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萧珩收起书卷递给照秋,又从暗盒内拿出几张银票,“本座要出去几日,这些银票给你,你该知道是为何。”

莲南入宫两年有余,也没见哪个夫人娘娘一下打赏这么多的,他见着银票眼睛都在发光。

“嘿嘿,那是自然,帝师放心不下那个小妮子呗。”

说着他上前伸手拿银票,萧珩抬手捏住他的下颌声音阴森森道:“嘴巴放干净点,尤其是对她。”

莲南揉着自己的下颌,心里却惦记着银票,这些银票够他花好一阵了呢。

“是是是,有钱就是爷,小的一定把爷伺候好咯。”

夜色渐晚,莲南揣好银票走出扶云苑,却被沈绮南远远瞧见了。

“那个少年长得不错,是哪家的郎君啊?”

清雨歪头,她怎么没见过这个少年?

沈绮南脚尖一转朝着扶云苑的方向走去。

“帝师,您歇了吗?我有事找你。”

萧珩听见沈绮南的声音就头疼,他原本想着不理她,自己觉得没趣就走了,谁料她竟然说道:“帝师,方才那个郎君是谁家的,您可以去帮我说媒吗?”

这话直接让萧珩吐血。

他打开屋门声音低沉道:“不行!”

“那你告诉我他是……”

萧珩继续说道:“本座说的是他不行。”

*

薛重琅伏案写字,拂晓端着新的蜡烛走来给薛重琅换灯火,顺便说道:“姑娘,明儿主子就要去京郊了,您可有话要带给他?”

薛重琅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层层洇开。

明天就要走了,这么快。

“没有。”

拂晓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今儿奴婢见着卫姑娘的时候她像是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了,不知她有没有听见与帝师有关的言语。”

薛重琅嗤声,还真是萧珩调教出来的人,骨子里认得永远是他。

即便如此,薛重琅也不愿将他当作靠山。

“随他。”

*

次日一早,云茗端着热水走进屋子,屋内地上扔的满是纸团,薛重琅此时睡的正香,云茗心疼的摇摇头,未曾将她唤醒。

宫外挂着“萧”字的马车在外停留许久,照秋左右瞧不见人,便说道:“主子,薛姑娘怕是不会给您带话了。”

马车内萧珩的眸色暗了暗,来时已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依旧不甘心的想试试,万一呢?

罢了。

“走!”

*

内阁那边连夜打制的宫牌已命人送到了椒房殿,送此物的太监正是莲南。

“恭喜薛姑娘。”

薛重琅看着莲南递上的金色宫牌,宫牌上刻画着祥云纹纹样,并未刻任何字,她之前在萧珩那里见到过,原来他说宫苑内没有禁令就是因为有这个宫牌。

她勾起唇角,现在她也有了,可算是不用再仰仗她的鼻息过活了。

莲南离开前说着:“薛姑娘这几日若是有事需要帮忙但凭吩咐,奴才在所不辞。”

“我家姑娘可不敢随意用那份人情换东西。”

莲南“嘿嘿”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薛姑娘若是不使唤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是假,他是怕回头帝师知道了再把这银票给要回去,这不白忙活一场嘛。

薛重琅摩挲着手中的腰牌,不紧不慢道:“他又买了你多久?”

莲南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但这会也来不及细想。

“应该是他出去的这几日吧。”

毕竟那么多银钱,也不能只是为了照看着吧,更何况这小妮子鬼点子多着呢,哪里需要他照看了。

薛重琅这两日正想着查点东西的,这就有人上赶着送人手了,不用白不用,不能便宜了莲南这个小太监。

“你过来。”

宋兰隔着支摘窗看着莲南出去,黄翎乃是内阁的太监,“内阁怎么会给她送东西?”

一旁候着的婢女说道:“听闻钦天监说薛长使是牡丹花神下凡,圣上特赐随意出宫的宫牌,内阁应该是来送这个的。”

宋兰双目无神冷声嗤笑,当初若是知道她有这么聪明的脑子又怎会随意搓磨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现在只能看着薛重琅自由快活。

*

莲南大摇大摆地走在宫巷中,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隐约能瞧见他勾起的唇角。

薛重琅真是他的财神爷呀,他可得好好抱紧这个财神爷大腿了。

“听闻圣上不喜后妃去甘泉宫的,姑娘这样过去若是惹得圣上不悦该如何是好?”

郑婉毓趾高气昂道:“怕什么,就说是姑母让送的,他还能不让我进去不成。”

莲南无意间听见郑婉毓的话,他腹诽道:“郑家的人还真是心计不少呢。”

薛重琅让查的事情应该在内阁能查到。

*

薛重琅让云茗去安国公府送东西,云茗直到傍晚时分才恹恹回来。

她看着薛重琅无奈摇摇头,又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薛重琅,“这时凌姑娘让我给你的,她说你看完就明白了。”

薛重琅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她思忖一番倏然勾起唇角,“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备笔墨。”

拂晓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规劝道:“姑娘,天色不早了要不今儿还是早些就寝吧。”

“我还不困,今晚我一定要把这些东西琢磨出来。”

*

今夜各宫殿都不安生。

白日里郑婉毓带着食盒去了一趟甘泉宫,夜里圣上就去了清凉殿,皇后知晓后在中宫大发雷霆,中宫内的下人乌泱泱跪了一院子。

圣上近些日子从未涉足后宫,就连十五那日都未来她的寝殿,郑婉毓她凭什么?

北溪颤巍巍地劝着:“娘娘息怒,圣上兴许只图一时的新鲜,您看尊荣夫人不也被降了位分吗?”

“她被降位分还不是因为她用了龌龊手段要孩子,若不是薛重琅性子直,她怎么会被降位分。”

北溪是赵太师府里的家生子,年岁又比赵皇后长几分,看问题终究是长远些。

“话虽如此,但此时郑家和赵家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不好撕破脸,娘娘暂且忍耐几分。”

赵皇后思绪渐渐清明,“阿爹那边如何了?”

“已经递了折子上去,想来这两日会有消息的。”

北溪起身上前,“赵太师让奴婢给您带句话。”

赵皇后听着瞳孔骤然放大,“这若是被发现……”

北溪在赵皇后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太师说您只管想法子留住皇上,其余的交给他。”

“容本宫想想。”

*

清凉殿内,烛火通明。

郑婉毓依偎在永安帝怀里娇嗔着,“圣上数日不曾来看望臣妾是因为帝师的事情烦恼吗?”

永安帝疼惜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后宫不得干政。”

“臣妾知道,但是臣妾还是想说几句,帝师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朝堂中不少臣子是一路跟随圣上到现在的,圣上不能因为帝师就同其他臣子有了嫌隙。”

永安帝明显有些不高兴,但他看在他母后的份上耐着性子道:“帝师有恩于朕,日后休要非议。”

“王学士之事自有刑部侍郎去彻查,你莫要再操心。”

*

夜色如墨,傅宅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

关于王学士之死傅清玄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但是他所掌握的线索又让他觉得有些扑朔迷离,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学士死的太过蹊跷,杀手手法干净利索,从伤口上看,凶手的利器他从未见过,故而需要翻阅大量的古籍去寻找。

“公子,夜深了,早些就寝吧。”

“丧魂堂。”

书童一边帮傅清玄收拾书籍一边说着:“公子自从接手这个案子开始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

“明日我得去打听一下。”

*

薛重琅这两日将自己关在寝殿安心捯饬她的东西,终于在这日晌午,她伸了个懒腰,将一沓宣纸叠好交给了云茗。

“这回蓁蓁肯定满意。”

云茗前脚才走,莲南后脚就来了,这回来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外出捡了只小奶猫,想着带回来养着,可是回宫之后才发现他一个太监如何养啊,便将此猫给薛重琅送了来。

小奶猫看上去不过三个月大小,薛重琅抱着小奶猫顺毛,眸光全然都在小奶猫身上,言语却不紧不慢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莲南尴尬挠头,“这件事情有点棘手,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

薛重琅明显有些不悦,她觉得以莲南的本事想打听点事情不是什么难事,除非是他没有用心。

莲南又立马说道:“不过我倒是知晓了其他的事情,薛姑娘可有兴趣?”

“说来听听。”

不要钱的消息不听白不听。

“第一件事是关系薛家的。”

薛云笑自打上次宴席出丑,回去之后被秦澜怒斥一番,并且禁足几日让她好好反省。

这两日听闻秦澜又开始给她张罗着相看夫婿,已经请了不少媒人上门了。

薛重琅听完后淡淡“嗯”了一声,像是早就知道此事。

“你不是最想知道跟薛云笑有关的事情吗?”

薛重琅漫不经心道:“这种事情意料之中。”

“第二件事情是跟萧珩有关的。”

薛重琅听闻后手底下微微一顿,面上的担忧也是转瞬即逝。

“听闻傅侍郎已经查出一点眉目了,但是此事跟丧魂堂有关。”

薛重琅挑眉看向莲南,“丧魂堂?”

丧魂堂是魏禧登基之后设立的暗卫,所有暗卫只听魏禧调遣,且丧魂堂所过之处无一生还,他们的兵器是魏禧亲自研制的,在坊间绝无雷同。

凡是出任务失手之人回来必死无疑,而且他们的兵器都是统一保管,只有出任务时才会分发。

“那他们平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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