹目光沉了下去。“我说得也没错,你刚才本来就很凶。”
“我对第一次见面、完全不相熟的人一向很冷淡,对于这点你该很有发言权才对!”
面对气势汹汹的方支柯,景詹的脾气也不自觉蒸腾。他想,这原本就是方支柯耍脾气,给他们吃无名火。怎么到头来,还哄不好了?好像自己欠他钱似的。
“是哦。”景詹冷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也是爱答不理的。”
景詹旨在挑剔方支柯性格的话,让方支柯更加恼火。
“所以,收起你的伪善,哼。”脸带嘲讽,“拿它去诱骗没心没肺的狂热追星族吧!”
方支柯大声斥责完毕,一手捞起小花就要走。景詹却模糊开窍了。
——他怎么就和K先生的孙女过不去啊?先是凶人家,再是话里带话嫌弃人家。这行为在看似小肚鸡肠的同时,似乎旨在朝向一个方向发展。
“方支柯!”景詹大喊,在阻止到对方激进行径的同时声音略带兴奋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仿佛一道惊雷劈在头顶,方支柯旋即光火。他转身之际,就差没有就地取材,抓一把土往景詹眼睛里扔。
“我吃什么醋?我吃谁的醋?我有什么醋好吃!?”
景詹看方支柯瞬间炸毛,自觉猜对了**分,讲话语气不乏得意。
“你三句不离K先生的孙女,说话夹枪带棒,除了吃醋以外,我很难做别的理解。”
眼见景詹得意扬扬走到自己面前,方支柯恨得直咬牙,干脆放小花飞也一样跳上景詹的脸。
“小花,挠他!”
喵——
只听犀利的一声猫叫,景詹险些仰躺到地上。好不容易抓住一对猫爪,景詹又是气愤又是紧张又是埋怨又是愤怒……内心好像被打翻的杂货铺,酸甜苦辣咸样样具备。
“你干什么啊,方支柯?你想让我破相啊?”
“那正好了。”方支柯垂下眼帘,似乎有片刻后悔不该叫小花挠人。半晌,才又趾高气扬起来。“正好为世界除一大害,破了你这副花花外表、臭皮囊!”
于是乎,和好不成、反被挠的景詹,也怒火中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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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在两人心中的怨气之火,到了晚间时分,火势不但没有减弱,还烧至大火燎原了。
对此,师傅是又急又燥,直感叹两个后辈给他眼里滴眼药。
“景詹后天就回国了,你们这互看不顺眼,又是唱哪出?”师傅心想,短短一个休假,开头吵结尾吵。吵吵闹闹,又不是**小孩,算怎么一回事呢?“师傅特意挑时间举办了这次茶会,为得是把你们介绍给各界名士。你们倒好,一过晌午都不见人了。现在又是相互吹胡子瞪眼睛,你们真是让我好一通上火!”
师傅拍桌而起,哼的一声转身回屋了。
原地,两人默默然望着师傅背影消失。
林珊叹了一口气,念及唇亡齿寒思想不忘提醒两人一句:
“糟糕,师傅这回是真生气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林珊也回房间了。
景詹方支柯坚定不理睬对方的决心有所动摇,却在互视的那一秒彼此不约而同格外火大。于是,他们愣是异口同声“哼”的向左右两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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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景詹窝在洗漱间很长时间。用凉水扑脸,再把玻璃镜子擦拭一团模糊。他的心同镜子相比,简直是一对孪生兄弟。
心乱极了。
耳朵里无时无刻不回放着师傅那句话。
“景詹后天就回国了,你们这互看不顺眼,又是唱哪出?”
是啊,自己后天就要回国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方支柯。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主动和方支柯产生矛盾?哄哄他不就好了吗?大丈夫能屈能伸,赔个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心下打定主意,景詹无暇考虑更多,直接出了房门。
与此同时,方支柯正坐在楼顶独自数星星。
K国的夜空月明星灿,令方支柯沉迷又陶醉。这一晚,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他,很早就爬上屋顶,安静沉默地眺望星空。
方支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求清静的心再次被人打扰。
“你好。”景詹偷悄悄探出脑袋。
方支柯见是景詹,摆出一副视他为空气的模样。
景詹打定主意后,就厚着脸皮凑方支柯身边。这时,他把摆着两三份糕点的小盘子搁方支柯腿上。
“这年头,这样的星空在国内想看都看不到哈。
“还生气呢?
“别气了呗。
“我看你晚餐连筷子都没动,就给你做了点心。”
一副乖觉样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这样想着,方支柯冷声回答:
“我讨厌甜点。”
“为什么啊?”
“甜吃多了,毁牙。”
景詹被再次怼了回来,摇摇头,重整旗鼓。
“那正好,这份我用奶粉替换了糖。既不存在甜到齁牙的成分,一口咬下去,还满满都是奶香。你确定不要尝一口?”
方支柯突然愣怔住,怔怔地望着景詹发呆。这是破天荒头一遭,往常看着对方发呆这种事,只有景詹做起来得心应手。
然而偏偏今天,是方支柯怔怔地回望景詹。半晌,仿佛一汪平静的泉水被惊鸟打乱,方支柯想起什么似的目光燃烧起火焰。冲动的他,忽然站起身。
“景詹,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少来这一套,是凶我还是哄我,麻烦你想好了就不要变!不要……”冲口而出斥责的话,最终因为莫名情绪的影响,而气焰消退。“总是让我像坐过山车一样,心乱糟糟的……”
方支柯一字一句的埋怨,让景詹手足无措了。实在不知道,怎样才是对方支柯好,怎样才会避免陷入尴尬处境。
于是,景詹放下托盘,理所当然与方支柯对视。
“可是我喜欢你啊,就会想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千方百计哄你开心……”
话音未毕,又是方支柯一意孤行打断了两人交流。景詹难以置信瞪大眼睛,面前方支柯的脸由于太相近而模糊,唯有唇间一丝暖源在向景詹传递讯息
——方支柯吻了自己。
莫名其妙的,景詹喉结滚动。双唇离开的同时,他情不自禁抓住方支柯的肩膀。
“支……”
方支柯分明眼睛红了一圈,不知道是由于太过气愤了,还是眼前情形让他悲伤了。上一秒他打掉了景詹的手,下一秒却“扑”的一下子抱了上来。他心里泄了气,就像斗败的猫一样依偎在景詹肩膀上。
“我承认自己是吃醋了……这种滋味我受够了……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和别人好。不允许你和别的女人搞暧昧!”
事发突然,景詹未曾深想就急忙应答:“别的女人?你说K先生的孙女?她是粉丝啊。她……”
话赶话说了一车子,景詹暗骂自己。他收紧了环方支柯腰际的手,脸上浮现笑意。
“好,我不辩解。都是我的错,我答应你所有的‘不允许’。”景詹讲。
温柔至极。
方支柯于是继续说:“我还不允许你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目光看别人,不允许你待别人柔声细语、浅吟低笑。”
好严厉的方支柯。景詹笑着答应了他。
“好。我答应你。”
大概是倍受宠爱,所以待宠成骄,方支柯的要求更近一步。
“我不允许你和女孩子玩摸头杀,即便是粉丝也不行。”
“好。”
“我不允许……不允许你喜欢别人。你说过喜欢我,就不许喜欢别人!”
“好。”这回,景詹笑出声,瞬间疼爱值成倍增长,他又是喜欢又是好气的吻在方支柯的鬓角。
方支柯明显感觉到景詹吻了他,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发丝间的吻,既温柔,又撩拨人心。方支柯几乎要哭出来,内心全部的抵御在瞬间瓦解崩溃。他想要投降了,他已经投降了,他更紧一些更紧一些地环抱住男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没有给过景詹一句承诺,却强求景詹不许喜欢别人。”
“你不需要给我任何承诺,我们不是有言在先?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接受一切要求,有理由的,无理由的,只要是这个人,他就全然接受。
大概,是被这种像涓涓细流般的温柔直击了心灵,方支柯沉默了一阵子,而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讲:
“景詹,我们试着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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