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环顾四周,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只是喝酒唱歌,没有对身边的男伴动手动脚。
这是顾忌着她在才如此表现,都是千年的狐狸,陈月可太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德行了。
觉得实在无聊,她走出去透透气。
包间里的几位女士见了,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不知谁和男伴嘟囔了一句:“好了好了......这可是真正的世家贵女,谁敢在她面前没个正形儿?”
那个男伴没骨头似的窝在女人怀里,娇嗔着说:“可贵女也是人,七情六欲总有的吧......”
陈月闲适地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点起一根细烟,仰头对着夜幕吞吐烟雾。
淡淡的白雾中,女人美得张力十足。
她本想放松一下,谁知周围变得吵闹起来。娅格的安保人员正架着一个纤细高挑的男孩儿,威胁他赶紧走。而男孩儿悄咪咪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儿?”
男孩儿一头齐肩卷毛,皮肤的质感让陈月想到了祖母喜欢的那个月牙瓷瓶。他的睫毛长而浓,忽闪忽闪的挂着泪珠,脸颊、鼻尖、唇瓣都充了血,一片殷红。
他年龄不大,也就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
保安看着五楼的贵客,唯唯诺诺地说道:“这个花客(花客指靠傍女人为生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上来的五楼,我这就把他赶出去......”
保安面对男孩儿时变了脸色,一边拉扯他一边恐吓道:“别逼我动手!赶紧走赶紧走......五楼也是你们这种货色能上来的?小心老娘对你不客气!”
“你放屁!”
男孩儿力气还挺大,一把挣开安保的桎梏。
“我也是五楼的客人!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男孩儿虽然说话硬气,但流露出惶恐和心虚的神情。
他瞥见女人似笑非笑地表情,早被自己抛却的面皮仿佛又长回来了,心里止不住地难堪。
保安见过太多花客想方设法爬上五楼来骚扰贵客,刚想把男孩儿拽走,那边的熟客陈女士慢悠悠地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他是我邀请的客人。”说着,将一包良盎烟塞到她的上衣口袋,“你很负责,吴小姐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去帮她维护场地。”
“你去忙吧,人我带着。”
安保受宠若惊,红着脸语无伦次。
真TM走运!不但得到熟客的赞赏,还能在老板吴小姐那里记名。安保内心汹涌澎湃,搓搓双手,对着陈月点头哈腰,临走前还谄媚地看着那个“花客”。今天借这“花客”的光,得了将近千元一包的良盎烟,这下可有机会跟烟友显摆显摆了!
这个“花客”真走运啊,他傍上的不是别人,可是陈家贵女呐!
都说南陈北李。
南陈说的就是陈家大小姐陈月,她可是世家女之中的佼佼者......
陈家从南朝兴盛直至封建王朝破灭,一直是一顶一的世家大族。陈月作为这一代的女孩儿,从各个方面都完美符合“世家贵女”的标准。尤其是那张脸......安保不敢再像,她不敢生起龌龊的念头,这可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花荣闻言,直直地盯着女人,不知为何想到了幼年母亲教给他的一句诗:“非美而美,是神尔。”
他见过的女人很多,有正经的、不正经的,漂亮的或是肥头大耳的,他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
花荣不知道有个词叫“自惭形秽”,他觉的自己不能呆在这里了。
刚要转身,脚上的刺痛让他又彪出眼泪。
疼......
陈月拾起地上的豹纹丝巾,注意到男孩儿蹲在地上,正触碰着自己的脚踝。
他的整个脚都是肿的,圆润的脚趾还破了皮。尤其是脚踝,肿的很严重。
陈月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一把将男孩儿捞起来,抱在怀里。
花荣愣了。
娅格601。
娅格作为S城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众人只知道年消费前百分之一的贵客被安排在五楼娱乐,谁都没听说过还有客人能上六楼。
六楼只有两个房间,601是陈月的私人休息室。至于602,那是娅格老板吴俪娅的办公室。
花荣云里雾里的被抱进了六楼,直到他猛然反应过来,心里发慌......
不会吧,这样的人物,要跟他做什么?
花荣不知所措,他虽然早早进入社会,但没经历过这些呐......
看着女人进了另一个房间,花荣紧张地拧着床单,接着闻了闻自己的衣领。
早上没洗澡,但好在他没喝酒,身上还残留着香水的味道
直到女人拿着一个盒子过来,他才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我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你不要......”
凉凉的,热热的。
他的脚踝被抹上了红红紫紫的药水,随着一道轻柔的力道,他感觉脚没那么疼了。
可他的脸很疼!
“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明早走的时候把药水带上,你的脚再上药按摩一次就会消肿的。”陈月抬头,看着红着脸的男孩儿,笑出声来。
陈月揉揉他的卷毛,“想什么呢......”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荣睡得很沉很沉,他好久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他们一边抚摸着他,一边在他耳边低语。
“荣儿在她身边,我们就放心啦!”
花荣刚想问爸爸妈妈,“她”是谁?梦一下子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花荣觉得很安心、很温暖,鼻端还能嗅到好闻的檀香味儿......
他这才瞬间清醒,是那个姐姐!
她不仅帮他赶走麻烦,还给他脚上上了药。
怎么自己在她怀里?
他这才发现,自己跟八爪鱼一样,四肢死死缠着对方。
而她,戴着无框眼镜,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今天的早报。
知道他醒了,陈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花荣,早啊。”
昨天本想离开,这个叫花荣的男孩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可睡着了也不安生,缠着她、抱着她,嘴里还嘟囔着“别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多管闲事,这个男孩儿和她身边的男子不一样,端庄大方的、柔情似水的、爱□□闹的......她哪种没见过?也许是生活太平淡了,她想找点趣味儿。
陈月轻轻摇摇头,不再乱想。
花荣赶紧缩到床边,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想到这个姐姐叫了他的名字!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花荣的?”
花荣红着脸像个小鹌鹑,缩在被子里不敢乱动。
陈月笑得更愉悦了,他叫她姐姐......
“你的胸牌没摘,我当然能看到你的名字。”
陈月指着花荣胸口的铜制长条胸牌,上面写着:NM酒吧—花荣。
NM酒吧—花荣......
他这才想到自己还在工作。
他本来也是没机会来娅格这样高大上的场所的,但是一个客人问他喝酒厉不厉害,还甩来大把大把的钞票,让他出店陪他应酬。他需要挣快钱,再次声明自己不会做陪客人应酬之外的事情,直到对方答应了他才出店。
还没等应酬正式开始,他为了待会能多喝点,提前去卫生间“放水”。
没想到在五楼的楼道里,他一把被巡逻的保安拦下,并且误会他是想方设法爬上五楼的“花客”。花荣不知道五楼是邀请制的,解释了这个保安也不听,还对他进行羞辱。
还好遇到姐姐......
花荣的手机响了,他急忙从自己那个顶奢品牌的高仿包里拿出手机。
刚刚按下接听键,手机里的怒吼就传出来了,震的花荣的耳膜疼。
“花荣,你昨天死去哪儿了?你在工作时间陪客人出去也就算了,结果你小子拿了钱就跑,害的我被客人好一顿骂!你还想不想干了?”
耳边是店长鲁哥的怒吼,花荣刚想解释,耳边却感受到姐姐的鼻息。
陈月凑到花荣耳边,张口平静地说:“我是陈月,花荣在我身边。”
耳朵酥酥麻麻的,花荣的脸再度红透了。
电话那边暴怒:“我管你是陈月还是李月......啊?陈月,陈家大小姐?”
“嗯。”
“您......花荣在您那儿?”
陈月见花荣呆滞住了,将手机捞了过来。
“花荣正和我在一起。”
电话那头期期艾艾,过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小声来了一句“这小子真走运!”
“陈小姐,您可能不知道......花荣是我们NM坐班的员工,他现在该上班了。”
鲁哥也想试探一下,这个花荣是飞上枝头了,还只是人家的一夜消遣?
陈月看向身旁,花荣正扯着她的袖子.......
他像卷毛猫一样,身体语言对她是全身心的信任以及......依赖。
这才多久......
陈月抿了抿嘴,问花荣:“你还想去上班吗?”
花荣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心中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姐姐,我很能喝的,您雇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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