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污蔑自家男友晦气,简直别太……
欺人太甚!
景詹再不能像圣人那般淡定。
“你说清楚了,这是手,不是爪子不是大蒜扫把柚子茶,怎么就晦气了?”
面对景詹质问,方支柯自有一番歪理。
“是这只爪子害我发挥失常的。”
这样讲,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正这么暗自愧疚着,景詹眼见方支柯起身要走。
方支柯这么一走,景詹内心垮台了。好像一米多厚的积雪,瞬间被打个透心凉。几乎就在同时,他从后抱住方支柯。
“好了,别闹脾气了,我错了。我认错。都是我的错。”连连致歉,颇具男友力的贴耳小声讲话。“怪我爪子晦气,回头拿柚子茶泡泡。浸泡三小时。别生气了。你现在
这样子被师傅撞见了,又要罚我们面壁思过了。”
方支柯是吃不住景詹撒娇的。偶有一两次,次次都粘的他面红耳赤。
又是在户外,大庭广众之下。时不时有行人好奇向这边看过来,又礼仪性的避开目光。这下子,倒是令方支柯的怒气值,像扎破的气球一样。
“少来……”负隅顽抗嗔怪一声,方支柯正没借口呛景詹呢,目光向下一撇,撇见景詹人虽抱着他,手却直挺挺横在他腰际,像是没他命令就不敢粘他似的。
“噗呲”一声,方支柯笑破功。他问:“你干嘛,活像鸭子嘴?”说着话,转过身,主动贴进景詹怀里。
景詹如释重负,这才释放了被点评为“鸭子嘴”的两只手。忽而甜蜜抱在一起,两人面对面低声讲话。
“其实我打心底不想你输,”景詹讲。“前几局你发挥良好,我哪次不是又鼓掌又欢呼?”
当然,方支柯并不是小心眼觉得景詹在和他作对。大抵是输了比赛心情不好,又兼好胜心强当众惨败,只好朝最亲近的人撒娇耍无赖。
于是,方支柯聪明地跳转话题,脸颊微微泛红的他,眉尾上挑,讲:“我驰骋赛场的英姿……”
景詹笑了出来,好容易哄好恋人,心态平和连带智商都提高,他抢话说:“飒爽英姿,飘逸宁人。”
“噗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谄媚了?能说会道的。景詹,该不是你趁我不备,偷偷跑去学习什么把妹秘籍了吧?”
“唉,死鸭子受情势所迫,被赶上架。我这里,”抚住胸口,景詹故作哀怨表情。“可还悬着呢。”
拌嘴终结,炙热的情感换了另一种表现形式。本就抱在一起的两人,难得有亲近机会,遂贴贴蹭蹭想要亲热起来。天时地利人不和,师傅和几众长辈的声音从老远处传来。
“孩子们!别搁外边吹风了,来大会堂吧。你们师傅要在庆祝晚会上露一手呐。”
*********
据说师傅为今晚参演特意准备一番,练习自己最为拿手的京剧剧本,势必要得到众彩。
师傅登场之前,台下大家杂碎闲话,等待过场。方支柯和景詹两人也不例外。方支柯将自己本是向师傅学习箭术的事情告诉给景詹。
原来如此。怪不得谈及方支柯有进行过专业训练时,师傅一脸得意之色。还以为他老人家是自豪徒弟技多不压身,合着碍这燃烧好胜欲呢。想到这里,景詹不禁好笑。师傅和他们两个,骨子里透露出的个性还挺像——老顽固派加小顽固派。
“所以说,既然技从师傅,你本来就站在有利一方,你还仗着优势攻击师傅他老人家。”
“有利啊……”方支柯咀嚼景詹用词。
景詹耐心解释讲:“是啊,师傅教你射箭时,一定毫无保留传授你他所知全部技巧了吧?你可是他最疼爱的弟子。”说着,首先疼爱的捏了捏恋人鼻间。
如同师傅一样,景詹举止动作无不表示:方支柯也是他最疼爱的人。
“倒也是……”方支柯讲。“你光知道说我,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下棋时,你狂热的好胜心是不是过火候了?当着长辈们的面,对我怨声载道的,完全不给我台阶下,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气鼓鼓朝向景詹。
景詹接受到方支柯怨气,讨好的,笑着捏方支柯。
“我不是马上反省,就和你道歉来了?”
景詹认错很快这一点,实在让方支柯摘不出错。思及于此,方支柯大度点头。
“嗯,我也不会揪着不放。”
“好,我下次注意。”
说话间,表演要开始了。两人正坐,舞台之上京剧打扮的师傅在鼓吹声中登场亮相。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
……
“闲无事在敌楼亮一亮琴音。”
……
“一来是马谡无谋少学问,二来是将帅不和,失守我的街亭。
连得我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
……
“好!”
台下观众都很欢欣雀跃,专注于曲目之中,时不时高声叫好。景詹同方支柯也是一样,唯一一点不同的是,方支柯逐渐靠在景詹肩头。座位掩盖下,两人的手偷偷牵在一起。
“支柯?”
“嗯?”
“师傅的唱词,你能听懂吗?”
“嘛,一多半吧。”
禁不住由衷佩服。
对于京剧一窍不通的景詹,只在拍戏时略微涉足过此领域。现在听说方支柯能听懂一半以上京剧,实在由衷佩服。毕竟是从事艺术创作者,在文艺方面,自家恋人还真挺像世外高人的。
“景詹……”不知道景詹心里在想什么的方支柯,过了一会儿语气糯糯地讲。“我虽然听得懂,但也有点犯困。”
“哈……”松懈了紧绷神经,景詹笑着喂了方支柯一片薄荷味的口含糖。手指掠过嘴唇时,被方支柯不怀好意咬了一口。
果然,方支柯狐狸似更加凑近了些,说话时微温的气息均匀吹拂在景詹手背。
“景詹啊……不如我们偷溜出去看场电影吧?你看,”示意性摇了摇手机,“隔壁影院正在上映重映版《哈利波特4》。”
电影比拼京剧,景詹面临极大诱惑。再看看方支柯,离开了他的肩膀,微暗光线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不好吧,别看师傅专注表演,站在舞台上,底下发生什么事他一目了然。”最熟悉舞台的人,非景詹莫属,他太了解现在师傅的视线范围了。
方支柯则不以为然,说:“他总不好下台来抓我们。”
“有道理。”景詹被怂恿。
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合,牵着手猫着腰走出过道。临离开前,周围人还听得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景詹,在K国要看说K语的哈利,你适不适应?”
“……K语啊?”
“哈哈……我逗你玩呢,当然要看原版的。”
……
这两个孩子。
不仅台下长辈们默许了两人偷溜行为,舞台之上,师傅望向这边的目光由痛斥“这两个混小子”到背过身时……
嘴角弯弯笑意。
********
名叫“小花”的猫咪,起先像一团小绒球似的趴在地板上假寐;直到听见屋外窸窣响动,它站起身,闲散的挠了挠脸颊。
喵——
\"谁?!”险些跌跤的景詹,好不容易平衡步子,这时,他轻手轻脚进到玄关。随后,一束光线照到他所站区域。他这才看到脚下慵懒的小白猫。“是你啊,吓我一跳。”
随同光线望向后方,小猫咪兴奋地看到熟悉的面孔。方支柯由后走出,一边换鞋子,一边踏步走上玄关台阶。他也和景詹一样,蹲下身抚摸小猫。
喵——
“小花,你是在等我们回家吗?”方支柯问。
猫咪的答复自然以“喵喵”叫的形式。但不知道是不是猫通人性的缘故,小花的叫声格外低沉不吵人,甚至于,景詹都觉得小猫叫声有气无力了。
“它是不是困了?”回忆当初与小猫初识阶段,景詹怀疑眼前气若游丝的小猫还是不是当初声震九州、几度令他以为它吃人的猫咪。
方支柯了然笑笑,说:“小花完全把你当作家人了呢。”
“怎么说?”
“我以前住师傅家,偶尔有一两次晚归,小花管家就会守在门口等我,直到我对它说‘我回来了’,它才放心回自己的小窝。”
怪不得刚才,景詹低声朝小猫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小猫就欢快的歪头打量他。
“小花还是管家呢,真了不起。”景詹又是挠了挠小猫下巴,小猫舒适的仰起头任由他抚摸。“辛苦小花等我们了,今后我们注意,会早点回家。”
有了景詹许诺,小花管家放心转身走远。
小花一走,两人心境由散漫转至忐忑。
除去看电影所花费时间,两人回家路上不乏磨蹭。抵不住路边摊宵夜的诱人香味,喂饱了肚子的两人还躲在小树森里叽叽歪歪了一会儿。一边感慨着“又不是初学生了”,一边却又像520胶水粘住一样分不开。大概是越被人管制,叛逆心就越强的缘故,直到时间逼近午夜,两人才心惊胆战回到家。
一进家门,首先被小花管家逮住。好不容易说服小花管家放心,两人蹑手蹑脚踏步上二楼。
“先去师傅房间看看?”
“嗯。”打手势示意,“但愿老人家睡熟了。”
黑暗之中,一前一后偷溜上二楼的两人,作贼心虚缓慢再缓慢的推开师傅房门。
咯吱——
门露出一小条缝隙。
景詹借由小缝隙向屋内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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