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他身边人死的死,走得走。
他的亲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苟延残喘,行尸走肉。
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噩梦,他仍然记得自家父亲用戒尺打在他身上的那种痛。
不是痛彻心扉,而是心甘情愿。
今天是容城所有人的祭日,同时也是他双亲死亡的日子。
陆星洲看着周围的白陵,他身上难受心里也不好受,抚摸着排排城墙。
从他选择将自己的事告诉双亲就错了。
当时他又多么努力地在自己双亲推荐谢知年,现在就有多么后悔。
可听了宋晓寒的话,他又觉得那人似乎是在乎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到底有没有冤枉男孩。难道他只相信自己眼睛里面看到的事实。而固执己见地冤枉谢知年吗?像宋晓寒说的那样,江钟吟论实力地位比不过他,那人有他对谢知年体贴吗?谢知年为什么选择江钟吟,不跟她他说一声就逃跑了?
陆星洲忘不掉之前和谢知年甜蜜的生活,他的心脏刺痛一下,忍不住回头看向后面的研究院
陆星洲我饿。
陆星洲耳边回荡着男孩说的话,他艰难地朝着基地中心走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走一步算一步吧。
明亮的光线刺入着陆星洲的双眼,让他脸上的血液更加苍白。
他感觉自己嘴里仿佛吊着口气一样,哪怕自己喉咙里面血液流了出来,他也不会说一句苦,他不会说自己累了。
前半生他为了谢知年活,后半生他得为了基地人的性命而活。
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回头。因为海棠林里面一具又一具尸体提醒着他要等到末日结束那天,是因为他把位置传给了谢知年,谢知年有错。难道他没错吗?是他自己引狼入室才让谢知年大开城门从而导致悲剧,他也是一个基地不可原谅的罪人。
陆星洲不想当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也不想当什么也不知道的蠢货。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看不出谢知年对他的感情,只能尽可能让当初悲剧不在发生。
同时。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地沉沦。
那样的噩梦经历一次就够了,如果经历第二次,他可能会崩溃。
“领主。”来者毕恭毕敬道。
陆星洲扫过城墙上面的长明灯,双手微微用力,那长明灯几乎是隔着十米放置一盏,可见当初死了多少人。
他点头。微微一冷。不再说话。
被咬伤的人会变成孤魂野鬼,他仿佛听见刺耳的巴掌声。
他嘴角一挑,阴鸷的目光落在了基地中心的观望台上。
谢知年三年前犯错还牵连对方的亲生父亲宋成,秉持着有其父必有子的观念,宋成被人拉到了基地中心处置。
而他为了保全宋成的性命,硬生生地替宋成这人受过。
那一年冬天,他和宋成挨门挨户去下跪。只为了给谢知年留一个好名声。
如今。
——“油尽灯枯,生死有命,强扭不得。”
一段感情只有他一个人强扭,他们两人最后都不会得到幸福。
陆星洲不知不觉已经步入仪式中心,他看着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股清冷感小心翼翼地缠住了他,他还是那个高傲无情的陆星洲。
同时,众人此起彼伏地开始议论。
以为自己都会来吗?自己确是没有脸来,有恩于人,报恩于人。
陆星洲勉强地睁开眼睛,他还没过去点烟,一旁的黑衣人朝着他寒暄。
“领主我们真是盼星星盼月亮,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两个小时了。”
“等会您就可以点烟了。”黑衣人嘿嘿一笑,随后面上的肌肉抽搐道:“不知道领主你今天会怎么处置江钟吟?我坚信你不会为那些物资而放了江钟吟。那江钟吟简直是该死,我建议让我们一人捅一刀,杀了他都不足为过。”
一人一刀?
陆星洲皱了皱眉。他低头地看着那个黑衣人
“可以。”不重要的人,他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
即使看不清陆星洲暗中的的神色,但一看就非常的冷漠。
对方撑着墙上的砖瓦,那手指自动地捏紧,说:“你们放心我不会错杀一个好人。”
“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坏人。你们可以把他往死里折腾。”他不会心疼。
黑衣人听了这话略微有点兴奋,可是眸子里面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那领主大人,宋知年也是吗?”男人嘶哑道。
他似乎故意询问这个问题,眼神严肃认真地开口道:“我检查的人的人说您也抓到宋知年了?只不过事发紧急,你没有急时通知我们,不如把他交给我们,我们一起处置吧。”
陆星洲:“你从哪里听的消息?”
“别墅里面的人给我说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们也很好奇。”
在场的人又惊又恐地看着陆星洲,而那黑衣人满脸横肉,冲着冷漠的陆星洲笑得狰狞。
陆星洲的脸色越来越冷漠,他捏紧自己的手指,他身边也有内鬼。
“假的。”
在僵持不下中,一个人出口道:“肯定是假的!”
“你可别冤枉我们的领主,你从哪里听得小道消息也敢来这里讨资?”
“你难不成宁老手下,想要挑破领主在我们心里的地位吗?!”
众人深知明白其中恶意,他们都在等着陆星洲打响战火的旗子,对造谣的人肯定不放过,自己领主怎么可能抓到了谢知年?他们愤愤不平道:“就算领主抓到了又能如何,领主不放出来自由他的道理。更何况。感染丧尸的人都有三天缓和期。谢知年三年前被人感染了。早就死翘翘了。”
黑衣人装作恍然大悟:“真的吗?你们找到了他的尸体?”
“我们当然找到了,我们只是实话实说。”
“陆领主当初开车跟着宋队长一路南下,可没有管谢知年这人。”
“出了那种事,领主还救对方就疯了!”
自己?
自己真的是跟宋晓寒一起离开的?
陆星洲脸色十分难堪,他忽然垂下眼睛,找了一个心腹问:“我真的跟宋晓寒一起离开的?”
对方真的看见了他和宋晓寒离开的背影?
“是啊。”
白衣人点头:“领主,这难道这不是你的命令吗。怎么反倒问起我们来了?”
“当时爆发丧尸危机后,你第一时间命令我们带着宋队长离开。”
“可能情况紧急一时间,没顾上宋二公子,管他的。他不都背叛你了吗?”
怎么可能?他当时昏迷了,哪里来的命令?!
是谁替他决定的?
宁卓功?
真是搞笑得借口,是宁卓功和鄂都一起陷害谢知年?!
陆星洲被光线遮住的眼睛有点酸涩,当恶意秘密不是秘密,感到害怕恐慌的,不止保守秘密的人。
陆星洲移开视线:“不是。”
他又重复了一下:“不是。”
他哪里来的命令?对方突然背叛他本就奇怪,他又哪里来的命令?
“领主,你在想什么?”白衣人:“这仪式马上就要开始。”
“还请你做好表率,在点燃长明灯后,然后用长明灯点燃黄纸。”
陆星洲想要强迫着自己回神,可他在想谢知年若真的看见他跟着宋晓寒离开,对方万一真的自暴自弃地接受别人说对方和江钟吟私奔的事怎么办?!如果对方真的因为逃亡离开融城,见他和宋晓寒离开,那人一定不会在乎任何人了。
陆星洲思考了一会,他心里跳个不停。
在民间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每逢清明节的时候,家人们祭祖得用黄纸。
而黄星子钻得越高证明死人越开心。
然而,陆星洲焚烧的纸钱了无声息,他按照仪式的步骤点燃长明灯,再用异能焚烧着准备好的黄纸,可那黄纸并没有高高地在天空飘起来,反而一直在火盆里不飞不燃。
如断线条掉的珍珠零散地落下,像他传达着什么信息。
不行。
自己不能在这里了?
直觉告诉他,他得亲自亲自得去找谢知年。
因为只有找到谢知年,耐心地听完对方的故事,就会找到真相。
陆星洲手指一抖,他脸色苍白地盯着火盆,一动也不动。
“中心火光微热。”
白衣人提醒:“领主你点完了,就不宜在火面前逗留。。”
白衣人眼看盆中的火势微大,陆星洲却丝毫不懂,又张口劝解道:“您若靠得太近,我担心盆中火会烧上您的衣身。”
“引火**。”
自己在引火**?他不相信谢知年为了保命离开,而让对方一次又一次地说谎。
“东风。”陆星洲喃喃,他缺东风。
复仇的怒火在陆星洲心头烧了很多年,他质问自己。从谢知年回来,他压根就没打算相信对方。
这火光和他三天前绑架江钟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怎么突然这么热?”
“好奇怪。”
“太热了。”
周围的人汗水哗哗掉,见火光不停,他们呵斥道:“领主你还是离开火盆,真出什么事,我们也担当不起。”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火花放大陆星洲皮肤中的毛孔,他在强烈的灯光下显得极为刺眼。
“父亲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卷么?”陆星洲眼中的怒火随着火光慢慢消停下来。他冷笑一声,道:“只要风不吹起来这火,它就攻击不到它想要攻击的地方。”
“领主你在说什么?”
属下听得云里雾里,道:“江南颂和宁老,还有宋老和宋成都在会议室里。”
“你不去了吗?”
“来不及解释了。”他要去找到谢知年。
陆星洲命令道:“你们几个去帮我拖延时间。”他眼眸渐渐变得诡异,那种毛骨悚然的好奇心充斥在瞳孔里面。越来越深。“告诉他们今天的谈判在正午十二点。我要先去找一个人。”
陆星洲撕下身上的衣服,他拿着白袍披在身上,然后接过旁人匕首,打开里面盒子。
只见有道银色的光芒刺上他的双眼,而他的那双眸子全然被冷光覆盖。
一个人只有在绝望后才会重生,他陆星洲不是什么绝对的好人。但他不会冤枉自己所爱的人。
“好匕首。”
“那我也最后一次下注。”陆星洲闷哼一声。他扯着白袍子,见自己手臂的血肉往外翻动,冷哼一声,望着谢知年消失的地方,阴沉道:“我最后一次下注。赌你心有我,赌你是这一场是权利纷争的替罪羊,赌你是无辜的。”
《就要当反派》求收藏,昨天掉了3个,心疼死我了,哭哭哭,想来没人有义务等着自己文笔成长,但希望有人能陪着,就不会觉得孤独,小可爱,地雷我会退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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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竹马领主的黑月光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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