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7.等待

清晨醒来头晕乎乎的,景詹走去浴室干脆用凉水把自己从头浇到脚。清醒头脑这件事约摸处理了有半个多小时,他走出浴室,见李念南这家伙雷打不醒依旧在地板上睡得歪七扭八。

昨晚,与李念南“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最后怎么睡着的,两人也一概不知。景詹只记得,睡着前一秒自己头痛欲裂。

怪就怪李念南这家伙没心没肺,拉自己喝什么酒。想到这里,景詹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地板上烂睡如泥的好友。

“喂,起床了,你老婆喊你回家跪搓衣板。”景詹戏谑讲。

这可能就是有家室和没家室的区别吧,同样是宿醉,景詹就比李念南要有恃无恐得多。

李念南听到“老婆”两个字,沉睡之中打一激灵。不过当他睁开迷糊双眼,隐约中分辨出眼前男人是自家哥们后,便心下松懈,软乎乎举起手臂,敷衍求饶讲:

“睡醒了再跪,让哥们多睡……”

话没说完,已然又睡了过去。

景詹慨叹李念南三秒入睡能力非凡,摇摇头,转而查看手机未接来电。

除去李念南老婆拨打的连环奔命电话外,还有小丽打来的电话。

小丽吗?

景詹隐约记得昨晚有接过小丽的电话,当时自己已经喝得半梦半醒了。

说起小丽,她是前剧组共事的工作人员。因为性格开朗活泼,故与全剧组上下关系都很融洽。

小丽打来电话是为什么事呢?

一边思忖,景詹一边按下回拨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小丽啊?”

电话那头,女生笑盈盈问:“景詹?你酒醒了?不吵着要我给介绍小姐妹淘了?”

原来,昨晚接到电话说得是这个。回想起自己怎么纠缠小丽搭桥牵线当月老的事,景詹一阵臊得慌。

“喂,你打电话就是为拿我开涮吗?要是就为开涮,我可挂了。”

“别,我有正事要讲。”

小丽要结婚了。对方年长她三岁,两人交往一年同居半年,感情基础深厚。听小丽口音是认准了新郎官是她的真命天子。对此,景詹表示一定到场,亲自送上祝福。

据小丽透露,她的婚礼邀请了前剧组大半人员到场。说从来没有哪部戏拍摄过程像《入戏》跌宕起伏,大家因此建立的深厚革命友情她牢牢铭记。

既然大半人员到场,那么方支柯也会去了?

挂掉电话后,景詹的心思飞到了遥远的一个月前。那时讲狠心话的人是他,可现实却无情地打了他一个嘴巴。

这一个月以来,他根本走不出被甩阴影。不是都说,男人在感情方面大大咧咧吗?为什么偏就自己不一样?每当想起方支柯这个名字,都会心痛难当。

有几次,夜晚催生思念,景詹想干脆不要面子了,还顾及什么面子,打电话给方支柯。可是拨最后一个号码的时候又犹豫了,迟迟按不下拨出键。连打个电话都别别扭扭,还提什么和方支柯对话?他拖泥带水的行为,连自己都瞧不上眼,更何况他人?

后来,景詹想到另一种方法。上网检索。

网络的力量无穷巨大,粉丝记者挖出的实时新闻足以缓解景詹的相思之情。他甚至一度匿名在方支柯微博下留言,他几乎嘲笑自己和偷窥狂没差别。

落地窗前,景詹再次陷入悲伤的困境。他目视并不会出现心上人身影的户外,任凭车水马龙城市喧嚣洗礼他可笑的思念。然而渐渐的,他情不自禁唤出对方的名字。

“支柯……”

“哎!”身后传来回应的声音,景詹还没转身,手里的手机就被李念南夺了去。“这么想他,不如我替哥们你拨出去号码?”

李念南说着,就行动派真抓实干起来。

“别!”冷不防被李念南抓住把柄,景詹紧张得就要伸手抢回手机。

“啊呀,”李念南嬉笑表情一瞬戛然,取而代之的苍白惊恐的面容。“通了。”

景詹真恨不得一脚把李念南踹飞,但关键时刻还是先顾及手机为好。他一把夺回手机,下一秒连说话都打起结巴。

“喂……方……方导……我……我……”

李念南绷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景詹有所意识,仔细分辨了一下手机那端的声音。

什么接通了!?手机传出一阵机械女声。

“哇哈哈哈!”李念南见东窗事发,终于可以不再憋着,放声大笑。“我拨得是空号。”

“信不信我揍到你亲妈都不认识。”景詹掐李念南脖子以要挟。

李念南见好就收,堆满脸认错微笑,讲:“英雄高抬贵手,饶恕无知小人。”

景詹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复述给李念南听。

听罢,李念南抓主干逮中心,问:“他会去吗?”

“谁?”

“明知故问,当然是你心心念念明恋的那个人。”

提及方支柯,景詹不禁垂头丧气。别说掌握对方行踪了,现在的他,对对方一无所知。

“说不准。网上说他现在人在国外,也许……就不回来了吧。”

拜托朋友帮忙上份礼金,自己委婉拒绝到场——景詹几乎已经这样定下判断了。

李念南十分看不上眼朋友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时刻保持的负能量心态。

“我就奇了个怪,景詹你人也不笨,怎么在这件事上就犯蠢?”李念南凑近了,丝丝入扣分析讲。“你去呗。既然当初你们说好避开对方,那这次他如果出现,就侧面反应出他也绷不住了呗。”

“绷不住?绷不住是指哪里绷不住?”

乖觉的微笑荡漾在李念南嘴角。

“像你一样,思念之情有如涛涛江水……哎呦!说起江水来,”捂肚子,踏双腿,李念南疼出满脸褶子。“卫生间,十万火急!我得去趟卫生间了……”

就这样,李念南一溜烟跑走不见,徒留景詹坐在原位长长叹息一声。

“唉——”

*******

时间推移到婚礼当天。

新人夫妇偏爱西式婚礼,遂精心挑选一处风景伊人的空旷草坪举办仪式。到场嘉宾无不为现场风景所沉醉,景詹也受环境感染暂时忘记了心头不快。

新郎新娘站在气球拱门下接待宾客,自然也看到提前到场的景詹。

“景詹?”新娘子开心地拉景詹与自家老公做介绍。“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老公,这位是我们《入戏》的男一号。”

“景詹,久仰大名。感谢你出席我和丽丽的婚礼。”新郎官看着很斯文的一人。

“客气了。你以后可必须对我们心灵手巧的服装师好,不然我们全剧组都不放过你。”

“可不。”景詹前脚和新郎新娘讲话,剧组同事后脚跟随而来。听到景詹和新郎官的对话,就帮腔讲:“我们全剧组可都看着呢。”

景詹和许久不见的同事们打招呼。

新娘笑个不住,斜睨自家老公一眼:“看吧,我背后可是有靠山的,看你以后敢欺负我!”

新郎官充满爱意的目光望向新婚妻子,幸福的讨饶口吻讲:“我怎么敢啊,老婆大人。”

周围人哈哈大笑,新娘羞红了脸,赶紧抓住景詹讲别的。

“景詹,A区第一二桌都是认识的人,你快过去吧。”

“嗯。”景詹刚要离开,想起关于方支柯的事。“小丽……”

新娘在接待其他宾客了,听见景詹声音还是急忙转过身来。

新娘拿眼神寻问景詹有什么事。

“没事,”景詹改口。“祝你幸福。”

“谢谢。”

方支柯始终没来。直到中午十一点四十九分,婚礼仪式马上要开始了,方支柯是不会来了。

坐在席间,景詹耳边尽是大家夸赞新娘漂亮,述说新郎官人品家底的声音。无数声音涌进耳蜗,却丝毫取代不了景詹心底的失落感。这份失落感让他游移出态度外,甚至渐渐的,整个人被低气压所困扰。

“新娘子真漂亮啊,听说新郎家父亲在A局做局长。”

“两人感情不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景詹,许久不见变深沉了?”

“没……”

“吃块喜糖。”

“嗯。”

“你在这里啊?还以为你不来了。”

“路上迟了一点,在堵车。嘻嘻。”

一切吵嚷声音中,景詹突然听到自己所期待的对话。本来理性至上的他,应该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但情感的冲撞让他无法维系体面,他几乎是下意识站起身。

“方……”

徐嘉乐大大眼睛揣满“问号”看向景詹。

“景哥?好久不见。”

没有期待,失落尚且存在;期待破灭后,失落感加倍。

“嘉乐,好久不见。”

“你是在等人吗?”徐嘉乐问,顿了顿,再次染起笑颜。“是在等我吗?”

“嗯……”景詹拉开临旁的位置,“坐吧。”

徐嘉乐落座在席间。有亲密的同事关切问:“嘉乐,外边堵车很严重吗?”

原来,是堵车了啊。A市正午的车流还不就那样,堵得要命。景詹无奈笑笑,觉得口干舌燥就抿了口水。很涩。怎么连水的味道都是涩的?

“嗯,我本来坐保姆车来的。堵车太严重了,就和方导步行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挤进来,方导先去卫生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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