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隐隐传出哭声。这声音让原本心态改变宛如一汪死水的景詹,感受到难以名状的心疼。惊若隔世,他意识到与方支柯相识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方支柯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坦白自身脆弱。
方支柯就这么一边哭,一边开诚布公讲:“是啊,我很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喜欢到情难抑制,喜欢到后悔当初愚不可及的自己,憎恨那个把心爱之人推向别人的自己……明明,我的目光总是追着你。有你在的地方,我无法做到忽视。你像……光源一样,我只要靠近就觉得很温暖……即使和你斗嘴吵架,我也愚蠢的乐在其中。
“为了你,我可以甘心情愿放弃一切。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好更重要……自从,管源去世以后,再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可怕地闯入我的大脑,暴君一样残酷控制我的心情!使我哭使我笑使我歇斯底里好像一个……患上失心疯的病人。
“景詹,你是对的。我后悔了,后悔曾经推开过你。我会勇于……承担自己的过错!我不要任何人的怜惜,也不要……不要你的!”
冗长的讲述之后,方支柯大有恢复气力、决心争取的态度。他静静等待着景詹有所回应,是宽容以待也好,是借机嘲讽也好。这一次,他鼓足勇气告白,就没想着在这份感情之中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他把身段放低,放低进谷底里。他告诉景詹,他有多喜欢他,因为喜欢甘心卑微到尘埃里,背负起世人对于“小三”一词的唾骂。他满心满意都只有一吐为快后的畅快淋漓。
电话那边静默了良久,直到景詹似乎毫无牵挂的声音从冰冷的机器中传出。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怎么会是这样的问题,在听到那番告白后。果然……景詹已经不再喜欢自己了吧。
方支柯心里一阵泛酸,没来得及回应景詹。
景詹急了,提高声音追问一句:“现在,你在哪里?!”
这下子,算是把方支柯震醒。他小声回答:“小岛……昨晚我就没有离开过,我……”
“在那等着,不许动。”
言简意赅下达了命令之后,景詹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嘟——嘟——
倾听话筒一边传出的阵阵忙音,方支柯的心境如同坠落深井的石块,迷茫失落没有一丝底气。
早间,徐徐的阳光笼罩在方支柯周身,在他进行一番陈述的过程间,初生的太阳高高升起在仿佛海角天涯的那一端。世界一瞬间亮起来,就连海水都欢乐的打着轻快节拍。在这时候,方支柯先是听到私家车车轮碾压道路的声音,再而后他看到景詹不可一世的朝他径直走过来。
不可一世的步伐,让方支柯心有余悸。这家伙,该不是要和自己摊牌,从此一刀两断吧!?——这样想着,方支柯干脆认了栽,也不回避,直面景詹的到来。
“刚刚的话……”
“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一字一句听得确凿无疑,景詹凝重目光紧紧盯梢方支柯,好像生怕盯不紧人也许就会跑了。“你现在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听出景詹话里有唏嘘之意,方支柯心一横牙一咬,回答:“我就没想着收回。”私下里,他握紧拳头。“我喜欢你,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了,那也没关系。我会使尽浑身解数追求你!”
此时的方支柯,目光灼灼,言词犀利,大有少年儿志向高远且不畏艰难的决心。
景詹内心几乎笑开花了,表面却还要稳着。稳如泰山,稳固控制着局面不要崩盘。若是这样,说不定会听到方支柯那张嘴里再吐出什么微妙至极的辞藻。
方支柯不再讲话了,决心复苏以后,就一副任凭君处置的模样。像极了当初两人相识时,那个不一可世的他。
景詹向方支柯走了过去,直到两人距离相近,他的手触及在方支柯脸颊。
“追一个人太辛苦了,”景詹说。“这辈子,有我追你就好。”
话音渐落,方支柯感觉眼眶一热,他拥了上去,向景詹靠近的同时,深深眷恋的吻上了恋人的唇。
海浪声如同3D音效般环绕在相拥吻的两人耳畔,柔和的阳光也加倍温柔地给予两人安然。就这样,享受着失而复得的一切,忘我而陶醉地吻着。
太久太久,持续到方支柯有点气息不够用,景詹才放过了他。虽然,还是纠缠了好一会儿……
方支柯不认怂的劲头儿,体现在他即使喘息不止了,依旧紧紧圈着景詹脖子,一点不放松的意思。
彼此双方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景詹没多讲,忽然牵住方支柯的手,风风火火就要带人走。
“跟我来。”
方支柯乖乖跟在后面。
走到景詹车前,两人前后钻进车后座。
干柴碰到烈火,没人顾及车子的感受。相互只想亲热的两人,在车后座又吻起来。
(略)
“景詹……嘉乐怎么办?”
听到方支柯突然提及徐嘉乐的名字,景詹的行为戛然。他撑着身子看向方支柯,目光不由得审视方支柯起来。
这小东西,即使眼下情景将要水到渠成了,竟然还拿外四路的外人呛他。想到这里,景詹怪埋怨的两指掐住方支柯脸颊一侧的肉肉。
“我们的感情,关徐嘉乐什么事,你总提他?”
方支柯“咦”了一声,讶异表情,表示他对事真的一无所知。
“咦?你们不是在交往中吗?”
景詹一阵头痛,合着方支柯这么久以来和他闹别扭、耍脾气,都源于误会啊?
“谁和你说我在和徐嘉乐交往了?”
方支柯委屈的,头垂低。
“那天,小丽婚礼上,我看到你和徐嘉乐抱在一起……昨天也是,他扑进你怀里,大家都认为你们是登对的情侣。”
“大概只有你会这么认为。”误会解释清楚,景詹崩不住,笑出声。
“那事实是,你们没有在一起吗?”方支柯可顾不上景詹笑不笑,追问。
景詹偏就不急不缓,最后在方支柯审问眼神之下泄了气,将头一昂,格外狡黠地说:
“小爷我自从上次被某人无情抛弃后,直到现在都还是高贵的单身贵族。”
方支柯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太好了”,搂住景詹脖子就紧紧抱了上去。头枕在景詹一侧肩膀,半晌才偷偷探脑袋打量景詹,声音细若的从景詹颈间传出。
“以后不是了。以后别人问起来,你要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男朋友就是我。”
景詹笑着,双手捞方支柯退出他的怀抱,笑问他:“咦?谁说我就是你男朋友了?刚刚你只说要追我。”
“可是,你已经亲我了。”方支柯一本正经回答。
原来,栽在对方手里的,竟又是景詹。
“你倒会算计。”说着,拧了一把方支柯的脸。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又吻到一起。
约摸亲热了小一阵儿,景詹摸摸方支柯手背,嘱咐说:“乖乖坐后座,我去开车。”
“嗯。”
方支柯看着景詹走出去,绕车一圈,坐到了驾驶座上。
车辆发动,行驶过海湾。
“景詹,我们这是要去哪?”方支柯手撑在驾驶座椅背上,好奇问。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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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有过招呼,景詹家在距离xx半小时车程的地方。距离近,方便两地往返。
当下,疲乏一整晚的方支柯最先被推进浴室。简单沐浴后,算是神清气爽。他裹了一条大大的浴袍,走出浴室,走来睡觉的房间。
景詹就趴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方支柯。
眼前的方支柯,裹着自己的浴袍,浑身雪白,发丝微湿,极致的诱人。
方支柯似乎感觉到景詹心里在想什么了,就极富魅力的笑了一下。
长时间分隔两地,让景詹几乎忘记方支柯是个蛮诡谲的妖孽了。他从床上下来,一路经过卧室,朝浴室走去。
与方支柯擦身而过的同时,景詹被前者扯住了手腕。
“景詹,”方支柯问,“你……会很快吧?”
“嗯。”声音同步,有丝丝凌乱。“我很快出来。”
方支柯这才放开景詹的手。
得以成功抵达浴室的景詹,快速一番冲水后,总算站在了半身镜前。他用手把镜上的雾气轻轻擦拭。于是乎,他与镜中的自己怅然对视,不禁感慨颇深。
昨天的这个时候,他在好心人家过夜;再晚些的时候,他自艾自怨,为方支柯琢磨不定的心而难受。现在,喜欢的人就在自己家里,乖乖的等着他。套用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话,景詹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
尽管幸福说来就来,让景詹有一丝怅然之感。但这一次,景詹下定决心:他再也不会放方支柯离开了。他要他,不仅仅是当下,还有未来。
一鼓作气走出浴室,景詹绷在胸口的一团气,遭到身后一阵重力冲击,险些没有泄掉元气。
原来,是方支柯从后面抱住景詹,景詹就着动作干脆将恋人背了起来。前者绝无半分老实,手探到景詹腰际,大笑着实施他的挠痒痒计划。果不其然,景詹嫌痒,背人的动作变得支离破碎。
“别闹。”
“就闹……哈哈……景詹,我刚刚审查你房间了,好像没有男人女人来过的痕迹……啊!”
“啊”的一声,方支柯跌到床上。
景詹欺身上前,水一样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床上恋人,轻轻地啄吻了一下。
“当然,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人,也是第一个要被我拐上床的男人。”
露骨的情话惹得方支柯脸一阵发烫,但决心不甘示弱的他,双手继而攀上了景詹的后背。
“还是最后一个。”方支柯说。
“这一次你不会再叫‘停’了吧?”
“不会。”控制不住,笑声四起。紧紧地圈恋人入怀,在晨间的凝视下热切的情.欲袒露无遗。“永远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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